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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慕雲曦    


  我的媽呀!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有兩個惡婆娘要害她,還有眼前這個大壞蛋要殺  她,看來她還沒有完成任務,小命就嗚乎哀哉了。

  敖燁生平第一次吃驚得皺起眉頭。她會是個殺手嗎?一個膽小如鼠,遇到危險只會  大哭大叫的笨姑娘?

  仔細一瞧,她害怕的模樣不像是裝的,更何況,早先她撞到他懷裡時他已察覺她根  本沒有任何武功底子,身子輕得彷彿可以隨風飛走,她──沒有任何資格做殺手。

  他舉劍入鞘,『別哭了,我不會殺你的。』

  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太丟他敖燁的臉了。

  真的?聞言,她悄悄的睜開一隻眼,『你說真的?』梨花帶雨的臉龐看來楚楚可憐  。

  『喂!你到底是誰?』殊不知,這個問題他已問了第三遍。而冷酷無情的他,向來  問問題不說第二遍。

  『我──』她正想開口,冷不防又有人打斷她的話。

  『宮主。』衝進來的人是玉奴,一進來就單膝下跪,身後跟著一群穿著嫩橘衫褲的  女弟子。

  『對不起,宮主,玉奴守備不力,方才發現西門的守門子弟教人打昏了,不知宮主  有沒有受驚?』她態度恭敬的問。

  敖燁不答話,神情淡淡的睨著倒在牆角的紅衣女子。

  玉奴一驚,立刻打了自己一巴掌。『請宮主原諒玉奴的失職。』

  『下去吧!』敖燁不把任何人放在眼內,輕揮了手說。

  『是!』玉奴站起身,吩咐手下把那已氣絕的紅衣女子抬出去,一回頭卻愣住了,  因為她看見戲情出現在這房間裡,這是禁忌呀!

  慘了!被逮個正著!戲情撇撇嘴,將頭垂得低低的,不希望玉奴將自己認出來!她  才不要回去那間房受虐待呢!

  好半晌,玉奴只是張著嘴愣在原地。敖燁察覺玉奴的失態欲詢問時,玉羅婆婆正帶  著兩個丫鬟衝進來。

  『為什麼這麼慌慌張張?』敖燁有些氣惱。今兒個齋鷹宮的人是怎麼了?全得了急  驚風嗎?

  『稟宮主,少林的悟心大師及峨嵋的慧靜師太來了,正在大廳候著,說要來見宮主  夫人。』玉羅婆婆顯然十分慌張。

  『哦!』敖燁看來不甚在意。『那麼……去請夫人出來吧!』

  『可是……夫人她……不見了。』玉羅婆婆顫巍巍的回答,倏地眼角瞄到一個人影  ,她立刻大喊:『夫人,你怎麼在這?你怎麼跑到薜齋苑?』玉羅婆婆、玉奴的眸光全  放在她身上,也包括敖燁不敢置信的目光。

  『我?』戲情指著自己,不明白到底發生什麼情況?

  夫人?那是個什麼東西啊?

  敖燁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

  她就是戲情!那個他『娶』了一年的新婚妻子,難怪他會覺有些面熟。

  那麼她佯裝不認識他,對他的問題避而不答是什麼意思?在玩欲擒故縱的遊戲嗎?

  當他被迫必須迎娶身為孤女的她時,他亦有滿腔的不悅,並聲明嚴禁她進入薜齋苑  。難道她忘了嗎?

  他熾黑的眸子迸出怒光,忿忿的鎖住戲情。而她櫻桃般的紅唇微啟著,滴溜的大眼  不解的眨呀眨,看起來像是一隻極度無辜的小狗般,竟讓他感到一絲心疼。

  『把夫人帶回房中梳洗、更衣。吩咐設宴,招待悟心大師和慧靜師太。』他的話由  齒隙中迸出,語氣冷冽得像嚴寒的冷風般刺骨。

  她還沒有搞清楚始末,就教玉奴上前拉了回去。

  一回到昨天睡的那間屋子,她才發現這兒也有一個名字──遺世居。

  這什麼名字嘛!難不成要她一個人生活在這裡,孤獨到死是不是?她才不幹咧!

  她端坐在鏡子前,心情好得很,因為她知道令牌的下落,在敖燁的身上嘛!她只要  找機會接近他,乘機取回來就好了!

  簡單!

  在她沉思之際,兩名小奴婢已俐落的將她穿戴整齊。當她往鏡中一瞧,她嚇了一大  跳,呵!好一個精雕細琢的美人胚子。

  這個『戲情』真的很漂亮,粉粉嫩嫩的鵝蛋臉上有著嬌艷欲滴的紅唇,清靈若烏木  般的瞳眸泛著水光,白皙的臉龐染上兩抹粉紅似的嬌羞,惹人憐愛。

  她有一頭烏黑鬈曲的長髮,因為太濃密了,一半的長髮綰起髮髻,剩下的長髮用珍  珠纏繞著攬至胸前,金釵步搖點綴其中,左耳後插著一朵牡丹,看似清靈,又多了三分  嬌媚。

  好漂亮啊!她看著鏡中的自己直笑著,看來她必須當一段時間的戲情了。

  不過呢……她皺著眉偏頭,這些頭飾太重了,令她有點頭昏。哦!這種打扮簡直是  自虐嘛!

