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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慕雲曦 「是。」慕紫纓十分喜愛這兩個孩子,當下隨著小喜去了,臨走前吩咐道:「小春,你把藥拿到廚房去,親自用小火熬煮三個時辰,再加點蜂蜜調和,太苦儀儀是不肯入口的,明白嗎?」 小春哪敢怠慢,謹遵小姐的吩咐去辦了。 慕紫纓隨著兩名小女婢來到了上雅軒客房,心想,儀儀生下的這一對龍鳳胎愈瞧愈惹人疼愛,長男安靜乖巧,次女活潑討喜,盡得父母的遺傳,看來這兩個小娃兒打出生便會盡得大家的寵愛。 瞧著,瞧著,她不禁癡癡幻想著,自己將來的兒女是否也會如儀儀這一對寶貝兒女般可愛呢? 她想得出了神,當房門讓人一腳踹開時,嚇了她一大跳,待瞧清楚來人後,她輕輕喘了口氣。 「嫻嫻,你會嚇著這一對小寶貝的。」她輕聲斥責著,連忙看向床上的一對小娃兒,又順手拍了拍。 衛書嫻哪管得了這麼多,她手上捧著一大疊的小褲子、小衣袋,一古腦兒全擺在一旁的桌上,這才喘了口氣。「這兩個月來,我為了做這些,十根手指頭不知紮了幾百個洞啦!」 衛書嫻慢慢踱到床邊,看著這兩個小娃兒,愈看頭搖得愈厲害。 「替小娃兒縫衣裳做褲子?不應是儀儀做的嗎?」慕紫纓起身審視這一堆小衣服,不是線縫得大開了,便是長短不一,她搖搖頭,無奈的差人將衣服收起來放好。 她一轉身,便看到衛書嫻那一臉皺得像苦瓜似的臉蛋。 「這兩個小娃兒很漂亮吧?」她問。 「纓纓,儀儀就為了生下這兩個瘦得像猴子般的小不點,不僅要受懷胎十月之苦,還痛了一天一夜,叫得像殺豬似的,想起來真教人覺得害怕。」衛書嫻一臉的驚恐。 她的反應讓慕紫纓一頭霧水。「我們每個人都是這麼生出來的呀,沒什麼好怕的,嫻嫻。」 「我真怕。」 「怕?怕什麼?」 「我怕痛。」 「怕痛?」慕紫纓更覺得莫名其妙了。 衛書嫻臉色古怪,急忙退下房中兩名女婢,掩上門後,才在慕紫纓耳畔輕聲說道:「纓纓,你知不知道有什麼法子可以讓人不要那麼容易……懷……懷有孩子的啊?」 「啊!」慕紫纓這才反應過來,看著一向好強的嫻嫻紅透了一張臉,不禁覺得好笑。 「這事沒得預防的。除非……」她暗忖尹大哥是個孤兒,尹家的香火全靠嫻嫻的肚子來爭氣,她豈能斷了尹家的香火呢? 「除非什麼?」 「除非……」慕紫纓亮麗的美眸眨了眨,開玩笑的說道:「你和尹大哥分房睡,叫尹大哥這輩子都不許碰你,這就成了。」 衛書嫻心想,這怎麼可能,她和尹闕新婚燕爾,現在正是情濃得化不開之時,要分房睡,豈不和沒成親沒兩樣,不成,不成。 衛書嫻愈想愈怪,聰明的立刻想到是纓纓在捉弄她。 於是她掏出袖中的一張紙箋攤開來瞧,晃來晃去的,就是不讓慕紫纓瞧個明白,慕紫纓如她所願的被挑起了好奇心。 「那是什麼?尹大哥寫給你的情詩嗎?」 「那個大木頭會寫情詩才怪。他不愣頭愣腦的給我氣受就不錯了。」衛書嫻一臉神秘兮兮說:「這上頭的字行雲流水,剛猛不失優雅,可見是一位才華洋溢的俊公子。這位公子捎了封信給我相公,你知道嗎?原來我一直認定是小和尚的一直居然是個女娃兒,芳名叫昆陵真。當時我便覺得奇怪,那個小和尚也未免長得太可愛了吧!現在不知她變為女兒身會是什麼模樣?還有,裡頭居然夾了一張署名給你的紙箋,上頭還壓了一首詩,而署名是皇、甫、少、華。」 是他!慕紫纓如遭雷殛般,呆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美人卷珠簾,深坐顰峨眉;但見淚痕濕,不知心『念』誰?啊!這首李白的詩好美呀!只是不知道這位皇甫少俠為何將句中的恨改成念了,你知道嗎?」 慕紫纓木然的接過衛書嫻送來的紙箋。當她一眼瞄到箋上署名時,頓時回憶如排山倒海而來,想起了長安的那一夜,想起他輕佻的模樣,想起他的笑容,想…… 慕紫纓倏地明白,自己竟是如此的思念他啊! 