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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頁 牧芯 同行官員神色凝重,語氣沉痛地一一向皇上稟明柴毅夫婦因公殉職的歷程。 魚鬆齡一聽見自己心愛的女兒遭此不測,魂斷異鄉,他再也承受不住了,頓時暈倒在地,不省人事。 「來人啊,快宣太醫。」 皇上嚇傻了,金鑾殿上已經死過一個趙崇石,老天保佑!這回魚鬆齡可千萬別有事…… 隨即滿朝一陣騷動,太醫忙著為魚鬆齡把脈、診斷,文武眾臣人人面面相覦,等候他的甦醒…… *************** 嫻德宮中,嫻妃已耳聞魚澹然的事,早哭得泣不成聲,傷痛欲絕。 朱瞻垣可想而知他母后悲傷、哀痛之情,一下了朝,連忙趕至宮裡向嫻妃道出真相。 「垣兒,臨……下江南前,本宮……不是……千交代萬叮囑,澹兒你可要……好好照顧?這下可好了,你居然忍心……見她……一命嗚呼,死於非命……你這個兄長……是怎麼當的?」嫻妃老淚縱橫,痛徹心扉地指責朱瞻垣道。 「母后,您就別傷心了,其實,這事另有隱情的……」 朱瞻垣摒退左右,在嫻妃跟前細說從頭,娓娓道來,把真相說個明白。 「反了,反了,那個趙娉婷不要命了嗎?怎麼還女扮男裝,前來求取功名?」 「母后,您先別急,安心地聽我把故事說下去。」 「不管,不管,是她害了我的澹兒!這可怎麼辦才好?她們犯了欺君大罪,罪無可赦。垣兒,你倒為你表妹出出主意,無論如何,一定得設法救她呀!」 經過朱瞻垣一番剖析與告白,嫻妃不得不正視事態之嚴重性,一個是她胞弟的掌上明珠,她最鍾愛的侄女兒;一個可是她兒子心儀的姑娘,她未過門的媳婦兒。 「這個白容膝的主意,是冒險了點,不過,倒不至於行不通。」 嫻妃在完全明白實情之後,她不得不贊同白容膝的計策;那是目前唯一可行之徑,至少當務之急,她必須確保兩位姑娘都毫髮無傷。 「母后,兒臣想娶趙家小姐為妻,而然妹她非嫁入摘雲山莊不可。然妹的婚事,兒臣會再找魚家長輩他們商量,可是……兒臣成親、立妃的事,還得勞煩您在父皇面前大力促成,多加美言一番。」 「行了,行了,你的事,包在為娘身上,還下快些把這個天大的秘密向魚家人透露去。」 嫻妃既然得知寶貝侄女兒平安無恙,其餘的事一切好談。 況且這個趙娉婷她也見過,人品不錯,才學更是不在話下,以一區區女流之輩,竟能榮登狀元郎寶座,若擇此女為媳,嫻妃當然樂見其成,並深感欣慰。 *************** 這一陣子,倒難為了嫻妃,為了緊守這個天大的秘密,她在深宮之中不得不鎮日愁眉苦臉,佯裝出一副悲淒、哀絕模樣,尤其是見著了皇上,她更得以淚洗面,哭哭啼啼地搏命演出,以求逼真。 因此,朱瞻垣和趙娉婷的婚事,只得暫時按下,遲遲不敢向皇上提起,生怕引來皇上的疑心。 「哈哈哈……喜訊,喜訊,天大的喜訊!此番用兵西北,鎮西大將軍姚猛父子表現得可許可嘉!捷報頻頻傳來,依朕看,不出三日定能弭平亂事,凱旋歸來。」皇上一進嫻德宮,洋洋得意和嫻妃分享國家在軍事上的勝利。 「臣妾恭喜皇上,賀喜皇上。這得歸功於吾皇鴻福齊天,得天之庇佑,萬民歸順,上下一心,方能攻無不克,戰無不勝。」 「愛妃,今兒個朕總算見你笑了,真難得。俗話說的好,美人一笑值千金,說吧,愛妃想要什麼賞賜?朕得好好獎勵你這消逝已久的笑容。」 皇上一手摟住嫻妃,一手端杯品茗。雕樑畫棟,婢女雲集,美人在抱,佳茗入喉,享受無盡的帝王之樂。 「臣妾的寶貝侄女兒已經不復存在了,不如皇上您就賜臣妾一個兒媳婦吧。」 「兒媳婦?是啊,七皇兒是該成親了。好吧,朕答應賜給你一個兒媳婦。」 「臣妾要禮部侍郎趙崇石之女,趙娉婷趙姑娘。」 「別家的千金不好嗎?趙姑娘……自從其父趙崇石死後,他們不是舉家遷回故居了?這教朕上哪兒去尋趙姑娘來著?」皇上為難道。 「不成!趟姑娘從前與我的澹兒情同姊妹,還結為閨中摯友,見著了她,就如同見著了我的小侄女兒。