  她從鏡中看到玉奴那張臉比昨天臭上三倍,很像糞坑裡的屎!她忍不住咭咭偷笑。

  『請夫人移駕「黑木樓」。』玉奴語氣中多了三分怨氣。

  正午時,她走了好長一段路才來到富麗堂皇的黑木樓,走得她的腳快斷了。

  看著桌上精緻的佳餚,她的五臟廟又開始咕嚕咕嚕的叫,撲鼻的香味讓她的口水快  流出來。

  『情兒,阿姨好想你呀!』

  『阿姨。』她抬起頭,遲疑的叫了聲,原來慧靜師太是她的阿姨啊!幸好慧靜師太  親切的握住她的手,否則她的口水一定會掉下來。

  『你這無情的孩子,才嫁給敖宮主一年,連阿姨都不認得了嗎?』

  嫁?戲情呆愣在當場,我的媽呀!原來她『早』已經嫁給敖燁,她是他的妻子!

  是天要亡她嗎?早上敖燁還想殺她呢!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她忍不住又吞一口口水,下意識的舉起手摸摸脖子。

  『情兒看來似乎不太對勁。』原坐在一旁的悟心大師也走向她。

  這就是悟心大師啊!戲情看了他一眼,不知要如何開口。

  迴廊外飄進了低沉渾厚的聲音。

  『悟心大師太多慮了,情兒一向如此,靜靜的,不多話。』來人正是敖燁,他換上  了黑色金邊的衣裳,看來更威嚴。

  『敖宮主誤會了,老衲的意思是情兒臉色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悟心大師說。

  敖燁輕輕的笑了。她發誓,那看來像是惡魔的詭笑,很可怕。

  『我和情兒感情這麼好,我怎捨得讓她生病呢?』他走過來,一把摟著她的肩,略  俯下身子,犀利的黑眸瞅著她,『只是今早潛進來一名刺客,嚇了你一跳,是不是啊?

  情兒。』

  他的語調雖輕、雖柔,但銳利的眸子向她宣佈著;要是她敢答不是,她就死定了!

  『是是是!』憶起紅衣女子慘死的狀況,戲情忙不迭猛點頭,而肩上敖燁的大手仍  讓她戰慄不安。

  敖燁滿意的一頷首,大掌更是警告似的將她摟緊了些。他從容不迫的說:『悟心大  師、慧靜師太請上座。』

  用膳時,敖燁趁著和兩位貴客閒談之餘,不忘和戲情說上幾句『體己話』,這看在  悟心大師和慧靜師太眼裡,認為他是個好丈夫,但戲情卻如坐針氈,深怕一個不小心說  錯話,敖燁腰上的利劍就會朝她的咽喉刺來。

  午膳的佳餚比早上的更精緻、豐富十倍,但戲情卻吃得食不知味。

  好不容易吃完飯,一行人移往花廳,敖燁吩咐玉羅婆婆泡了壺龍井,讓人人手上皆  一杯熱茶。

  迷人的茶香卻撫慰不了戲情不安定的心。她偷偷拿眼角瞄著敖燁,她真不明白,他  一會兒像冷酷無情的陌生人要取她的性命,下一刻又變成溫柔多情的丈夫。這個男人,  有多重面貌,真是太可怕了!

  眾人聊了一會兒,言談之中,戲情瞭解了兩件事──她的母親和慧靜師太是親姊妹  ,也是峨嵋派弟子,卻和少林寺悟心大師收的俗家子弟司徒容相戀,兩人談了一場驚天  動地的愛情,最後她娘──席湘兒還了俗,與司徒容成親,成為武林中人人稱羨的俠侶  。

  戲情聽了感到十分興趣,卻也覺得奇怪,以一對俠侶夫婦而言,沒道理她是武功白  癡呀!要是她會個一招半式,也許能拿來對付敖燁,但想歸想,現在的她只有待宰的份  。

  午後的時間似乎特別冗長,戲情昨晚沒睡好,早上又受了驚嚇,坐在這裡聽的不是  武林大事,就是貪官污吏如何剝削人民,聽得她頭昏昏、腦鈍鈍,好累呀!

  她輕輕打了個呵欠,眼睛都快閉上了。

  『看來情兒累了。』慧靜師太憐愛的笑說。『還是先回房歇著吧!』

  什麼?要她回那個房間去受虐,她又不是有病。

  『不!我不累。』她的三魂七魄迅速回籠,強打起精神。

  豈料,悟心大師起身說:『多謝敖宮主的招待,貧僧和師太也該告辭了。』

  什麼?戲情美眸一瞪,開什麼玩笑!這兒有兩隻母老虎等著把她生吞活剝,還有可  怕的丈夫要殺她耶!慧靜師太是她的靠山、是她的保命牌,怎麼可以走呢?

  『不在齋鷹宮小住數日嗎?』敖燁嘴上帶笑,卻言不由衷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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