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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慕雲曦    


  「那皇阿瑪就直說了。你們都知道月兒是已逝的和碩親王的女兒,所以,朕將她接回宮中住,封了她襲月格格,但你們一定不清楚月兒還有一個雙胞胎姊姊流落民間吧?」

  「莫非,皇阿瑪要我們去找回這位流落在民間的格格?」大阿哥宣倫道。

  「沒錯,宣倫猜得對。朕正是要你們去辦這件事。」

  「這事可難了,事隔十六年要如何去尋找,除非……這位格格和月兒一樣有胎記。」弘儒想得簡單。

  「確實有。有一個太陽的胎記,名叫麝日。」

  「這簡單。」宣儒得意的將折扇反手一拍,「只要讓可疑的姑娘將衣服脫下來,讓我們瞧瞧便行了。」

  「只怕到時候,自詡風流瀟灑的四阿哥,要帶數不清的妻妾回宮了。」宣奕毫不留情的潑他一桶冷水。

  「呵!」折扇改拍到頭上,宣儒連忙搖頭:「餿主意。」

  「這咱們大清國地大、領土眾多,皇阿瑪為何要指定我和四弟、六弟下江南尋找呢?」宣倫冷靜,一語便道破事情的關鍵核心。

  「宣倫問得好,其實早在許多年前,朕便私底下要楊涵去秘密察訪這對雙生姊妹的下落,但查了多年一直沒有消息,直到六年前,宣奕意外的抓回襲月,這才找回了一個。」

  「臣辦事不力,還請皇上恕罪。」楊涵歉然道。

  「這不是賢卿的錯。」皇上噥道:「找回了襲月之後,這幾年來,朕要楊涵私下秘密搜山,但都沒有消息,看來,麝日格格並沒有流落到樹林中。」

  「就算沒有流落林中,但麝日極有可能早死了。」宣儒搖頭。

  照這情況看來,要他們下江南找人,無疑大海撈針,難羅!

  「麝日格格是極有可能早夭了,但,根據臣多年來的調查,卻發現一個線索。」楊涵上前稟奏。

  「是什麼樣的線索?」宣奕興致勃勃,好奇不已。 

  「當年和碩親王玄顫被誣陷一案,當時牽涉案中的皇太后、皇后早已仙逝,殺手早巳被問斬;而和碩親王夫婦自縊時,親王府被一場大火吞噬,所有的奴僕逃的逃、死的死,唯一一個最重要的人證,也就是福晉的奶娘一年嬤嬤,據說,有人看到年嬤嬤抱著嬰兒坐上一輛馬車,從此便音訊全無。」

  「這麼說,楊大人得到消息指出……這位年嬤嬤在江南出現羅?」

  「不是。」楊涵斬釘截鐵的說。

  「不是?那為何要我們下江南尋找?」

  楊涵看了皇上一眼,皇上擺擺手道:「說吧!」

  「是。最近雲居山和九華山一帶馬賊猖狂,危及到不少商旅的安全,不僅官府無法擺平,這一年來,更出現一名夜盜,他專門找有錢有勢的公子哥兒下手,讓許多人都待不下去,卻又拿這夜盜沒有辦法。」

  「我不明白,難道這夜盜和麝日有什麼關聯?」宣倫問道,也問出了宣奕心中的疑惑。

  「沒錯,江南首富林員外的手下和這夜盜交手時,曾扯下他的袖衫,瞧見右手肘處有一似太陽的胎記。」

  「喔——」宣儒舉一反三,道:「原來皇阿瑪是無意間聽見這件事,於是懷疑這夜盜是女扮男裝,更可能是失蹤的麝日格格。」

  皇上笑了。「沒錯。現在你們三兄弟願不願意下江南一趟,替皇阿瑪證實這件事的真偽?」

  宣倫、宣儒、宣奕三兄弟極有默契的對望一眼,笑了。

  「兒臣願意。」三人同聲回答。

  「好!這才是朕的好兒子們。皇阿瑪都已經安排好了,楊涵會喬裝成管事,帶幾名武將同你們隨行,負責幫助你們。你們微服出巡,萬事都得小心,千萬別洩漏了阿哥的身份,知道嗎?」皇上叮嚀著,轉而望向楊涵,道:「楊涵,朕將三個最得意的兒子交到你手上,你可要幫朕好好看著呀!」

  「是!臣定不負皇上所托。」楊涵作揖保證道。「保證三位阿哥回來後,還是原來的模樣,絕不會讓他們少掉任何一根頭髮。」

  「有你在,朕就放心了。」

  皇上得意的笑了,心底暗忖:玉書不愧是玉書,提了一個這麼好的計策,要三位阿哥去辦這件事,私底下還有另一層用意——那就是藉著這件事來考驗三位阿哥的能耐,看誰才是太子之位的最佳人選。 

  接著,皇上和楊涵商討出發之日。

  宣奕卻歎口氣,腦海中浮現月兒委屈的模樣來。

  今兒個早上,他是不是對她太凶了?不知她腳上的傷好點了沒?

