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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齊萱    


  「是,是應該說說他,」蔣氏遺會兒總算也發現到小倆口從剛才就一直相擁至今,不禁又歡喜又趕快藉著低頭轉身的動作來掩飾羞赧。「盡量說,沒關係,奶奶給你撐腰,魚羹我這就幫你看去……」知情識趣的她,可也沒有忘了把門給帶上。

  而端木愷的炯炯眼神,則始終沒有離開過飛霜那美得教人屏息的嬌靨。「快說,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飛霜巧笑倩兮的環上他的頸項說:「瞧你凶的,人家都快想死你了,魚羹已連續燉了三天,你還捨得罵人家。」

  「可是茉舞,不,應該叫你飛霜,也不對,你能不能行行好,好歹先告訴我你叫做什麼名字?」飛霜卻故意將柔軟火熱的身子整個貼向他,並在滿意於他猛然的抽氣,與身體所表現出來最直接的反應後,湊到他耳邊去說:「這個時候,我喜歡你叫我蠻子。」

  「天啊。」端木愷終於融化在她的熱情攻勢下。「我這就來領教你的蠻勁。」

  被他橫抱起來,往床榻走去的飛霜,雖繼續輕嚙他的耳垂,舔舐他的耳窩,卻也沒忘記說:「寒衣,待會兒奶奶要是端魚羹過來,撞見我們正在……」「那也沒辦法,」輕輕將她拋上床後,端木愷跟著便躺過來,卻也體諒嬌妻的顧忌,而將帳幕給拉下。「誰教你要如此誘人,令我渴望至極點。」

  「我誘人?」她由著他一件接一件的卸除下衣物,也知道他故意將它們往帳幕外丟的用意何在,待會兒真有人來,一旦瞥見散落一地的衣服,應該就會避開了吧。

  「記性真差,是誰說過:『醜陋伴老』的?」端木愷已隔著僅餘的抹胸,愛撫上地傲人的雙峰。「你這個愛作弄人的小東西,看我今天要怎麼樣整治和回報你。」

  飛霜引導著他的手找到繫帶解開,並在柔軟的胸脯終於貼上他結實的胸膛而迅速硬挺起來時,嬌吟出聲:「寒衣,這……算是我倆的洞房花燭夜嗎?」近一個月來對茉舞的思念,近一個月來對飛霜的揣測,在意外發現她們竟是同一個人以後,己經全部化為熊熊的情火,將他心中的愛意全數引導出來。

  「本來可以不用拖到現在,才讓我美夢成真的,」端木愷的雙唇狂吻著她,還得挪出空來數落嬌妻,真是異常忙碌。「這樣耍我,你很愉快嗎?」「起先根本搞不清楚你的心意嘛,」飛霜依著本能蠕動身軀,渾然不知對於夫婿而言,此刻的她是如何的撩人。「後來……後來則是要讓你專心呀。」

  「你還有理?」端木愷覺得自己真是拿她一點兒辦法都沒有,看來往後在她面前,他都只有乖乖臣服的份了,不過話說回來,這可也是他生平首度的心悅誠服,這個觔斗,他絕對是栽得萬份情願。

  「好嘛,好嘛,」飛霜星眸半闔,小嘴微張,任由他愈發貼得緊密道:「是我嬌氣太盛,今晚就……」端木愷的攻勢已由最先的溫柔,漸漸轉為激昂,呼吸也隨之急喘。「就怎麼樣?」「就……一切依你……」她的柔媚終於令端木愷無法再自持,而他也的確毋須再自持,唯一的顧慮只餘她的青澀。「我真是已經不能沒有你了,飛霜。」

  在首度喊她本名的低歎聲中,端木愷長驅直入,立刻聽到她猛然吸氣的聲音。

  「寶貝?」心疼不已的他,馬上就想要抽身。

  但飛霜卻拱起身子來配合他,主動表示:「我……沒事,夫君,別再拋下我,不要。你答應過要讓我當一輩子的端木夫人,也答應過要讓這裡成為我的家鄉的,別再離開我……」端木愷再沒有絲毫猶豫,擁緊她、深入她、寵溺她,極有耐心又極其憐惜的,終於在不久以後,于飛霜很快就跟上的律動中,帶領著她一起登上極樂的高峰。

  「不吃了?」手腕被端木愷輕輕擋住的飛霜有些擔心的問道:「怎麼?不合口味,不好吃嗎?」「不是,」已經沐浴過,換上乾爽袍服的端木愷將陶碗端過去說:「而是這樣的吃法,我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喂的人身上,哪裡還有心思品嚐魚羹。」

  「瞎說,這道魚羹是挑選鮮嫩桂魚為主料,佐以火腿、竹筍、香菇、雞湯,慢火燉成,鮮美細緻一如蟹肉羹,好吃得很,我哪比得上?」「你沒聽過『秀色可餐』這句話嗎?」端木愷坦言,一雙金褐色眸子,更是直往她胸前看去。

