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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慕雲曦    


  京城是個傷心地,她不想留下來,她想回到雪茵山上,至少那兒有伴著她成長的一草一木,她絕對不會感覺到孤單的……

  「你要去見阿哀?」傅炎萬萬沒想到娃兒主動來找他就是為了這件事。

  「是的。」娃兒認真的點頭。

  「你瘋了嗎?」傅炎忍不住低聲咆哮著。「京城裡四處都是搜查阿哀的官兵,這件事已經鬧大了,甚至驚動了皇上,你這一去是自找麻煩,你知道嗎?」

  「你不肯帶我去見阿哀,我就去向官府自首,說我就是那名刺客!這樣阿哀就不必躲躲藏藏的過日子了。」

  她冷冷的看了傅炎一眼,讓他感到萬般無奈。

  「好!」他只好一咬牙,妥協了。「我帶你去。」他齒縫中迸出這四個字。

  ???

  娃兒脫下象徵高貴身份的旗服、旗頭、花盆底鞋,換上漢服、繡花鞋,烏黑的長髮再度紮成兩條辮子,卸下層層裝飾後,讓她頓時覺得輕鬆不少。

  傅炎帶著娃兒掩過眾人耳目,悄悄的來到北京城的一條胡同底的一家四合院。

  才踏進前院,娃兒就看到阿哀,只見阿哀換上布裙、頭繫頭巾,儼然一副農家婦人的模樣。

  「阿哀——」娃兒興奮的奔向她。

  正在曬菜乾的阿哀聞言回過頭,「娃兒……」她震驚的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手上那簍菜乾全掉在地上。

  「阿哀,我真的不敢相信,真的是你,我第一次看你穿裙子耶!」

  分別好幾天的兩人興奮的抱在一起,娃兒更是開心的又叫又跳。

  尾隨在後的傅炎看到這一幕,皺緊了眉頭。「小聲一點,你們不怕讓人發現是不是?」

  屋裡立刻有兩人迎出來——

  「阿哀——不,叫錯了,現在應該叫巴大嫂才對。」出聲調侃的是小六子。

  阿哀臉上一陣羞赧,立刻射一記眼刀過去!

  「哎喲!巴大嫂發威啦!」小六子皮癢的跳到巴圖身後去,教巴圖手肘一拐,正中腹部。

  「別亂說話。」巴圖警告小六子。

  「哎喲!夫婦聯手謀財害命啦——」小六子抱著肚子在地上打滾。

  傅炎看著,輕輕笑了出來,娃兒則一臉的莫名其妙,倏地,她反應過來的大喊——

  「阿哀,你和巴圖成親啦?為什麼都沒有通知我一聲?」

  「我沒有!」阿哀一窘,答得又急又快。

  「巴圖,這麼重要的事,為什麼沒有通知我?害我連份禮都還不及準備。」傅炎玩心大起,也在一旁參一腳。

  「主子,你怎麼……」巴圖這個大塊頭居然臉紅了。「怎麼跟著小六子取笑我,這……沒有的事……不要亂說嘛!」「阿哀,真的沒有嗎?那小六子為什麼叫你巴大嫂?你和巴圖之間……肯定有曖昧。」娃兒也跟著淘氣起來。

  「娃兒!」阿哀臉上的緋紅更深了,「都跟你說了,沒有就是沒有嘛!」

  「你們兩個何必否認呢?」小六子以曖昧的口吻說:「那天晚上阿哀受了劍傷,傷口在左背上,是這大塊頭幫她換的藥,大塊頭換著換著還流鼻血呢!」

  「你閉嘴!」

  巴圖和阿哀十分有默契的一同吼道。

  任誰一看都知道這兩人之間一定有些什麼!但娃兒只是笑了笑,不再多說。

  「好了!咱們進屋裡談正事吧!」傅炎好心的轉移話題,化解了巴圖和阿哀的窘境。

  進了屋,阿哀立刻到廚房泡茶,而巴圖則像個擔心妻子受傷的丈夫般,寸步不離的跟著阿哀。

  「哎喲!巴圖,阿哀是受了劍傷而已,又不是缺了胳臂、斷了腳的,你幹嘛這麼緊張呢?」小六子總是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取笑巴圖的機會。

  巴圖窘得臉蛋漲紅,而阿哀更是藉著倒茶的動作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傅炎喝了一口茶,說道:「阿哀住在這兒沒問題吧?我看街上到處貼了佈告在找阿哀。」賞金甚至高達兩千兩。

