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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慕雲曦 「啊——哇——」淒慘的求饒聲格外刺耳,「痛哇——痛哇——」雪梅噗哧一笑,推門進去。 「阿采,你的腳傷好一點了沒?」 「沒有!」阿采哭喪著一張臉,「小姐,你看看他!說是要幫我醫腳,可是一點誠意也沒有,弄得我的腳是愈來愈疼。」 雪梅佯裝板起小臉,「天威哥,你沒有藉機欺負阿采吧?」自始至終,陸天威才是那個要喊「冤枉」的人。 「我是那種人嗎?」這兩天來,陸天威始終臭著一張臉,每當他看到阿采的腳傷時,他總會想起這麼一句話——怎麼會有這麼笨的女人? 「以後,沒有那種本領,就不要在壞蛋面前逞威風。」抹上有消腫作用的薄荷膏後,陸天威包上紗布,最後用力地打了一個結。 這會,又讓阿采疼得哀叫連連。 雪梅覺得阿采愈來愈可愛了,其實阿采的本性不若表面那般冷靜,那日,阿采在罵完她笨蛋後,一瞥見陸天威遭偷襲,她也做出一個笨蛋才會做的事——她搶了一枝枯枝朝盜匪打去,未料,卻讓盜匪一掌打飛,撞到樹幹,當場扭傷了腳,把咱們陸大少給氣得快吐血了。 「我是好心要幫忙嘛!」阿采咕噥著,小心翼翼的抬起腳,曲膝坐著。 「你沒幫倒忙就不錯了。」這一提,陸天威更惱了,收拾好藥箱就要離開這笨女人的閨房。 「雪梅,你和這笨女人聊聊,我先出去了。」笨女人?阿采朝他離丟的背影大皺其眉,她才不是笨女人哩!她只是……只是…… 「我們阿采才不是笨女人,只是捨不得天威哥受傷才跑去挨打的癡情女子罷了。」 「啊……小姐,你……」阿采驚叫。這話也太露骨了點。 「什麼你、你、你的?」雪梅走到她身畔坐下,打開瓷盅,當歸的香味瀰漫斗室。「怎麼,你這一摔把舌頭也摔沒了嗎?來,把這碗補湯喝了,看能不能把舌頭給補回來。」 「小姐,你還在尋阿采開心。」阿采猶豫不決,當歸雞這等補品她這下人能吃嗎?不過,飢餓的肚子戰勝了一切,她捧起瓷盅,心滿意足的喝著。 嘿嘿,受這傷倒是挺值得,不僅陸天威每天來看她三次,連吃的都高級起來。 雪梅看阿采喝完,囑咐她多休息後,才端起瓷盅走人,卻在外頭不遠處看到陸天威在那候著。 「天威哥,你在這等我嗎?」雪梅開心極了,跑了去。 雖然很努力不去在意她,但陸天威明白心中愛的仍是雪梅。只是,現在心頭多了一個讓他又恨又氣的影子——阿采。 恨她的愚蠢,氣她的不知憐惜。 「丫頭,你和左競堂談開了嗎?」陸天威改不了自己往日的習慣,又伸手去揉揉雪梅的頭髮。 「你知道?」雪梅瞪大了眼,笑起來甜美可人。 「看你的樣子就知道了,很久、很久沒看你笑得這麼開心了。」 「還是天威哥瞭解我。」雪梅眨眨眼。 她又何嘗不瞭解陸天威,她明白,阿采已悄悄進駐他心底了。只是,雪梅明白,此刻還不是點破的時刻。 「對了!天威哥,等我有事嗎?」恢復本性的雪梅,不知不覺中露出頑皮的本性,她倒著走路問著。 「沒,只是想看你好不好。」陸天威笑了,這才是雪梅天真的本性。 「倒是你,有事要我幫忙就坦白說吧!」 「哇!天威哥好厲害。」 「少來,有什麼事儘管說吧!」 「什麼事都瞞不過你的眼。」雪梅從懷出掏中一包包磨好的草藥粉。 陸天威接過,湊到鼻下嗅了嗅,道:「這不是我爹教你磨的專治刀傷的草藥嗎?」這草藥粉在他陸家代代相傳近六十年,只怕外頭鋪子的藥粉皆沒這來得有效。 「你磨這做什麼?」他瞧見雪梅眼中閃了一絲羞澀,立刻恍然大悟,「你要我拿這去給那渾小子用?」「是啊。天威哥,聽說他現在換藥、淨身全由你一手打理,你悄悄抹上他不會知道的。」她幹嘛要對那個混蛋那麼好。 說來也奇怪,傅子駿那渾小子今日一早醒來後,立刻聲明不要丫鬟服侍,改換陸天威照顧他。陸天威想也知道,他是想從自己這兒探聽到雪梅的消息。 不過,他才不會讓這混蛋如此好受! 「好不好嘛?拜託。」雪梅乞求的聲音傳來,令陸天威當場心軟了。 