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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牧芯 柴毅見朱瞻垣依然在乎趙娉婷,心中尚有一絲欣慰。 「柴兄,可否請你們守口如瓶,別把我在落日鑣局的事傳至趙姑娘耳裡,等來日我們重逢了,我自己會向她解釋的。」朱瞻垣懇求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男子漢大丈夫,有什麼事情是做而不敢當的?」 「好吧,隨你們的意,反正自始至終我沒有一丁點兒對不住趙姑娘之處,何必在乎這些呢?你們儘管向她告狀去吧。」 朱瞻垣自覺問心無愧,將來可以坦蕩蕩地面對趙娉婷,所以他倒不為此事擔心,整個心思仍然放在公事與閒事上。 *************** 落日鑣局裡,秋意正濃,落英繽紛,知了低吟,朱瞻垣獨自憑欄遠眺。他無心欣賞秋日的淒清之美,腦海中只為了鬧鬼一事,苦無對策,憂心忡忡。 「相公,想些什麼?想得如此出神。」秦柔俠走至朱瞻垣身邊,笑盈盈地問道。 「沒……沒什麼……」 朱瞻垣回過神來,一時之間不知說什麼才好,支吾以對。 「相公,你今晚還睡書房嗎?」 秦柔俠小鳥依人地靠在朱瞻垣身上,眼光流轉處,多少柔情蜜意蕩漾其中。 「秦姑娘,對不住,我……我想……待我處理完這邊的事,再帶你回京城……婚姻乃是終身大事,我覺得……回去請爹娘作主,這樣妥當些。」朱瞻垣誠懇道。 「不早說,我還以為你不喜歡人家呢。」秦柔俠嬌嗔道。 「也好,我尊重你的意思……可是,你不能老是喊我秦姑娘呀,好歹我們也是……夫妻了。」 秦柔俠嬌羞可人的模樣,別有一番小家碧玉的風情,怎不教朱瞻垣無動於衷呢? 「是,柔俠,我柔骨俠情的好娘子,希望你體諒我的處境,我……我其實已經訂過親了,但是……放心,我朱某人絕不會虧待你的。」 朱瞻垣自幼生長於宮廷之中,對三妻四妾本就習以為常,他自認一個趙娉婷、一個秦柔俠,只要發乎情,止乎禮,兩樁感情基本上是不衝突的。 「什麼?你訂過親了!那你為什麼還來參加比武大會呢?」 「因為……因為我聽說秦家姑娘是個允文允武,舉世無雙的大美人呀,我慕名而來,而娘子之容貌、姿色,果然名不虛傳。」 朱瞻垣怕秦柔俠一時氣憤,壞了他的大事,不惜花言巧語。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大哥、二哥都把我許配給你了,我只有充當你的二房,不然教我怎麼辦?」秦柔俠十分明理道, 「謝謝你,柔俠。」 朱瞻垣真心地對秦柔俠道出由衷的謝意。兩人眼光交會處,隱約感覺到一股微妙的情感似乎正發酵著…… 「七郎,我願意與你的家人和睦相處,可是,你今生……千萬別負我呀。」 秦柔俠依偎在朱瞻垣懷裡,萬般嬌態,—片情真,軟語叮囑道。 朱瞻垣只是個血肉之軀,縱使他心底對趙娉婷念念不忘,一往情深,但美女在抱,佳人如斯,他又沒柳下惠那般功力,想坐懷不亂,談何容易。 *************** 午後,秦柔俠在帳房裡整理帳目,朱瞻垣一個人在鑣局裡胡亂逛逛,他試著搜尋些蛛絲馬跡,針對鬧鬼一事查個水落石出,以杜攸攸之口。 「姑爺,請留步。」 當朱瞻垣漫步至落日樓後院一處石洞時,他正仰頭望著「千巖洞」三個大字發呆,卻被洞口守衛的數名侍卒喚住。 「怎麼了?這千巖洞不能進去參觀嗎?」朱瞻垣不禁好奇問道。 「姑爺,別為難咱們了。」 「是啊,兩位鑣頭有令,除了他們本人以外,有誰敢強行闖入,格殺勿論。」 「如許嚴重啊?這與落日樓鬧鬼事件有沒有關聯呢?」朱瞻垣推敲道。 「小的不清楚,請姑爺到別處散步去吧。」 於是,朱瞻垣一肚子狐疑地前往帳房,他非找秦柔俠問個明白不可。 「七郎,你沒在房裡午睡,怎麼跑來了?」 秦柔俠見朱瞻垣進來,隨即擱下手邊的帳務,親自為他沏上一壺好茶,坐下來陪他品茗閒聊。 「柔俠,你忙沒關係,我只是無聊得緊,過來看看你。」 「不礙事的,今天的帳也差不多了,讓我陪你說說話,解解悶吧。」 