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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皚銀    


  那笑容如同春風拂過大地,那麼溫柔,讓關若月的心突然漏跳了一拍。她……

  她想要就這樣,長長久久地下去……

  腦海中閃過這樣模糊的念頭,她沒有放開雷拓的手腕,反而握得更緊了些,在勇氣還未消失之前,深深地吸一口氣,一鼓作氣說了下去:"大哥,我……"

  突然,頭頂傳來"嘩啦"一聲響,打斷了她的話。還沒弄清楚是怎麼回事,突然被冰冷的積雪劈頭蓋臉地落下,砸個正著!

  "呀!"關若月嚇了好大一跳,本能地扭動身子想要躲閃,卻失去平衡,立刻從樹椏上栽了下去。

  "小心!"

  雷拓手腕本就被她拉著,立刻巨手一扣,輕輕一扯,將她帶入懷中;自己也順勢躍下,足尖在下方的樹枝上輕輕一點,便抱著她穩穩地落在地上。

  "沒事吧?"輕輕地放她下地,一手仍扣著她的腰,他低聲問道。

  "沒、沒事……"驚魂未定,關若月環顧四周,略帶顫音地問道:"剛才那是什麼?"

  "只是積雪壓斷樹枝,落了下來,卻把你嚇成這樣。"雷拓輕輕拂去她肩頭的雪片,低沉的嗓音中隱含了一絲笑意。

  "我……"原來會了點武功,膽子卻還是一絲未變,居然被嚇成這樣!關若月羞窘地賬紅了臉,尷尬地退出他的懷抱。

  剛才的那一點勇氣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她狼狽地說道:"那……那我先去清理一下。"

  "嗯,快進屋去吧。"雷拓輕輕推了推她,眼中閃過關切。"頭髮濕漉漉的,別受了風寒。"

  關若月點了點頭,走進屋裡,忽又停下腳步,回頭望著他。"大哥?"

  "怎麼了?"

  "我……"她咬了咬嘴唇,遲疑片刻,垂下了目光。"沒什麼。我、我這就回房去了,你也早些休息……"

  "好,我知道了。"雷拓靜靜地看了她片刻,點了點頭。"晚安。"

  "晚安。"關若月匆匆地回到房中。

  關上房門,將背抵在門板上,用力閉了閉眼睛,她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那樣的話,她終究還是說不出口啊!尤其,她甚至不知道他的心意究竟如何。可是……她一定會弄清楚的。

  若他對她也有那麼一點點的喜歡,只要有一點,那麼,她就一定要鼓起勇氣告訴他,她不想搬家,不想嫁給什麼富家公子……

  她只想跟著他,一輩子不要分離。

  第八章

  可是到最後,關若月終究還是什麼都沒有說,便送走了雷拓。

  要和劉瑾生對決,雖然雷拓說是有十足的把握,可是到底,心事重重的樣子還是在一言一行之間流露了出來。在這種時候,她不能、也不敢說任何話讓他分心。

  更何況,天性容易羞怯,要她說出任何表明心跡的話,本來就很困難。

  所以,她強作鎮定地目送他離開,並在心底默默禱祝著,期盼他能平安歸來。

  沒有任何一次,他的離去像這次一般讓她心神不寧,幾乎食不下嚥,做什麼都心不在焉……

  正獨自吃著午膳,突然,砰地一聲巨響,大門被粗暴地撞開!關若月吃了一驚,手一顫,正捧在手中的碗立刻摔落腳邊,跌得粉碎:她站起身來,霍然旋身,立刻看到了一個讓她渾身血液如同凍結的人。

  "表哥?!"

  劉瑾生的獨子,她的表兄劉頌國冷笑著踏入屋內,眼中閃動的光芒似興奮,似有些露骨的慾望。"表妹,好久不見、你可找得我們好苦哪!"

  關若月臉色大變。她慌亂地環顧四周,突然抓起背後桌上的湯碗,猛地朝劉頌國臉上摔去!

  "啊!"看見是熱騰騰的湯水,劉頌國慌忙閃避,而關若月就趁他躲閃之際,掄起凳子,狠命地砸向他的腦袋。

  劉頌國只道這個表妹軟弱無用,怎麼也沒有料到,她竟會突然動手,猝不及防之下被打個正著,頓時眼冒金星,摔倒在地。

  關若月沒有浪費任何時間,立刻順手扯出掛在牆上的寶劍,衝出門外。只是立刻地,她被院中等候的人堵住了去路。

  看見為首的那個人,關若月雙腿一軟,幾乎站不穩腳跟,眼中恐懼之色更濃,顫聲叫道:"表舅!"

  背後,劉頌國氣急敗壞,叫罵著跑了出來:"該死的賤人!你竟敢打我?!"

  關若月驚喘一聲,回身本能地想要挺劍自衛,劉瑾生卻已經喝住了頭破血流的兒子:"夠了!自己窩囊,連個女流之輩也對付不了,居然還敢跑出來丟人現眼?你給我過來,好好反省一下!"