「好吧!不過,他若是敢再傷你的心,我發誓,我會把他的頭扭下來當球踢。」他發誓著。 雪梅咭咭笑了起來。 第八章 「你就不能好心一點,告訴找她現在的情況嗎?」傅子駿十分懊惱的盯著陸天威。 「我不知道。」陸天威回答得簡潔有力。動作不疾不徐的幫他套上洋襯衫。老實說,這種洋玩意的衫子穿起來比中國的布衫還要麻煩得多,扣子一大堆。 「你不能給我另外一種答案嗎?」 「可以。」陸天威的回答多了兩個字。「我真的不知道。」陸天威平平淡淡的語氣讓傅子駿為之氣結。他明白,陸天威這麼做是為了護著雪梅,以立場而言,他沒有反駁的餘地。可是,他是如此的思念著她,醒來的這四天以來,他沒有一刻不想著她,他輾轉不能成眠,腦海裡浮現的全是那一刻她絕望的表情。 她終究是愛他的,不是嗎? 如果不是因為此刻他虛弱的走不出竹院,他一定會奔到松院去,將她緊緊摟在懷中,一刻也不要放開。 「好吧!」他歎氣,臂膀的疼痛使他使不上力。 「咱們各讓一步,你只要告訴我她好不好,行嗎?」只是一個字,陸天威還不至於吝嗇到這個地步。 「好。」 「謝謝。」傅子駿瞇起眼,一股很幸福的笑容在他嘴角邊漾開。 看到這兒,陸天威正在收拾浴盆的動作停下來。他想了一會,問道:「你真的愛雪梅嗎?」傅子駿頓時睜開眼來。 「別用懹疑的眼光看著我,現在,我是以一個兄長的身份來問你,你要老實回答;告訴我,你是真的愛她嗎?」陸天威問這不為別的,只因為他希望雪梅快樂。 傅子駿笑望著他,眼光真摯:「我愛她!我未來的大舅子。」 「放屁!」陸天威眼中閃過一絲懊惱,「我可沒答應你要把雪梅交到你手上。」 「是嗎?可是……我巴不得現在就擁有她。」傅子駿打趣道,「你肯答應嗎?」 「我答不答應無所謂,最重要的是雪梅肯不肯放下一切,跟你在一起。」陸天威惱怒的說著,一臉難看的醬菜色。 不知為何,傅子駿開始欣賞陸天威直率的性子。或許,他們可以成為朋友。 「你的臉色好難看,要不要揍我一頓洩恨?」傅子駿笑瞇瞇的道,一臉等著挨揍的表情。 「我真的很想揍你!」陸天威嗤哼一聲,「可是,我不打病人。」而且還是需要他伺候的病人,這讓他覺得真嘔。 「是嗎?錯過這次你便永遠沒機會了。」傅子駿一臉自信滿滿的神采。 「還有,不管雪梅答不答應,我要定她了。」誰知道會不會再有另一個左競堂出現。 陸天威為之錯愕。或許,就是因為他的霸道與霸氣,才會讓雪梅逃不了,成為情網中的階下囚。 他甘願服輸了。「姓傅的,你有自信能給雪梅幸福嗎?」 「除了我,沒人能給她幸福。」傅子駿語氣中透露出他的決心。 陸天威笑一笑。這個問題似乎是自問了,因為只有和他在一起,雪梅才會開心,開心不就是一種至高無上的幸福嗎? 話才剛說完,門就被推開了,進來的是兩位男士都不怎麼歡迎的梁玉華。 「把午繕放好,你們就可以出去了。」遣退兩名丫鬟後,梁玉華視若無人的挨坐在傅子駿床畔,嗲聲嗲氣道:「傅二哥,你身子骨好些了沒?傅奶奶吩咐我送來四樣清粥小菜,天氣熱,菜清清淡淡的好下胃。」 傅子駿維持他客套的禮貌。「這大熱天的你還替我送飯,真是辛苦你了,梁小姐。」 「自家人何必說謝呢?傅二哥,你叫我玉華便行了,咱們別這麼見外。」梁玉華起身端來清粥,輕輕的吹著,一邊吹一邊叮嚀著:「傅二哥,這粥可是用小魚熬燉的,聽說小孩吃這種魚長得快,你也多吃點,這樣子,右手的骨頭才會快快癒合這女人真讓人消受不起。傅子駿和陸天威相視一笑。 梁玉華慇勤的用湯匙舀起一口,卻讓傅子駿伸出左手給擋住了。 「你乃是千金之軀,不好意思叫你做這等粗劣俗事。何況,我有人照顧著。」他眸光掃向陸天威身上。梁玉華不屑地看了一眼,把陸天威當壁柱似的,輕輕將頭轉回,嘖道:「哎喲!傅二哥,有我在一旁伺候你不好嗎?更何況,這人看起來粗手粗腳的,一定不懂得如何照顧病人。」這話可惹惱了陸天威。不懂得照顧病人,當他是白癡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