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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頁 慕蘭薰 城仲摩未發一語,只覺得情字這條路走來並不輕鬆,飛揚與白薇的情況如此,他更不敢思及卓少筠又會變得怎樣了。 「還好你回來了,否則,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熬下去呢!」飛揚歎了口氣。「算了,不想了!走!上我那兒去喝一杯,告訴我你這些年都做了什麼!」 拋開往事,飛揚還是飛揚,依舊神采飛揚。 ※ ※ ※ ※ ※ 台大的校園充滿著明朗、清爽的天氣,一個年輕人帶著一個小女孩朝學校的教務處走去。 在人來人往的浪潮中,小女孩常被路過的大哥哥。大姐姐們撞來撞去。 原來今天是開學日。 「小玫,你在這裡等哥哥一下,我馬上出來,不要亂跑,知不知道?」年輕人蹲下身和小女孩講話。 「嗯!」小女孩用力地點點頭。 年輕人在她頭上摸了一下,快步朝醫務處走去。 那個被稱做小玫的小女孩果真乖乖地站在哥哥指定的地方等著,她小小的身體在眾多的人群裡幾乎被淹蓋了。好奇的小臉興奮地向四周張望,試圖發現些有趣的事。突然,一個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臉,從她面前經過—— 「爸爸!」 小女孩朝那高大的背影跑去,顧不得哥哥剛才交代的話。 ※ ※ ※ ※ ※ 「爸爸!爸爸!等等我,爸爸!」 城仲摩遠遠聽到有個小女孩喊爸爸的聲音,他沒有停下腳步,並為校園內有孩子找爸爸一事,感到不解。 「爸爸,等我!哎呀!哇!好痛!」小女孩心急地追著她口中叫喊的爸爸,一不小心跌到了,小小的手掌和膝蓋都擦破了皮。 「哦!好可憐哦!」 「妹妹不要哭!」 「乖,不要哭,姐姐帶你去找媽媽。」 校園內的學生安撫著小女孩,但似乎不能抑止她的情緒,她不停地哭著,口中還直嘟嚷著:「爸爸!爸爸!」 剛出教務處的年輕人,尋不著妹妹的足跡,一聽到有小孩哭聲就趕緊跑來。 「小玫,怎麼啦!怎麼流血了?乖,不哭,哥哥抱你!」年輕人抱起小女孩,便朝教務室方向走去。 「好痛!」小女孩紅著眼。 「小玫乖,一下就不痛了。」年輕人看著醫務室的醫生用藥水幫她擦拭著,沒一會兒工夫就好了。 「謝謝您!」年輕人帶著小女孩走出醫務室。 「還痛不痛?」 小女孩先是搖頭又是點頭。 年輕人笑了一下。「告訴我,為什麼會這樣?」他的口氣裡只有關心,並無責備。 問及此,小女孩眼睛突然一亮,「哥哥,我看見爸爸了。」 年輕人先是一怔,隨即又想怎麼可能?小玫根本沒見過爸爸!「好了,等會兒在媽媽面前不許亂說,知道嗎?」 小女孩不懂為什麼,但在接觸到哥哥嚴肅的表情後她點點頭。 ※ ※ ※ ※ ※ 學校對面的麥當勞裡。 「小玫,這怎麼回事,怎麼會弄成這樣?」 「媽媽不要生氣。」小女孩拉著媽媽的手,撒嬌地說著。 這媽媽不是別人,正是卓少筠。 「乖,媽媽沒有生氣,小磊,你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 原來那年輕人便是已長大的邵昕磊,不,應該說是卓昕磊,因顧及卓聽攻的緣故,邵昕磊的姓氏由「邵」改為「卓」。 至於卓昕玫又是誰?簡單地說,她是卓少筠和城仲摩的孩子。 「對不起,媽,是我不好,沒有照顧好妹妹?」卓昕磊二話不說地扛起責任。 「不是,不是!是小玫不好,不要罵哥哥,是小玫不聽話,自己跌倒的。」卓昕玫護著哥哥。 雖然和卓昕磊有十歲差距,卓昕玫卻非常崇拜她哥哥!這或許是單親家庭的悲哀,卓昕玫的世界裡除了學校的老師和小朋友外,就只有媽媽和哥哥了。 然而卓昕磊呢?小時候他或許不懂媽媽和城仲摩發生什麼事,但對這個惹人愛憐的同母異父的小妹妹,他是比誰都疼。原本卓少筠還擔心小磊會對小玫有所排斥,事實證明是她多慮了。 看著兩兄妹手足情深,互相維護對方,卓少筠覺得心裡好安慰。