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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慕雲曦 衛子雲因他的關懷,這才伸舌舔了一下唇瓣,隨即縱聲大笑道: 「沒事,這只是讓只既懶又不聽話的小貓給咬傷害了。」 尹闕聽得一頭霧水。 *** 衛子雲前去長安不過十五日,並且天天一封飛鴿書給心愛的未來妻子報告近況,信未免不了寫上一、兩句肉麻的字眼,像:思念你的心無人可解?每日想著你的容顏……瞧,她有個這麼死心塌地愛著她的未婚夫,真是有夫至此,夫復何求呀!但,她還是每天煩躁喊著—— 「真是無聊死了,都沒有一點新鮮好玩的事可以做嗎?討厭死了。」 她每天都這麼抱怨著,以至於匹周的人都已習以為常。 正和女婢對弈的衛書嫻借用打個呵欠。 「儀儀,你每天的台詞都一樣,可不可以換個新鮮一點的用!咦?你好笨喔!居然下這一步,瞧,我的飛炮可以將你的軍了,哈,將軍。」她樂得哈哈大笑,猝不及防地,身後又傳來抱怨的怒吼—— 「就是嘛!日子過得這麼無聊,儀儀,我們真的是好可憐喔!」 「喊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嬌小、柔美的慕紫纓。她這一喊,惹得衛書嫻手中的棋子掉落地面,同時引得人的側目。 「纓纓,你病啦?」藺少儀和衛書嫻幾乎是同時的伸手探上她的額頭。因為,一向乖巧可人的纓纓竟會心生不滿,在令人不敢相信。 「我沒病。」慕紫纓連連歎氣。「嫻嫻、儀儀,你們不覺得這陣子實在無趣得緊嗎?生活好像被無形的線束縛住了,壓得我們喘不過氣來,好像要被悶死一般?」她說得煞有其事。 「纓纓,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藺少儀狐疑的看著她。「你好奇怪呢!嫻嫻,你看,要不要慕伯父來給纓纓看一看?」 「也對喔,那我立刻差人去將慕伯父請來。」衛書嫻也盯著慕紫纓著,好像她真的病了似的。 有沒有搞錯?她若真是病了,於脆回家一趟不是更快,用得著將她父親請來衛府嗎?真是多此一舉。 慕紫纓拉著藺少儀、衛書嫻的手。「儀儀、嫻嫻,我們到底是不是姊妹嘛?」她的聲音可憐兮兮的。 藺少儀和衛書嫻立刻心中有了底,分別將女婢差走,關上門,拉上窗戶後,才低聲問:「纓纓,你在想什麼?」 慕紫纓小小聲的說著:「我們去長安玩好不好?」 「什麼?」藺少儀失聲尖叫。隨即遭到衛書嫻一記重捶:「哎喲!」 「你太大聲了。」衛書嫻警告著。 藺少儀立刻噘著嘴,揉著被敲疼的額頭。 衛書嫻拉下臉,正色道:「纓纓,說清楚一點,否則,我可是會將你綁在馬上,運回慕府去。」 衛書嫻的個性一向較冷靜,三人之中,一直是仲裁者的角色。如今,她疾言厲色,慕紫纓不免咕僅一聲,長長歎了口氣道。 「我只是想向爹證明我也能夠行醫救人!為什麼身為一個女孩子就必須乖乖呆在家裡,等著人派花轎來迎娶?我想當個女大夫,繼承爹的衣缽。可是,爹老是說,等我滿十八,便要嫁給瀋陽王知善的兒子,好好呆在家裡便是——但我不想嫁,我想證明這十八年來鑽研醫術的成果,我……」她吸吸鼻子,淚水已在翦翦的雙眸裡打轉。 「所以,你想遠行一趟,行醫救人?」藺少儀想舉雙手雙腳鼓掌贊成。纓纓說得對,女人為什麼一定要乖乖待在家裡?她為什麼一定要乖乖待在家裡等衛子雲來娶?她才不要呢! 慕紫纓點點頭,乞求的望著衛書嫻。「嫻嫻,行不行呢?」 「唉!」衛書嫻長歎一聲,煩躁的玩著髮絲。「這事行不通的。往常我們上寺廟禮佛,也只不過一個晌午的光景罷了,現在要去長安,路途遙,走得快也要七、八天,如果我們去了長安,洛陽城不因我們三個人的失蹤而大亂才怪呢!再說,爹娘那面要如何瞞住,那才是一個大問題呢!」 衛書嫻說得極是,她們三人可是洛陽三神的寶貝女兒、掌上明珠,若是三人同時失蹤,動用到三府的力量,只怕不把洛陽城給掀了才怪。 到底要如何做,才不會讓旁人發現她們不在洛陽呢?