  飛霜循著他的視線低頭一探,才發現借他棉袍披上的自己,因為顧著盛魚羹服侍他,竟連襟領鬆了都渾然未覺,於是每次往前傾,胸脯便隨著領口的或開或掩而若隱若現。「寒衣。」

  她第一個反應自然是將襟領拉攏,但端木愷的動作更快,早已把她整個人拉進自己懷中,並用自己身上的袍服前襟包裡住她纖細的身子。

  「寒衣,」側倚在他寬闊的胸前固然溫暖,但飛霜卻不能不顧及兩人現在是一起坐在檻窗的台榻上,雖然夜已深沉,可是萬一有哪個家僕在巡館時抬頭一看,看見少爺夫婦衣衫不整的斜倚在窗口邊,再傳出去的話,教她往後如何見人?「萬一教人瞧見我們……」端木愷完全能夠瞭解她在擔什麼心,立刻將碗湊近唇邊,先喝下一口,再安撫道:「放心啦,我不是早下令過,說未經允准,誰都不准接近酉館了。」

  「可奶奶她後來還不是跟了你過來。」雙唇貼在他頸側的飛霜仍無法完全放心。

  「敢那樣做的,也只有她而已,而且你瞧,後來她不是也體貼的將魚羹溫在樓下的小火爐上。根本沒上樓來打擾我們。」

  想到蔣氏可能猜到,甚至真正聽到「什麼」,飛霜一張粉臉立即漲得通紅,並立刻輕撫他的肩頭問道:「到底疼不疼?」明曉得妻子已經羞不可抑,但端木愷仍因貪看她的百媚千嬌,而故意逗道:「你的小尖牙真厲害,可知道在馬林決戰時,有多少曹兵想砍我一刀,都無法得逞,結果卻在自家臥房內,白白讓你給用來磨牙。」

  「唔,」她撒嬌道:「還不是你害的。」

  「是,是我害的,」端木愷將已喝完羹的碗往窗檻架上一擱,雙臂隨即環上妻子,心滿意足的歎道,「所以被你多咬兩口,也是應該的,總不能每次都讓你咬紅自己的手臂。」

  「說得好像我真的是什麼野蠻的女人一樣,」她一邊現吻自己留在他肩上的小小齒痕,一邊嗔道:「若不是怕人聽見那教人臉紅的聲音,誰捨得咬你。」

  「但我想聽哩,」端木愷突然將坐在他懷中的飛霜轉成與自己面對面,雙手並迅速自她敞開的雙襟間探入,而飢渴的唇舌則立即吮吻起她雪白柔滑的玉峰。「現在就想。」

  「寒衣。」扣牢他的肩膀,因腰身已全落入她掌握的飛霜,只能依循他的引導,並仰起頭,閉上眼睛,往後垂下一頭瀑布似的烏亮長髮,晶瑩亮麗的身子,恍若一尊無瑕的白玉雕像。「寒衣。」除了喊著這個她心愛的名字以外,飛霜也只能不由自主的隨著兩人結合的密度,而發出教端木愷為之銷魂的嬌吟了。

  良久以後,端木愷才懷抱著呼吸已同樣回復平穩的飛霜,輕嚷道:「飛霜,你瞧。」

  「啊,下雪了。」她讚歎道:「真美,是不是?」「像漫天飛舞的霜花與茉莉,當然美。」

  「你怎麼知道我當初取做茉舞,正是因為它和飛霜有異曲同工之妙的緣故?」她驚喜的問到。

  「我們是夫妻嘛,心意自然相通;」他沉吟著:「不過如此一來,已經送給公瑾的那把回風劍,倒是該再去向他要回來才對,因為茉舞依然不是你的真名。」

  「我早幫你帶回來了。」她微笑著說。

  「其的?」

  「當然是真的,當時被你一趕,我頓感心灰意冷,就將這玉,」她拿起垂於胸前的那塊蝶形玉珮說:「托給了小喬夫人;直到得知過江的你捫已大獲全勝時,才帶著公瑾要我還給你的回風劍,先赴柴桑報喜訊,再回山陰來,這塊玉珮,便是當時小喬夫人還給我的。」

  「他們竟然早就認出你來了,而又竟然一直瞞著我,難怪公瑾會在吳侯派我回來剿滅山賊時,笑得神秘兮兮,下回和他們夫妻見面時,我定要好好的責問他們一番,這算哪門子的待友之道?」「誰教你自己是個不折不扣的大音癡。」她揶揄道。

  「喂,你究竟是在幫誰?」

  「幫理。」她說得理直氣壯。

  「好吧,好吧,」端木愷出乎飛霜意料之外的溫順道:「想到你為了求與我重逢,吃了那麼多苦,我就覺得再怎麼疼愛你都嫌不夠。」

  飛霜聞言不禁在心中喑叫一聲:慚愧。為了掩飾真正的身份,她不得不半真半假、半實半虛的堅持「茉舞」的出身,只是把時間往前推了五年,再與「賣唱女」的身份結合,至於離開山陰縣後的「遭遇」,別謊稱是在回鄉祭拜過養父母後的回程上,不慎為出來征僕役的曹仁部下所捉,心想反正他們就要南下,自己跟著大軍走,似另一個角度來看,倒也不失方便與安全,誰曉得才進營中十幾天,便在無意中給偷聽到吳軍「揚威中郎將」被擄的事,能在誤打誤中的情況下救到他,當真是「叼天之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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