  宣奕鎖眉凝思的模樣,全入了宣儒的眼裡,嘴角立刻浮現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

  「皇阿瑪,兒臣有一個計劃……」

  ☆ ☆ ☆ ☆ ☆ ☆ ☆ ☆ ☆ ☆ ☆ ☆ ☆ ☆

  宣奕簡直快氣死了?nbsp; ?br />
  這個四阿哥宣儒簡直是生來跟他作對的!不看他天天上演怒髮衝冠的閻羅樣,他就不痛快。

  這人——簡直就是找打。

  「哎呀呀!別氣嘛!咱們好不容易出宮來,應該要開心一點,這樣日子才過得愉快,來,笑一個。」

  宣儒策馬和宣奕並轡,擺出他那絕世無雙的大笑臉來。他胯下的那匹白馬,同他一樣甩甩毛髮,顯示出主子和馬兒一樣俊美無儔!相對的,宣奕那張臉可就差得多了,臭的程度,就像他騎的那匹馬兒一樣的黑。

  「少噁心了。」他聲音瘖啞,火焰可以嗆死人。「你、離、我、遠、點!」

  瞧他那口氣,恨不得要殺人似的,識時務者為俊傑,宣儒乖乖的勒馬退到後邊去,他可不想英年早逝。

  像他這種美男子若死了,豈不是一件非常不幸的事嗎?

  「怪了,六弟為何這般不開心?」

  宣倫身為長子,他的母親是已逝世多年的仁孝皇后,自小便被嚴格教導,二十一年來鮮少與兄弟姊妹有接觸,感情自然淡得多了。

  「噓!大哥,你小聲一點,不要教他聽見了。我們三人之中,就屬宣奕的脾氣最大,誰要是惹了他不快,小心!他就像頭髮了瘋的狼般,反噬你一口。」宣儒以極大聲的音量「低語」著。

  嘿!他就偏要惹怒他。

  「我不明白,這話是什麼意思?」宣倫聽不明白,這四弟講話總像是在打啞謎一般,話中老是留一個尾巴讓人家去猜。

  宣儒用眼瞄了瞄後邊的轎子。轎子裡坐的人,正是跟他們一起來的襲月格格,轎子兩旁的奴婢正是珍珠和寶玉。

  「因為月兒?」宣倫更不明白了,他搖了搖頭。「這月兒不是由六弟一手教導的嗎?怎會因為她而發脾氣,此事沒有道理呀!」

  宣儒訕訕一笑。「是呀!咱們這六弟脾氣古怪得很。想當年,緊緊抱住月兒,大聲嚷嚷『我不放你走,你是我的,之類的話的人,不知是誰喲!才短短幾年光景,翻臉比翻書還快,這會兒就嫌月兒礙眼了。」

  前頭的宣奕聽了,刺耳得很,火大的回頭瞪了宣儒一眼。 

  宣儒卻揮著扇,笑臉迎向他,存心和他槓上;偏偏宣奕生氣卻無計可施。

  那天在御書房內,宣儒提出的計劃就是——帶著月兒隨行。

  「因為我們要尋找的是麝日格格,襲月格格與麝日格格即是雙生姊妹,長相一定有相似之處,有月兒和我們同行,真遇上了,好比對比對辨別真假,不是嗎?再說,月兒長期在宮中生活,從來沒有看過宮外的人事物,這也是一個很好的學習機會!」

  就這樣,宣儒鼓動他那三寸不爛之舌,勸服了皇阿瑪,讓月兒也成為了這次微服出巡的一分子。

  宣奕原本打算,趁這次下江南和月兒分開一陣子,月兒就會改掉沒有他(味道)睡不著的情況,他正慶幸著,沒想到,宣儒三言兩語,又將月兒弄到他身邊來了!

  他敢肯定,宣儒是決心不讓他有好日子過才會出這種餿主意、爛主意。

  「可惡!」他低咒了聲,握緊韁繩的拳頭,握得喀吱喀吱響。

  宣儒又在後邊叫了:「哎呀呀!月兒妹妹,這三天來怎麼一天比一天憔悴?我想,一定是某人天天不給美麗的月兒好臉色看,唉!都是一天凶她二十回的笨蛋害的。」

  叫他怎能不生氣呢?宣奕氣得恨不得抽了他的筋、剝他的皮、喝他的血、吃他的骨、啃他的肉,再把他那顆笨腦袋拿來熬湯。

  「唉!我看到那個『笨蛋』在生氣了,頭頂還在冒著煙呢!好恐怖喲!」

  宣奕四周響起辟哩啪啦的聲音,他的憤怒已燃至最高點。

  「死宣儒,你在胡說些什麼?」他回頭大吼。

  「六弟幹嘛這麼生氣呢?我方才說的人不一定是你呀!你幹嘛這麼急著招認呢?」宣儒趕緊佯裝不解。「還有,長幼有序,尊重兄長你懂不懂?我比你早四年打娘胎蹦出來,你就得乖乖叫我一聲四哥。來,叫一聲來聽聽,才不會讓人家說你沒家教。」宣儒得意洋洋的笑著,睨了一眼大街上人來人往的人潮,暗示他不要丟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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