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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慕雲曦 徐二少又揚起手,屋外卻傳來了聲響—— 「六弟,前頭破屋裡有聲音。」 「月兒一定在那裡,咱們快去。」 徐二少臉色不變。「可惡,今天算你運氣好!」便拔腿急忙從後門溜了出去。 同時,木屋的門被踹了開來,來的正是宣倫與宣奕。 兩人一瞧見月兒狼狽的模樣,均嚇了一跳。 「六弟,你留下來照顧月兒。」宣倫撂下這句話,急忙從後門追了上去。 此刻宣奕的心,卻像萬蟻鑽動,只覺憤怒、心痛全湧了上來。 月兒就那樣躺在床上,左臉頰紅腫了一大塊,神情萎靡的倚在那兒,如泣如訴的眼瞳直瞅著他。 他的心被撕裂了,好痛、好痛! 「月兒,你沒事吧?」他上前扶起她,見她的衣衫不整,他不敢想像若是他晚來了一步,月兒會遭受到何種不堪的凌辱。 「宣奕。」 她淺淺的笑了,嘴角勾起迷人的弧度,像一道烙印,深深印在宣奕心底。 這賊人究竟下了什麼藥,讓她神智恍惚,無法集中意識! 宣奕的大掌撫上她灼燙的左臉,熱熱的,一定很疼吧! 「很難受吧!來,我先帶你回酒坊休息。」 宜奕彎身抱起她,令月兒一陣心悸。 「宜奕……你……不討厭我了……」她傻傻的問著。 「傻瓜!誰說我討厭你來著。閉上眼,休息吧!」 他的口氣仍是惡劣的,但月兒聽了好開心,因為她聽到他話中的那一絲關懷。 她乖乖的閉上眼,沉入了夢鄉。 ☆ ☆ ☆ ☆ ☆ ☆ ☆ ☆ ☆ ☆ ☆ ☆ ☆ ☆ 宣倫緊追著,卻在漆黑的樹林中失去了賊人的蹤影。他正煩悶時,倏地,前方不遠處傳來淒厲的哀嚎聲。 待他趕到時,徐二少正用雙手抱著下體,倒在地上翻滾抽搐著。 這是怎麼回事?宣倫抬頭一瞧,瞥見一黑衣人佇立在前頭,冷冷的看著這一切。 莫非這黑衣人就是…… 黑衣人轉身要走,宣倫急中生智,試探的喊道:「姑娘!且慢。」 黑衣人身子明顯的縮了一下,隨即雙腳一蹬,立刻施展輕功,急欲逃離此地。但宣倫哪肯如此輕易的放過她。 「不許走!讓我瞧瞧你的模樣。」 宣倫俊挺的身子往上一躍,翻了數公尺高,擋住了黑衣人的去路;黑衣人一驚,立刻揮拳踢腿攻向他。 自小受到嚴格教導的宣倫,武功底子自是不差,輕易的便化解了黑衣人的攻勢,一個倒抓擒拿手,反將黑衣人拽人他的懷中。 宣倫悚然一驚,這腰纖似柳、柔軟的身子凹凸有致,這黑衣人分明是—— 黑衣人的臉倏地一紅,可宣倫看不見。 「你——不要臉!」她趁宣倫一時不察,急忙掙脫了他的掌控。 「慢著!不准逃。」 宣倫急忙出招,但心底顧忌她是女兒身,出招變得緩而慢,給了黑衣人脫逃的時間,她施展輕功,向上一躍。 宜倫哪肯讓她逃走。 「得罪了。」他把心一橫,一把擒住她雙臂困在身後,教她動彈不得。 「你!你到底要做什麼?」她心慌的大叫。 「讓我瞧瞧你的臉。」宣倫手比嘴快,一手制住她的手,一手一把扯去了她蒙面的黑布。 「你!」宣倫倒抽了一口冷氣。這張臉,相同的眼、耳、鼻、唇,和襲月分明是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她——就是麝日! 宣倫愣在當場。這時,她卻放聲叫了出來。 「來人呀!救命哪!有色狼、有色狼呀!」 貴為大阿哥的宣倫,何時被人這麼冤枉過,他一驚,頃刻說不出話來,儒雅的臉上不禁飛上紅潮。 「姑娘,你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宣倫及時住了口,事情未經證實,他還不能說呀! 「還說不是,你緊緊抱住人家不放,還說你不是色狼。」她凶巴巴的回嘴,然後又雞貓子大叫: 「救命哪!來人呀!有色狼。」 宣倫教她唬住了,急忙鬆了手。「對不起,姑娘,我馬上放開你。」 宣倫才一鬆手,不知怎麼回事,她的黑衣敞開了半截。 「啊——」 「對不起!」宣倫完全不知是怎麼回事,馬上背過身去。「姑娘,我現在瞧不見了,你快把衣裳穿好吧!」 「不許回頭!」她嘴角噙著笑意,眼角偷偷瞄著這個傻大個,嘻!這人真是正經八百,好玩得緊。 