這可是個大問題喲!任憑衛書嫻一向冷靜的腦子,也想得紛亂不已。 「嫻嫻,我知道這很強人所難,但是,我知道你想得出法子的,對不對?」慕紫纓可憐兮兮的哀求著。 「纓纓……」面對好妹妹的請求,衛書嫻也拒絕不了!而且,這似乎很好玩。 「我知道了。」藺少儀突然興奮的大叫,臉上蒙上驕傲的神采。「就像以前一樣,叫小喜、小春、小呆她們三個代替我們使成了。」 你好笨喔!以往小喜、小春、小呆假扮她們沒讓旁人發現,是因為見著的人原就不認識她們。而現在,是要瞞過自個的爹娘,哪有可能?! 衛書嫻懶得理她,逕自望向窗外,看見小呆等人候在門外,被太陽曬得直冒汗,頻頻舉手掩面。 倏地,她喃喃自語道:「這方法或許可行,只要不見著面便行了。」 藺少儀循線望去,立刻猜到衛書嫻話中之意。 「是呀!嫻嫻,我們可以裝病,就說……我們突然一起得了怕熱、怕光的病,所以要遮著臉。咱們爹娘見不著面,自然就不會懷疑了,是吧!」她不愧為師神藺少秉的寶貝女兒,聰明的小腦袋,可以立刻舉一反三。 「真是聰明。」衛書嫻像個姊姊般拍拍她的頭,作為獎勵。「可是,咱們的貼身女婢大家可是熟得很,若是時間一長,被人發現,她們可是有得苦頭吃了。」 「不如這樣吧!」藺少儀轉動機靈的腦袋爪子,一堆解決的法子便如泉湧而出。「纓纓,慕世伯明兒個在家嗎?」 「不在,爹會上藥園去。」 「那好。」藺少儀擊掌歡呼:「明天你使假借慕世伯之名,摹擬兩封信來,一封到衛府,一封則到我家。信上寫明了咱們三人同時得了熱病,需要上觀音寺靜養,少則十天,多則十五日。」 慕紫纓臉色大變,驚慌失措的叫道:「不成的,讓爹知道的話,我以後連房門都不能出去了。」 「這倒是不錯的法子,慕世伯的行為偏怪,若是這麼做,也不會有人懷疑的。」衛書嫻點頭贊成。 「可是……」這會兒,慕紫纓的小臉蛋全皺在一塊。 「放心好了,不會有事的。」 藺少儀拉著兩人,小聲的訴說著自己天衣無縫的計劃,衛書嫻人感認同,唯獨慕紫纓仍苦苦一張臉。 藺少儀索性雙手叉腰,板著臉問道:「纓纓,你到底要不要證明自己的能力給慕世伯看?」 「要。」對於這件事,慕紫纓的決心可是很大的。 「那不就成了。」藺少儀和衛書嫻齊喊道。之前說要去長安的是她,現在裹足不前也是她。 慕紫纓深吸一口氣,小小的粉拳握緊了些,道:「好,我去。」 此時,小喜推門進來,手上握住一隻信鴿,道:「藺小姐,大公子的信鴿來了。」 小喜則傻愣在當場,完全不解藺少儀話中之意。 *** 皇城東邊的青雲宮,住著的正是當今落青公主。傳聞落音公主美絕大方,是難得一見的人美女。芳齡至今已二十了,尚未出嫁的原因是一一勞心暗許衛子雲,非君不嫁。 衛於雲帶著三千兵力全守在青雲宮外,來聖旨保護落膏公主的安危,一步也不得離開。聖命難違,衛子雲只有大歎奈。 唯有早日捉到這採花惡人,他方能回家陪伴嬌妻。 解下信鴿上的紙條,衛子雲看了之後,眉頭緊盛,抿緊雙唇不發一言。 尹間看了不解,送上前問道:「發生什麼事?」 莫非衛府出了大事? 衛子雲歎氣,將紙簽遞給尹闕看,上頭寫著一一往日纏綿恩愛,常憶妾身心頭。 依藺少儀的個性,打死她,她也絕不會寫出此等心肉麻的字句。 唯李奇看了,直恭賀道:「郎將,看來未來少夫人已承認心中對你的愛意。定是此次分別讓未來的少夫人思念將不已,這真是好事一樁。『」 這是不可能的事情!根據這前十多日少儀的回信只有兩種——一是空白,代表她腦子空空,沒啥好寫;二是一句她發明的名言;妾已無聊,君何以無聊勝有聊;真是有夠無聊。 這證明衛子雲每日給她的關懷,她均認為全是無用之事,可以不必拿這等無聊事來煩她。 有這種無情的未婚妻,衛子雲也認栽了,誰教他愛她呢?不過,每日看她行雲流水的落款,可以證明她日子過得很好,他便安心、放心了。 而今,這信鴿上的回條卻寫著:往日纏綿恩愛,常憶妾身心頭。信代表此非少儀親筆回函,那麼,表示她人已不在藺府,此刻會上哪去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