  劉頌國不敢違抗父親,惡狠狠瞪了關若月一眼,隨即唯唯諾諾地走了過去。劉瑾生打量著面前驚惶失措的表侄女,目光落在她手中的長劍上,微微瞇了瞇眼。

  "表侄女,什麼時候也會觸碰這些了?幾個月不見,你變化挺大的嘛。"

  關若月沒有回答,只是怔怔地瞪著眼前的眾人,表舅、表兄,和十來個顯然是親信手下的人。

  如果……如果他們在這裡,那……

  眼前突然出現一片斑斕亂色,她的身子搖搖欲墜,嘶聲問道:"大哥……你們把大哥怎麼了?!"

  "大哥?叫得倒好親熱。"劉瑾生微微挑眉。"雷拓居然會把你帶走,實在是出乎我的意料!告訴我,你們兩個是不是早就認識?還是……紅香院中,曾經有過一段風流艷史?"

  "大哥呢?"此刻她無法思考,聽不進他侮辱的語言,更無心回答任何問題,只執著於一個答案。

  劉瑾生輕嗤一聲,搖了搖頭。"他還沒死,不過,也很快了!如今我有了你,看他還不手到擒來!"

  大哥沒事!關若月長長地吐出一口氣,終於又能呼吸,隨即又心念飛轉,立刻猜到了劉瑾生的意圖。望著他歹毒的目光,她心頭一冷,突然反手舉劍,狠狠地割向自己的咽喉!

  "你休想!"劉瑾生的身法快如鬼魅,突然就來到她身邊,伸手一抓,握住了她的手腕。他一用力,關若月立刻痛呼出聲,手中長劍拿捏不住,噹啷落地。

  剛才那劍鋒,已幾乎貼上她的脖子,若他再遲個半拍,只怕早就血濺當場!劉瑾生瞪著她,眼中也忍不住露出一絲詫異之色。"居然變得這麼有骨氣?真讓人意外啊……難道,我嬌生慣養的表侄女,竟愛上那個醜陋粗人了?"

  "他不是粗人!你才是……"關若月眼中含淚,恨恨說道,用力地瞪著他。"我不會……不會讓你用我來威脅大哥的!"

  "這可由不得你!"

  劉瑾生說著,故伎重施,在關若月後頸重重地劈了一掌,將她打昏。

  把她軟癱的身子丟給手下,他吩咐道:"把她給我綁起來,好生看著!"

  "爹……這個真的是表妹?"劉頌國訕訕迎上前來,眼睛頻頻打量著昏厥的關若月。

  她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千金小姐?當初幾句話就能把她嚇成一攤爛泥,什麼時候竟變得會舞刀弄劍,甚至還性烈至此?

  "廢話!她不是關若月是誰?"劉瑾生臉色陰沉地瞪了自己的獨生子一眼。"你少說蠢話,給我小心點看著她!這丫頭有尋死之心,在我收拾雷拓之前,千萬不能讓她得逞,知道嗎?"

  "是的,爹。"劉頌國乖乖答應了。

  劉瑾生這才臉色稍緩,點了點頭。

  "那走吧!咱們早早佈置,恭候那臭小子的大駕。"他看了關若月一眼,微微冷笑了。"雷拓一除,到時候任她要尋死還是覓活,自然就沒人管她了!"

  ☆ ☆ ☆ ☆ ☆ ☆ ☆ ☆ ☆ ☆ ☆ ☆ ☆ ☆

  三天了吧,被她這做惡多端的表舅擄來,轉眼已經有三天了。看來,他們是快要到達目的地了……

  被人一左一右地架著,雙手反綁走在山道上,關若月的腳步虛浮無力,每一步都走得辛苦不已。

  劉瑾生約莫是怕她找機會尋短見,在她的食物裡下了藥,讓她整天昏昏沉沉地,虛軟使不上力氣。幸好,此時在山中被透骨的寒風一吹,又有了些精神。關若月努力保持著清醒,盡可能地保留體力,讓架著她的兩個人支撐她的重量。

  她知道,在雷拓現身的時候,任何一個動作都可能救兩人脫離險境……

  或是害他喪命。

  終於,劉瑾生一行人帶著她,來到了一個山洞中。關若月一看地勢,心頓時涼了半截,立刻明白為什麼要選在此地。

  這裡的地勢如此險要,縱然她有片刻能掌握機會,脫離挾制,卻還是無法立刻逃下山去。何況劉瑾生人手眾多,山洞卻只有這麼點大,雷拓只有一人,如何能保她周全?只怕到最後,還是一樣會落回表舅的手中……

  關若月甩了甩頭,阻止自己胡思亂想。再想下去的話,鬥志全失,還能幹什麼?

  不知為什麼,明明被藥物弄得昏沉不已,心卻比任何時候都清明,目標也是如此強烈。即使她是處在這樣身不由己的劣勢,也要想盡一切辦法,不讓自己拖累了雷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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