就在他們閒談的時候,朱瞻垣很技巧地把他的疑問夾雜在話中,藉此突破秦柔俠心防。 「我早有耳聞落日樓是蘇州城內觀賞夕陽美景一處絕佳的勝地,只是……最近靈異事件頻傳,厲鬼出沒,駭人聽聞,不然還真想邀你一齊登樓去,咱們攜手共度一個有彩霞、落日的詩意黃昏。」 「好哇,好哇,七郎,你等等我,我把帳冊送去給大哥過目,咱們就上落日樓去。順便傳下人備點酒菜,我倆—面迎風小酌,一面等待日落,那想必是個醉人的午後。」 秦柔俠不假思索便掉入朱瞻垣溫柔的陷阱之中,瞧她還一副自得其樂相。 「可是……這不太好吧?關於鬧鬼一說,你……不害怕嗎?」朱瞻垣迂迴地問道。 「怕什麼,有你保護我呀。」 「說的也是,不如我們先進千巖洞走走、看看,那個石洞感覺好神秘,別有一番蕭瑟,滄涼的味道。」朱瞻垣順水推舟道。 「不行,不行,千巖洞進不得呀!七郎,你沒事最好別靠近那座石洞。」 「為什麼?難道那兒真是個鬼窟,裡頭有厲鬼藏身?」 「不是,不是,什麼鬼怪之說,全是哥他們胡謅,嚇唬人的,千巖洞裡擱了—些重要鑣物倒是真的。所以,為了鑣物的安全起見,哥他們才出此下策,嚴加戒備,預防有心人士前來奪鑣。」 「這批鑣物是什麼值錢的東西?又是何人所托的鑣?」 「這個我就全然不知了,不過,我想應該是一些價值連城的寶貝吧。」 秦柔俠對於朱瞻垣的窮問不捨,只當他是閒話家常而已,毫無戒心,據實以告。 *************** 快二更之時,柴毅和魚澹然「夫妻倆」已更衣,上床歇息。 這時,外頭傳來一陣敲門聲,搞得她們「夫妻倆」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一時之間神經兮兮了起來。 「誰呀?」 「柴兄、然妹,是我朱某人,對不住,打擾了,幫我開個門。」 聽到朱瞻垣的聲音,她們總算鬆了一口氣。 「娉婷姊姊,快,你的長袍,馬褂……動作快一些,別讓表哥起疑心了。」魚澹然貼在「丈夫」耳畔輕聲催促道。 柴毅以最快的速度穿上家常服,戴上文上帽,套上靴子,幸好有賴「賢妻」相助,她才得以天衣無縫地改裝成功。 「表哥,你煩不煩人?這麼晚了,不回去陪你的美嬌娘,還吵我們睡覺來著。」 魚澹然儘管方才一陣手忙腳亂,這下子她倒氣定神閒,裝出一副被吵醒、睡意闌珊的樣子。 「然妹、柴兄,抱歉,我進來說話。」 於是,朱瞻垣一臉神秘相,連忙進入房裡, 「柴兄,我有新發現。聽柔俠說他們的干巖洞裡,擱了一批重要鑣物,走,今夜咱們潛入落日鑣局,夜探千巖洞,進去探個虛實。」 「這是個好主意。」柴毅贊同道。 「好個頭啦。表哥,拜託你行行好,你要去夜探什麼千巖洞的,不會找其他熟悉武功的大人,何必單單挑上我相公呢?她不過是個文弱書生。」魚澹然心繫柴毅的安危,不惜向朱瞻垣抗議道。 「然妹顧慮的是,那……打擾了,我另找他人……」 朱瞻垣只當他們是夫妻感情甚篤,魚澹然全力維護自己的丈夫而已。 「朱兄,朱兄,別理會那婦人之見,走,小弟願意陪你定這一遭。咱們說好的,同甘共苦,相互扶持。」 魚澹然的好意,柴毅心領了,但她見朱瞻垣獨自去冒險,不放心地想兩人一道去有個照應。其實,為了朱瞻垣,要她出生入死,她也甘之如飴。 *************** 到了落日鑣局,朱瞻垣挾著柴毅,以輕功躍上屋頂。他們飛簷走壁,摸黑來到落日樓之頂…… 朱瞻垣躍下屋頂,打昏了洞口守衛的侍卒。 這同時,柴毅一個人在樓頂上已是四肢發軟,全身顫抖得厲害。 朱瞻垣再躍上屋頂,一把抓住柴毅的右臂,倏地降落在千巖洞的洞口…… 朱瞻垣挽著柴毅的手,循著洞口的蜿蜒小徑進入其中。 走了數十步以後,內有一石室,石桌、石椅陳列,及石壁上一幅古字畫,寥寥幾樣東西而已,室內空蕩蕩的,他們試著過去一探究竟,企圖找出機關之所在。 「柴兄,小心!」 突然,柴毅一腳踩空,險些跌入陷阱之中。幸好朱瞻垣一直牽住她的手,及時拉她一把,才能倖免於難。 朱瞻垣打量一下四周環境,決定先移動那幅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