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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慕雲曦    


  禮月求天,但君知我心。

  監牢裡並沒有點上油燈,但傅炎依著歌聲,還是準確無誤的走到娃兒所在的牢房前。

  「誰?」娃兒機敏的聽到那細微的腳步聲。

  「是我!」

  「傅炎?」她的聲音充滿了驚喜。

  當他點上油燈時,看到娃兒那張充滿喜悅的小臉蛋,想起她一人被關在這裡,如此的孤獨而無助,他就心疼、自責得無以復加。

  「娃兒——」

  他的大掌探入欄杆內去撫摸她蒼白的臉蛋,卻意外發現她臉上冰冷的溫度,他立刻低咒:「該死的!他們怎麼可以這樣對你?你冷嗎?」

  娃兒伸出兩隻小手,輕輕合握住他的大掌,輕放在臉上熨貼著,感受著他的溫暖。

  「不,我不冷。」她輕輕歎息著,「是你!你真的來了!我好想你,你知道嗎?」

  傅炎好想擁她入懷,可是這可恨的欄杆阻擋了他們。

  「對不起,我還是想不出任何法子來救你。」他急切的保證道:「不過,你相信我,我一定會想出辦法的。」

  「噓!」娃兒嘴角一揚,輕扯出一個如花般的笑靨。「不要再為我操心了,這是我的命,誰也沒有法子改變的。」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錯誤啊!

  「不——」

  傅炎激動的反握住她的手腕,臉幾乎要擠入那小小的欄杆中,「不要認命!要爭取、要去爭取呀,娃兒,你為什麼要輕易放棄?」

  「因為……這麼做是最好的決定。」她那長而卷的睫毛輕輕煽動著,眸中淚光閃爍。「這三天來我想了好多好多,如果我們不是因為那樣而相識,如果……我們能早一點認識,那該有多好?」

  要離開他,她也捨不得呀!可是,與其眼睜睜的看他娶另一名女子,她還不如死去!再說,阿哀若是為她頂罪,她一輩子都會良心不安的。

  所以,唯有這條路是她所能選擇的。

  「不!就算我們晚了十年再見面,我還是會愛上你的,因為你就是你,是這世界唯一僅有的一個你。」傅炎心好痛,聲音已哽咽。

  「真的?」

  娃兒吸吸鼻子,一笑,淚水又落下……

  「如果我走了,你會思念我多久?一天、一個月、一年……」

  「不!你不會走!我不會讓你走的,你不要想撇下我,我不答應!」他悲痛的吼著。

  「告訴我,你會思念我多久?」

  「上窮碧落下黃泉,不管是天堂或地獄,我都要陪著你。」他真心真意的說。

  「傻瓜!」娃兒再也忍不住的嗚咽出聲,「來不及了,一切都來不及了,傅炎,如果有來生,你會等我嗎?」

  「會!我等你,這輩子、下輩子、生生世世,我只要你一人。」

  傅炎雙手捧住她的臉,心疼的抹去她的眼淚,「娃兒,你相信我,事情會有轉機的。」

  明知那是不可能的,娃兒依舊是點了點頭。

  「傅炎。」她低聲喚著,「你知道我有多愛你嗎?」

  「別說。」他以食指抵住她的唇,他不要在這個時候聽到這些,像是訣別似的。

  「不!我要說。」她堅定的說,不說就再也沒有機會了。「那首牛嶠的感恩多是春姨教我的,她說我娘在等待的日子裡,一直彈著這首曲、唱著這首歌,那是因為她有滿腔的情意卻無法告訴阿瑪,可是我不要和娘一樣,我要現在說——」

  「不要說。」傅炎低喝著打斷她的話。「我不要現在聽,要說等你出去以後再說。」

  「我愛你。」

  娃兒的聲音像優美的琴聲,輕輕揚起。

  「娃兒——」

  傅炎心痛如絞,五臟六腑彷彿被撕裂了!

  「我愛你。」她笑著低語,「我真的好愛你,我好高興我愛上了你!」

  「不要說!娃兒,你這是在折磨我嗎?」哦!老天,他不能失去娃兒,他不能。

  娃兒只是回給他一個微笑,她跎起腳尖,將自己的唇輕輕的貼上了他的——

  傅炎渾身一顫,全身止不住的輕悸。

  娃兒呀娃兒!他這一生中唯一愛戀的女子,他怎麼能忍受失去她,怎麼能……

  他將滿腔的依戀全數傾注在這個吻上,他輕輕輾轉、廝磨她的唇,他的吻小心翼翼的,流連在她唇上……緩緩的品嚐著。

  他們的吻裡有淚水的味道。

  甜蜜中帶點鹹澀,像兩人不忍分離的情緒……

  直到娃兒忍不住抽噎出聲,一陣苦澀似要強湧出他的喉頭——

  「該死的!」傅炎落淚了,心底那份強烈的悲傷幾乎要侵蝕了他的心。

  娃兒淚眼迷濛的望著他,明明捨不下,卻又必須割捨,她幾乎是麻木的抽回雙手,每抽離一寸,她的心就像被割了一刀——

  「娃兒——」傅炎試圖握回她的手,卻徒勞無功。

  「回去吧——」她的身子逐漸往後退,聲音飄緲的像要散去的空氣。「不要再來看我了!已經夠了,忘了我吧!就當我不曾存在……」

  忘了?不曾存在?