  「沒有——」

  巴圖正要回答,又教小六子搶了去,「就有一回差點穿了幫、露了餡,要不是我小六子機靈的話,阿哀早就被抓到官府裡去了。」

  「怎麼回事?」娃兒立刻緊張起來。

  「就是那夜的隔天一早,官兵搜到這兒來了,見阿哀臉蒼白,便懷疑她是受了傷的刺客,二話不說的就要將她捉起來。巴圖傻不隆咚地,連一句謊話都掰不出來。」

  「然後呢?快說啊!」娃兒更著急了,渾然不覺傅炎將大掌按在她背上拍著,暗示她不要著急。

  「嘿、嘿!幸好有我在。」小六子語氣可得意了。「我就跟官爺們說,阿哀是巴圖在大漢家鄉送來的媳婦,昨兒個夜裡剛成了親,要是他們不信,就上九王府問炎貝勒去。」

  這招真是高呀!有哪個小小的官差有膽量上九王府去『質問』炎貝勒,除非是他不要命了。

  「機靈!」傅炎舉起大拇指,大大的讚賞小六子。

  「多謝主子誇獎。」小六子這下子可得意了,屁股翹得半天高。

  「哇!這麼說來,阿哀的名節全讓你給毀了。巴圖呀!你要是辜負阿哀,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娃兒看得出來巴圖對阿哀有情,故意順水推舟。

  如果阿哀能找到幸福的依歸,那她便沒有任何遺憾了。

  「娃兒……」阿哀嬌羞的低嚷:「怎麼連你也跟著胡鬧了?」

  娃兒開心的笑了,傅炎也在搖頭淺笑,而小六子依舊笑不可抑。

  阿哀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拿這群人沒法子,而巴圖搔搔耳朵也跟著笑了。

  外頭吹著寒冷的冬風,而屋子裡卻非常的溫暖。

  大伙愉快的吃完午飯後,巴圖緊跟在阿哀屁股後面嚷著要幫忙洗碗,小六子被派去跑腿買些雜貨回來。

  娃兒在偌大的庭院中散步,心中若有所思。

  「你有心事。」

  傅炎篤定道。他總是能一眼看穿她。

  「沒有。」

  她反駁得很快,順手摘掉身旁樹上的最後一片枯葉。

  「你讓我感覺……」他聲音低沉的像在吟詠一首詩。「你要離開這裡、離開我。」這種感覺令他十分不好受。

  「這裡……已經沒有值得留戀的地方。」

  娃兒淒惻的笑著。

  她根本就不想對他隱瞞,因為,她根本就瞞不了他,他就像是她肚子裡的蛔蟲,她所想的事、所做的事,他都瞭若指掌。

  「不行!你怎麼可以在這個時候離開?你要上哪兒去?」傅炎為她話裡的篤定感到前所未有的驚慌,說話也急躁起來。

  娃兒只是輕輕的笑、從容的笑——

  「天下這麼大,去哪裡都可以。」

  她……真的要離開了?傅炎心驚的想。

  娃兒緩緩的轉過身子,飄渺的像一團煙霧,即將消失,讓他再也看不到、碰觸不到,他的生命裡再也沒有她的存在——

  不!

  「不可以。」傅炎激動的至身後一把抱住她,「你不可以這麼做,我不准你離開我!」

  溫暖的胸膛、窒人的擁抱,如果可以,她多想一直倚靠下去……

  「炎貝勒,請你放開。」淚在瞬間便要潰堤,她一咬牙,硬是忍住,聲音卻已哽咽。

  聞言,傅炎收緊雙臂。

  「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那阿哀怎麼辦?」

  「有巴圖在,我相信他會善待阿哀的。」

  「不!」傅炎吼道:「你別忘了你還有一個阿瑪。」他企圖找出理由挽留她。

  娃兒拚命的告訴自己,不要心動、不要心動……

  「不!我只是一個孤兒,我叫宋娃兒,自小便是無父無母的孤雛!」

  「不!你還有我啊!」傅炎感受到她的心底的悲苦,心痛如絞。「娃兒,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你明明知道我愛你、關心你、在乎你,你怎麼能這麼殘忍的將我一腳踢開?」

  我愛你,你怎麼能這麼殘忍的將我一踢腳開?

  這句話像一把利刃狠狠的刺進她千瘡百孔的心,她的心緊緊的揪著,又酸又疼,她再也無法武裝自己,任由軟弱的淚水無聲無息的滑下……

  「我不要——」她啜泣著,「我不要跟我娘一樣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最後落得淒慘的下場,我不要成為你和靜媛之間的疙瘩,我不要!你放開我……」

  她說,她不要跟她娘一樣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

  這麼說,娃兒是愛著他的!傅炎聞言心中狂喜。

  「原來,你是愛我的,你是愛我的,對不對?」他欣喜若狂,強制的將娃兒反摟在懷裡。

  「不對、不對、不……」

  娃兒原本拚命搖頭否認,但當她再度感受到那股溫暖,嗅到專屬他的男人味時,她的心又開始軟弱了。

  她再也按捺不住想哭的情緒,倚在他懷裡止不住的抽泣著。

  「留下來,請你為我留下來。」傅炎真摯的請求。

  「可是……」她的心好苦啊!「我不要跟靜媛爭奪你的愛,我不要……」

  「你不必和靜媛爭,因為我的心裡只有你一個。」

  他捧起娃兒的臉蛋,望著那梨花帶淚的眸子,他笑著拭去她的淚,信誓旦旦的保證。

  「可是,你和靜媛有婚約啊!」她很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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