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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頁 祁琪 「看!我做到了!」 然後,她話才一離口,馬卻像發了瘋般狂亂奔竄,就在一陣驚愕聲中,翩翩白色的身影突然像落葉般被狠狠摔落地。 「翩翩、我的翩翩、我的翩翮。」得到消息趕回的風沐人,就這樣眼睜睜看著滿身是血的翩翩飄落在他面前。 *** 迷迷糊糊的,翩翩試圖努力撐開眼皮。 「翩翩,翩翩,翩翩……」 是誰?是誰在呼喚我?是誰? 她好不容易睜開了眼。「這是哪?是誰?為什麼、為什麼一片霧茫茫,為什麼一切看起來都好模糊?」伸手想要觸碰,可是卻是怎麼樣也抬不起來。 「我記得……記得……」可是腦袋裡卻渾渾沌沌的,整個人像被抽離什麼似的,覺得好虛弱。 突然,纖細柔白的手被人一把握住。 「不要想了,翩翩,沒事的,現在你只要好好休息,然後專心等著做我的新娘子就好了。來,乖乖的,閉上眼睛再睡一會兒好嗎?」 嗯……原來是風沐人,可是為什麼聽起來他的語氣好像充滿悲傷?很想問,可是眼皮卻又覺得好沉重,唉∼∼不管了,反正他就在自己身邊,那就好,那就安心的繼續睡吧! 然後,又不知道過了多久,瞬間,翩翩像墮入一個無底深淵,整個人迅速往下墜落。 她好害怕,忙不迭的驚呼,「沐人、沐人——」 突然,手又被捉住,阻止她繼續下墜的落勢,眼一睜,想看清楚,她終於看到了。 風沐人——是他! 她掙扎著想要起身,卻是一牽動,瞬間的痛楚像是要把她活生生地一剖為二,讓她疼得連鼻尖都溢出微亮的汗珠,忍不住輕哼出聲。 「嗯!好痛……」 看到她痛苦的模樣,風沐人的心都揪在一塊了。「乖,聽話,不要動。」 「不要動?我怎麼了?」翩翩說得好虛弱,可是又禁不住好奇,手又想舉起來撐起身子,不想,這一次的牽動,更是疼得她臉色都變了,片刻,競連喘口氣都疼痛難當,只能緊閉雙眼苦苦隱忍。 看到她如此,風沐人忍不住惡吼道:「陸莎兒,陸莎兒,你在哪裡?」 他出奇嚴厲的語氣,讓翩翩緊蹙起秀眉,心想,發生了什麼事讓他這麼生氣? 翩翩還在疑惑,陸莎兒就白著一張臉怯生生地出現在眼前,一看到翩翩的雙眼盯著她,淚水就嘩啦啦突然流了下來。「對不起、對不起,翩翩,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讓你打退堂鼓而已,怎麼知道,你會……你會……」她猛然跪倒在翩翩的床前。 風沐人卻是二話不說,一伸手揪住她的手說:「陸莎兒,你太過分了,汗血寶馬的性你會不清楚嗎?竟然讓翩翩去騎。你走吧!不要讓我再看見你。」 這話一出,陸莎兒嚇得頹然坐倒在地。「風哥哥……」 「風哥哥?你既然知道叫我聲風哥哥,為什麼對翩翩,對你未來的大嫂卻如此絕情,竟然要置她於死地?今天,幸得老天眷顧,幸好被稱為巧手妙醫的月姨在,她是醒了,否則她要是有個萬一,你……」他憤然地甩下她的手,話雖然沒再說下去,可是額際青筋不斷暴現,緊握的雙拳因為太過用力而格格作響。 想到那日翩翩被摔下馬,滿身浴血飛入他眼簾時的模樣,他仍然可以清楚感覺劇烈跳動的心臟突然間停止的震撼。 那樣的震撼,只怕是他此生唯一能承受的一次。 「所以,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見你。」他說得斬釘截鐵,絲毫沒有轉圜的空間,嚴峻的神情更讓所有的人都不敢出口為陸莎兒說情。 不料,一隻冰冷的小手卻悄悄伸了過來,握住風沐人的手臂。 風沐人一震,駭然的轉過身。「翩翩、翩翮,你快躺下,你這是在做什麼呢?」 天知道,那因為移動而陣陣傳來的痛楚有多難過,可是翩翩還是硬擠出笑說:「你才是在做什麼呢!騎馬是我自願的,怎麼能怪小莎兒呢?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有多傷人,如果你堅持,索性一起把我趕走好了。」她說得氣喘不已,冷汗直冒。 「讓我也不要出現在你面前好了。」這話像是用盡她畢生的力氣似的,說完,她兩眼-翻,又要昏了過去。 