衛書嫻扶著慕紫纓到一旁坐下,道:「纓纓,你什麼時候才肯說呢?我和儀儀一直等著聽你的故事呢!」 慕紫纓抬頭看向衛書嫻,她這一陣子所小心隱藏的情事,現在全一古腦兒的化為淚水,不斷淌下…… *** 在鷹揚府待了兩日,慕紫纓將所有的心事全說給兩位好友聽之後,心頭頓時輕鬆了許多。但回到慕府後,她變得沉默了,常常一天說不到三句話,這讓她的貼身女婢小春更加憂心忡忡。 而慕天耀卻不以為意,直道:「這是每一個要出嫁的女孩都會有的毛病,等嫁過去就好了。」 沒有人明白她心裡究競在想些什麼?她經常在深夜裡無法成眠,在心中默默的思念著他。 日子在無聲無息中過去,直到家中出現了一位貴客,這位貴客便是她未來的夫婿——王大仲。 王大仲的出現像是一道陽光,讓原本沉靜的慕府頓時明亮了起來。 王大仲沒有俊朗的外表,方方正正的臉配上稍過銳利的眼,使他看起來不至於讓人覺得好欺負,個兒魁梧,看起來似乎可以一拳打死一隻老虎,而咧嘴一笑時,聲如洪鐘,聽起來十分舒服。總而言之,王大仲給慕紫纓的第一印象是一一他是一個讓人看起來很舒服的人。 王大仲的造訪教慕府上上下下的人全都深感意外,只有慕天耀最開心。 這天,身為準岳父的他,邀請王大仲觀賞他費盡畢生心血照料的藥園,訴說著藥園的種種,口中儘是得意的口氣,他更喚了寶貝女兒跟在身旁,為的便是為他們兩人製造機會。 「王賢侄,你覺得如何?」說了一堆,慕天耀急迫的詢問王大仲的意見。 王大仲哪有什麼高見。他這一生中只知舞刀弄劍,沒識幾個大字。在見了慕紫纓之後,他一連失眠了兩晚,腦中儘是想著一一這貌美的女子真要嫁給我這莽夫做妻子嗎?這會兒慕天耀突然迸這一句,他還真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 「這……不怕慕伯父您笑話,我真的不懂呀!」王大仲抓抓耳朵,坦言無諱。 「我說了這麼多,你是聽進去了沒有?」 「聽是聽進去了,只是……」 「既然聽了又怎會不懂呢?」 「這……」王大仲甚是尷尬,半天答不上話來。 「爹,你這不是為難王大哥嗎?」慕紫纓適時打了圓場,巧笑倩兮的挽著慕天耀的手臂。「你這藥園種了上百種草藥,其藥性、特性都不同,光要記熟非得花上十天半個月不可,更何況你才像連珠炮似的說了一大串,要誰聽得懂呀!」 「喲!還沒嫁過去,胳臂肘便往外彎啦!」 「爹,纓兒可是就事論事,你要再胡說,我可不理你啦!」 「好、好、好,爹多嘴,不說,不說。」慕天耀生平最怕女兒說「我不理你啦」這一句,於是趕緊轉了話題。 王大仲暗中嚮慕紫纓抱拳,講道:「多謝慕妹妹替在下解了圍,感激不盡。」 慕紫纓回以一笑。「王大哥過謙了,我爹一向是這樣子,還希望你不要見怪。」 王大仲笑而不語,卻在心裡想著:慕伯父性情如此古怪,而我又太笨,不懂得討他老人家歡心,往後該如何是好呢?不過慕妹妹這麼溫柔體貼,我真是好大的福氣。 他想得太入神,以至於沒聽到慕天耀在喊他。「王賢侄!」 王大仲這才恍然大悟,連忙道:「不知慕伯父有何吩咐?」 慕天耀搖頭歎氣。「你爹叫你來,沒有別的吩咐了嗎?傻頭傻腦的。」 「這……沒有。大仲押解逃犯至長安,返鄉時路經洛陽,想起家父曾叮嚀要我過來探望您老人家,他倒是沒說什麼。」 「唉!」慕天耀真想仰天長歎——朽木不可雕也。「你這個傻大個,我一個老頭子有什麼好看的?你爹難道沒提過你和纓兒的終身大事嗎?」 「有……有提過。」 「爹。」慕紫纓抗議了,她這個爹爹也真是的,想說便說,完全沒顧及她的感受。 慕天耀白了女兒一眼,告誡她別囉唆。他這才又問道:「你爹怎麼說?」 「家父說明年三月吉時完婚。」王大仲說到這,悄悄瞄了一眼慕紫纓,憨厚的臉意外的紅了。 聽王大仲這麼回答,慕天耀這才滿意點頭:「等明兒個離開我這兒,你就直接返家籌備親事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