尤其是伴隨昕玫的出生,帶給她更多希望,也帶給卓昕磊更多親情,卓昕玫嚴然成為他們快樂的泉源。 「好啦,不怪你們!對了,小磊,學校的事辦得怎麼樣?」 原來卓昕磊到學校是辦插班手續,他原來在高雄的大學念中文系,後來對哲學系產生了興趣,參加各學校的轉學考,並以榜首考上台大的哲學系。經過卓少筠的同意,他才趕來辦手續。 九年前為了逃避而躲到高雄的卓少筠,沒想到最後還是回到這片土地,也許是上天注定要她再次面對這一切,只是景物依舊在,人事已全非。 「都辦好了,就等下禮拜選課了。」 「好吧!既然如此,下午我們去兒童樂園吧!」卓少筠宣佈著。 「哇!好棒!哥,好棒耶!」一聽到兒童樂園,卓昕玫高興得又跳又叫,完全忘了手上、腳上的傷。 ※ ※ ※ ※ ※ 卓昕磊手上拿著選課單,不敢置信地看著。 邏輯學——城仲摩教授 城仲摩教授! 真的是那個城仲摩嗎?昕磊急於知道,一問之下,才知道,城仲摩是今年新任的系主任。 這個消息大叫人震撼了!卓昕磊迫不急待地想確認這個城仲摩是不是就是小時候教他唸書、陪他玩的那個城叔叔。他快步來到系主任辦公室。 他敲了門後,緩緩推開手把。 「有事嗎?這位同學。」城仲摩抬起頭來,看著推門進來的少年。 卓昕磊像被點穴般,一動也不動。是他!真的是他!卓昕磊心中吶喊,但口中卻發不出一絲聲音。難怪小玫上次告訴他說看到爸爸了,他真是一點都沒變!和卓昕磊記憶中的城叔叔一模一樣。 「這位同學?」城仲摩見他動也不動地盯著自己,於是再叫一次。 其實卓昕磊是因為太緊張,以致發不出聲來。雖然現在已稍能控制,但一顆心還是碰碰地直跳,手掌的汗水也不停地冒出來。 「我……我……我……」他緊張地連說話都結巴了。 城仲摩看著這麼一張俊秀的臉,卻載滿許多的緊張,他安撫卓昕磊說:「不要緊』張,慢慢來,這邊坐。」他把卓昕磊帶到旁邊的沙發上。 「有什麼事嗎?」城仲摩抬頭看著眼前的少年。 「我……我是……今年的轉學生,很……高興……能……能……」平常的卓昕磊口若懸河,絕不是像現在這般緊張而口吃,那原因也只有一個。 「別緊張,能考上,表示你對哲學已經很有概念了。既然會來念,表示本身對哲學方面比較有興趣,對不對?」在學生面前,城仲摩自然而然地表現出長者的風範,雖然他今年不過才三十一歲。 「是!」卓昕磊已經沒有像稍早那麼緊張了,不過雙手仍舊止不住地顫抖著。 「那麼就好好念吧!哲學可以開拓你的思想,整合一個人的思緒,雖然有人打趣說:念哲學到最後會走火入魔,人會瘋掉。但是我相信,只要一個人的邏輯思維清晰,念哲學不但不會走火入魔,還會比念自然科學的人更理性。」 卓昕磊看著城仲摩說話,感覺好像回到小時候,那個教他事理、把他當大人的城仲摩就在眼前,而他,就是沒有勇氣和他相認。 他倉皇地結束了和城仲摩的對白,漫無目標地沿著紅磚路走。 該告訴媽媽嗎?卓昕磊想。 最後,他還是決定把事情告訴卓少筠。朝著回家的路上,他順手招了一輛計程車。 ※ ※ ※ ※ ※ 為了卓昕磊的學業,卓少筠又重新回到闊別已久的台北。也許是鄉下的日子過慣了,反而不太能適應車水馬龍的台北。 九年的變化好大,卓少筠還記得那天搬家上來,一走出台北火車站就迷路了。先是原有的火車站不見了,變成一座更光明、鮮亮的地標,然後又看到一座座筆直的高樓,卓少筠知道最高的那座是新光大樓,她曾在報紙上看過報導。 然後又看到所謂的捷運工程四處開工的景象。原來她熟悉的「立法院」也搬家了。 最後實在是走得頭昏腦脹,才在路上隨便攔一輛計程車。 用滄海桑田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她記得以前忠孝東路五段沒幾棟大樓,比較明顯的也不過是聯合報系大樓,沒想到現在高樓大廈林立,放眼過去,淨是開發後的成果。 所以回到家,卓少筠除了必須接送卓昕玫上下學外,她幾乎絕少出門,她覺得自己和台北脫節了。一切她所熟悉的人事物好像都不存在了,台北並沒有因為她的離開而停止轉動,而她,卻讓自己仍舊停留在有著城仲摩的時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