皇上,您就可憐、可憐臣妾吧,派人上長安趙家提親,臣妾心中的兒媳婦人選非趙姑娘不可了。」 「好,好,改明兒個朕立即差人去辦。只要愛妃你高興,朕預備在年底之前把他們的喜事給辦妥,一來添些喜氣,好讓你走出這段陰影,二來朕也急著抱皇孫哩。」 皇上禁不起嫻妃的苦苦哀求,同意讓朱瞻垣和趙娉婷速速完婚,並把婚禮預定在今年冬季…… *************** 冬盡春來,一年復一年,又到了百花爭妍,大地春回的季節。 剛新婚下久的朱瞻垣與趙娉婷,隨同魚老夫人一齊南下蘇州,探訪摘雲山莊裡的魚澹然和白容膝。為了避人耳目,魚鬆齡夫婦不便同行,只好留在京城裡。 此時,正當魚澹然與白容膝在書軒裡研究一幅白容膝的新作,白容膝邀魚澹然為他的畫題字,兩人不惜為了畫境之體悟,舌槍唇戰,激辯半天。 「公子、寄傲姑娘,魚老夫人和朱公子夫婦來訪。」 「是奶奶和表哥他們來了!」 魚澹然一聽見他們來了,也顧不得什麼畫境、什麼辯論,喜出望外,手舞足蹈地飛奔至倚雲廳。 「寄傲,當心點,別摔著了。」白容膝跟在後頭喊道。 倚雲廳裡,魚澹然—見著了他們,就興奮得又叫又跳,不改昔日天真、活潑的模樣。 「奶奶,表哥,表嫂……哇,我真的太太太想你們了!」 「草民白容膝,見過魚老夫人,七殿下,七王妃。」 「奶奶,這位就是摘雲公子白容膝了。」朱瞻垣連忙幫白容膝引見道。 「白公子,免禮了。嗯,長得還挺俊的,怪不得我家澹……不,是寄傲,會喜歡上你。眉清目秀,溫文儒雅,好,好,好……」 魚老夫人看孫女婿,也是愈看愈有趣,連聲稱讚。 「奶奶,表哥,表嫂,你們這回可要多住上一陣子喔。江南的春天最美了,『日出山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保證你們流連忘返,樂不思蜀。」 「我說寄傲妹妹呀,何時你也成了『江南人』?對這兒還挺瞭解的嘛。」 趙娉婷見魚澹然似乎已習慣了摘雲山莊的生活,瞧她小妮子儼然一副女主人自居的模樣,忍不住想糗她幾句。 「表嫂你壞死了!表哥,不管,不管,你評評理嘛!」 魚澹然不甘受趙娉婷的「奚落」,連忙以她一貫撒嬌的口吻向朱瞻垣嬌嗔道。 「婷婷,難道你忘了嗎?再過不了多久,我們寄傲妹妹就要嫁給摘雲公子,到時候她豈不成了道地的『江南人』?」 朱瞻垣變本加厲地取笑魚澹然。所幸魚澹然並不是一個容易害臊的姑娘家,臉不紅,氣也不喘,只是狠狠地瞪她表哥一眼,以示抗議。 「是啊,寄傲,奶奶專程下江南來,就是為了你們的婚事。過兩天我帶你去見我那侄子蘇宗唐,讓他收你做義女吧,如此一來,你就跟奶奶娘家姓蘇,再擇個黃道吉日,我們從蘇家把你嫁進這兒。你找了個好婆家,有了歸宿,也算了了奶奶一樁心願。」 「但憑奶奶作主,寄傲……沒有意見。」 魚澹然用眼角餘光偷瞄了白容膝一下,見他笑得多開懷,魚澹然心頭不禁湧現出一絲甜蜜的感覺。 *************** 素來以經營絲綢買賣為業的蘇家,算得上蘇州城內一富裕人家,今日蘇家把閨女嫁進摘雲山莊,郎才女貌,門當戶對,蘇,白聯姻,在蘇州父老口中仍不失為一樁佳話。 這對魚澹然而言,卻是她今生「第二度」穿上嫁衣,當然,嫁給平民才子,自然是不如嫁狀元郎那般風光。 而她此時的身份是「蘇寄傲」,不過是個富家小姐,蘇宗唐的義女,哪有往日的一半威風與神氣? 然而,在魚澹然心裡,這卻是她夢寐以求的。嫁得如此一個才子夫婿,從此書香琴韻伴晨昏,賦詩論畫至白首,摘雲山莊裡築愛巢,凡塵世事不相干…… 萬般少女情懷,多少綺麗思緒,在魚澹然心底慢慢醞釀著,直至今日終於釀成一壇香醇、醉人的女兒紅。 洞房之中,紅燭高照,每一盞燭光都訴說著一個真摯的祝福,散發著無比的光與熱,暖暖地包圍著這對新人…… 魚澹然和白容膝同飲交杯酒,她淺嘗幾口後,便不勝酒力,雙頰染上一抹桃暈,眼前一片眩然,身子頓時失去重心,不偏不倚地倒向白容膝懷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