  這怎麼可能?他對她的愛如此深、如此重,要他忘了她,除非將他的頭剖開、將屬於她的記憶掏空……

  「不可能的……」他喃喃低語。

  「可以的!」娃兒握緊了雙拳,長長的指甲掐入掌心中。「回去吧!你有你的光明未來,不要因為我而連累了你,你要好好的疼惜、善待靜媛……」她的心好痛,痛得她幾乎要窒息了。

  「不,一定有法子的!娃兒,你等著。我一定會救你出來,這輩子除了你,我不會再愛上其他女人。」傅炎悲憤的怒吼著,一拳重重地擊在欄杆上,旋即轉身飛奔而去。

  娃兒呆立在原地——

  「傅炎……」她低喊著,身子軟軟的滑落在地。

  另一方面——

  傅炎像一陣龍捲風似的,瞬間掃出了宗人府,連四阿哥宣儒在後頭追著,他也彷彿沒有聽到,整個人發了瘋似的奔往北京城。

  如果我走了,你會思念我多久?一天、一個月、一年……

  傅炎的腦海中不停迴盪著娃兒的話語。

  「讓開!讓開——」

  他像發狂了似的往前直奔,北京城街上的人民見狀紛紛閃避。

  他雙眸佈滿怵目驚心的血絲,看見前方有一匹駿馬,他立刻躍了上去。

  「喂!那是我的馬,喂——」

  「駕!」傅炎騎著馬,轉眼間奔出熱鬧的市街,揚長而去,完全不顧身後拚命追趕的馬的主人。

  娃兒,他不會放棄的,他絕不會放棄的!

  「駕!」傅炎扯動著韁繩,腳踢著馬腹。快,再快一點。

  我真的好愛你,我好高興我愛上了你……

  娃兒的傾訴猶在他耳際。

  皇宮城門在望,兩名守衛一見來人,立刻駕起長矛,「來者何人?」

  傅炎俐落的躍下馬,雙手一揖——

  「煩請兩位官爺通報,傅炎求見皇上。」

  ???

  子夜九王府

  「你說什麼?他還跪在養心殿外?!」靜媛發出尖銳的怒吼,絞扭著手上的帕子,秀氣的臉蛋瞬間變成苦瓜似的。

  「是呀!聽宮裡的翠娥姐說——」貼身女婢將打聽來的消息詳細地轉述給靜媛聽。「炎貝勒已經跪在那兒兩天兩夜了,不只沒吃飯,連一滴水都沒喝呢,今兒個下了場雨,他全身都濕透了。皇上要太監公公傳話請他回傅王府,但炎貝勒倔得像頭驢子,堅持皇上要是不收回成命,他便長跪不起。」

  「哼!要皇上收回成命?他是在作夢!」靜媛嗤哼道。「到明兒個晌午已經沒剩多少時辰了,我倒要看看他有什麼能耐?那個賤女人是活不成了。」

  「是呀、是呀!就憑那個賤種也想和媛格格爭?她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哪有那個福分呀?」一旁的女婢笑著附和。

  就在這時,躺在床榻上的婦人哼了一聲,睜開了雙眼。

  「額娘,你醒啦!」靜媛驚喜的叫著,「快、快去把太醫請來,還有快去通知阿瑪!」

  「是。」

  守在屋內的奴婢應聲全跑了出去。

  艾福晉掙扎著要坐起身,靜媛連忙上前攙扶,口裡不住念著,「老天爺保佑額娘長命百歲,沒病沒痛。這真是太好了,害額娘受傷的那個賤女人明天就要斬首示眾了,這真是老天爺長眼……」

  「媛兒!」艾福晉望著她,「你在說什麼?」

  「就是害額娘受傷——」靜媛一愣,驚喜的大叫,「額娘,你……你認得我了!」

  「你這孩子說什麼傻話?」此刻,艾福晉的眼裡是一片清澈明亮……

  第十章

  「這麼說……他還跪在那兒?」

  皇上手中拿著「大清會典」初擬的卷子細細瀏覽著,吟吟一笑道:「看不出來傅賢卿會生出一個如此剛傲不屈的兒子,朕非常欣賞他!」

  「只可惜傅炎這孩子無心於仕途。」大學士張玉書十分惋惜的說:「要是他肯專心在官場上,將來的成就肯定不凡哪!」

  養心殿內,楊涵、張玉書、牟慶言三位朝中大臣恭謹的立在一旁。

  「希望將來這件事不會對這孩子造成太大的影響才好,傅王爺就這麼一個寶貝兒子啊!」楊涵歎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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