待宣倫感到不對勁時,她早已偷偷溜走了。 第六章 「格格,你醒啦!」 待月兒醒來,已是第二天下午。昨晚她讓那賊人擄了去一事,好似是作了一場噩夢般,她覺得十分的不真切,唯一讓她記得的是,宣奕溫柔的言浯,還有她醒來後宣奕留在這兒的外衣。 這是昨晚宣奕送她回酒坊時,脫下來披在她身上的。 月兒抱緊外衣嗅了嗅——嗯,這上頭還留有他的味道,聞起來好舒服喔! 「我早說,你得改掉這習慣了。」宣奕進屋子來,口氣頗是不悅,但眼神中濃烈的關心卻不容置疑。 「好點了嗎?頭還暈不暈?有沒有哪兒不舒服?早飯吃過了嗎?」宣奕一個勁兒的直問。 月兒只有慌忙搖頭的份。 見她臉又紅了,他的大掌急忙撫上她的額,「還說沒事,好像發燒了,藥呢?去熬下嗎?」 宣奕大吼著,寶玉「撲通」一聲,趕緊跪下。 「回……回六阿哥的話,珍珠正在熬著。」 「手腳這麼慢?你們是怎麼做事的?萬一格格有個什麼,你們擔待得起嗎?」 「奴婢該死!奴婢會好好伺候格格的。」寶玉渾身發抖。 「好個好好伺候,昨晚格格教人擄走的時候,你們兩個死去哪裡了?」宣奕厲聲問。 「奴……婢該死!請六阿哥息怒!」寶玉嚇得冷汗涔涔地流。 不知道為什麼,宣奕今兒個的火氣特別大,好像是只暴躁的獅子,月兒不喜歡,輕扯他的衣袖。 「宣……奕……」她低聲喚著。 「生病的人給我躺在床上好好歇著,少囉唆!」他回頭朝她吼著,眼中噴出怒火來。 月兒給他這麼一嚇,整個人立刻全縮回床上。 「對……對不起……」委屈的淚珠兒在眼眶中打轉,她不明白自己又做錯了什麼事。 她這麼一哭,宣奕的心更亂了。「還跪在那兒做什麼?還不去伺候格格。」 「是!」寶玉奔上前安慰,但月兒卻啜泣得更厲害。 「不要哭了!」宣奕大吼。 月兒一驚將整個人窩進被子裡,眼淚滴滴答答的往下掉,卻不敢哭出聲來。 天!要如何才能讓她不哭呢? 他煩躁的爬梳著頭髮。想當年,他不顧一切的將月兒弄回宮,為的就是要征服她、駕馭她的一切。如今,月兒是脫胎換骨了,但他卻更加無所適從,不知要拿月兒如何是好? 他既無法掌控月兒,甚至連自己的心也常因某種因素而焦躁不安。 他討厭這一切! 「哎呀呀!我當是哪個瘋子在亂叫呢!原來是我們偉岸的六少爺呀!」 隨著揶揄聲踱進來的是宣儒。他的折扇輕抵住宣奕的胸膛,輕聲細語道:「六弟呀!你要擺出阿哥架子可得看場合,這會兒,咱們可不是在皇宮內,難道你想洩了身份不成。」 宣奕一看大阿哥宣倫、楊涵也來了,強忍下轟宣儒滾出去的衝動,只得輕哼一聲道:「少說廢話,來這兒做什麼?」 「這不是廢話嗎?來這兒還能做什麼?當然是看我可憐的月兒妹妹啦!」 宣儒走向月兒,見她滿臉淚痕,嘖嘖有聲道:「怎麼啦!是誰欺負你了?四哥方才就聽見有個瘋子在你房裡亂吼亂叫的,沒嚇著你吧?」 「四哥……」月兒可憐兮兮的接過宣儒遞過來的手帕,擤起鼻涕來,最後還接上一句:「還是四哥對我最好了!」 還是四哥對我最好了! 他呢?他對她就不好嗎?宜奕聽了覺得刺耳極了,額頭青筋凸起,腹內怒火熊熊燃燒著。 此時,珍珠進來了。 「太少爺、四少爺、六少爺、楊總管,小姐的藥熬好了。」 宣奕搶過湯藥,大步向前,一把將宣儒拉開,將藥遞到月兒眼前,口氣沖得很。「吃藥!」 他為什麼老是這麼愛生氣?月兒覺得莫名其妙,但還是接下碗,小口小口的喝著。 宣儒氣極了,指著宣奕大罵:「你、你、你幹嘛這麼粗魯把我拉開?瞧!把我衣服都拉皺了,真是沒教……」養!不對,兩人是同根生,豈不是罵到自己頭上了。「真是沒藥救的魯性子。」宜儒急忙改了口。 宣奕鼻孔朝天,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你站在那兒,月兒要怎麼吃藥。」 「你——」宣儒指著他,卻怎麼也罵不出口。這個混小子,根本就是看不得他和月兒感情好,專門在搞破壞的。 眼見兩兄弟又要槓上了,楊涵趕緊上前道:「四少爺、六少爺,你們就別吵了,咱們談正事要緊呀!」 一提到正事,兩人雖心有不甘,但都住了口。月兒趕緊喝下藥,宣倫便吩咐珍珠、寶玉到門外守著.不要讓任何人靠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