風沐人看得大驚,連忙呼喊,「月姑姑、月姑姑,你看看翩翩,翩翩——」 風月娘無聲無息的出現在眾人面前,然後熟練地從衣袖中掏出一隻藥罐倒出,放入翩翩口中。 「沒事的,她既然能醒來,就表示是脫離了險境,這藥服下之後,很快就會清醒了。」說話的同時,她的雙眼若有似無的飄向站在房門外的人。 果然,片刻後,翩翩又幽幽醒轉了。 這時,風沐人卻再也克制不住內心的激動,雙手握住翩翩忘情地喊著,「你是我的,你是我的,我不許你走,更不許你離開我的身邊!」他的雙眼隱隱閃動著淚光。 翩翩虛弱地一笑。「那你還要小莎兒走嗎?」 風沐人心中一痛。「為什麼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要反抗我呢?你知不知道,我幾乎以為就要失去你了呢!你難道真的忍心和我分離?」 「殼則異室,死則同穴。」翩翩緩緩念出這一句,然後,笑睇著他。 風沐人一震。是啊!他們早就已經是生死相許了,翩翩是不會,也絕不可能離開他,就像他一樣。 驀然,淚水蒙上他的雙眼,一種相知相借的眷戀深深根植在他倆心中,從今爾後,任誰也無法把他們分開了。 「那就算了吧!小莎兒。」一抹深深的笑,在兩人相互的凝視中,浮上了風沐人的嘴角。 尾聲 這天,「風家堡」內外張燈結綵,到處是一片喜慶洋洋。 翩翩坐在房內,也不過一會兒,就一副如坐針氈的模樣,剛好在這時,房外傳來陣陣的紛亂,翩翩正想藉機起身察看,門就呀地一聲打了開來。 「大嫂、大嫂,你托我的事我都辦好了。」陸莎兒像陣風一樣跑了進來。 自從摔馬的事之後,陸莎兒簡直將翩翩當作偶像一樣崇拜,除了她救她的事之外,就是翩翩竟然能騎上汗血寶馬,即使即刻就被摔落,可這已經是很偉大的創舉了。 一聽她這麼說,翩翩高興地站了起來。「真的!可是你有沒有記得在師父的酒裡面多下一點的藥,否則以師父的功力,他很快就會清醒了。」 「放心啦!而且我連月姨也一併下了。不過,說真的,看到白老爹的真面目,若還這樣叫他,還真覺得有些怪,不過,在我還沒想到要怎麼叫他之前,還是將就著這麼叫好了,等今天他和月姨生米煮成熟飯後,再花腦筋想稱呼好了。」 翩翩不禁失笑道:「什麼?!你說生米煮成熟飯?我不是要你在師父酒中下藥,然後把他的臉洗乾淨,再讓師娘過來看,讓他們倆相認的嗎?」她已經夠荒誕了,沒想到陸莎兒比她更絕。 「哎呀!這多麻煩,反正,你不是說月姨早就已經看穿白老爹的身份了嗎?而且也已經原諒白老爹當年的行徑,如果再這麼耽誤下去,搞不好白老爹一醒來,還是堅持一走了之,那可怎麼辦?」 「這倒也是。」之前,師父在她強力的挽留下,雖然沒有離開,可是對於參加完她的婚禮之後就走的決定卻十分堅持,所以,陸莎兒這麼說,也不無道理。 白展揚風對月娘的愛是無庸置疑的,而風月娘的心中若是沒有白展揚,又怎麼會懷疑面貌完全不一樣的「白老爹」就是當年的風流金劍客呢? 「師娘能憑目光就斷定一切,而三番兩次來探詢我的口氣,就代表著她對師父的愛還存在,既然如此,我們是不能冒一丁點的險。」 「本來就是!」一聽到翩翮認同,陸莎兒更高興了,她忙說:「哎呀!大嫂,那就不耽誤你的吉時良辰了,我先走了。」 翩翩正想,吉時良辰還有段時間,她寧願她留下來陪她說詮話,不料,陸莎兒卻一溜煙就不見了。 她正感到苦悶,門外卻突然又有了動靜。 「小蓮——」長久以來,都是小蓮陪在她身邊,所以,她下意識就這麼叫,只是話才剛出了口,就想到今天同是新嫁娘,即將嫁給馬榮的小蓮是不可能過來的。 「翩翩。」結果,來人竟是風沐人。 她又驚又喜。「你怎麼會來的?不是說婚禮之前新郎、新娘是不能見面的嗎?」 「你不高興?」風沐人故意假裝不悅,轉身就要走。「可是我剛剛得到中原最新的消息,你如果不想聽,就算是我多管閒事了。」 從中原?!翩翩忙衝上前拉著他的手說:「告訴我,是不是家裡面有什麼消息?爹娘他們怎麼樣了?上回你說他們有派人出來找我,後來呢?還有云云姊,她是不是還很傷心?子建對她怎麼樣了?告訴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