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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墨菲 「喔?」德隸意味深長地揚高一道眉,見她露出小女兒嬌態,原本鬱結的心情瞬間大好。 為了掩飾自己的心慌,躲開他的視線,她忙拿起抹布就近抹擦起來,但不知怎地就是心不在焉,遂一不小心弄倒了桌上熱燙的茶杯。 「啊……」她倏地抽回燙著的手,對它猛吹著氣。「呼呼……好燙。」 德隸動作飛快地攫住她燙著的指尖,沒多想,下意識地便直接以嘴含住她燙傷的纖指。 「呃?」雪妍驚愕地瞪著他突然的動作,一股羞窘飛快地竄上心頭。 望著他那專注的神情,雪妍原本白皙的小臉倏地漲成紅色,她進趕緊抽回手,怯怯地道:「貝勒爺……」一點小傷罷了……不用緊張……」 德隸仍沒注意到自己在倉促間,做了什麼不合時宜的動作,只一徑地關心她的傷勢。「我看看……」 雪妍心口撲通撲通地狂跳,全身燥熱,腹裡像是有盆火在燒。 想到上一回她不顧一切地撲倒在他懷裡痛哭一事,她不禁更加羞赧,頰上紅暈直竄至耳根處。 「貝、貝勒爺,不、不打緊的……雪、雪妍出去了……」雪妍倏地抽出自己那只讓他護在掌心的手,飛也似的逃出他的視線。 轉出德隸的書房後,雪妍紅著臉、急速地喘息。 縱使未嘗試過男女之情,她也不至於懵懂無知到不知道情苗已深植心田。 她也十分明了自己的身份與貝勒爺有天壤之別,於是她暗惱地命令自己不可再胡思亂想,督促自己管束好那逐漸不受控制的心。 他對她這般好,她如今能夠有一片瓦屋遮天,全是他的恩惠,她怎可再厚顏無恥地奢求他的青睞? 下意識地,她一手包住方才讓他含在嘴裡的指頭,心裡交織著甜蜜。 貝勒爺那毫不掩飾的憐愛令她受寵若驚,但也令她相當不安,這樣的憐寵又能持續到何時? 他畢竟是皇家骨血,而她不過是一名漢人孤女,能夠服侍他已是老天爺莫大的恩惠,她又哪敢奢望「永久」? 除了杜家大小姐,貝勒爺是她這輩子所遇到第二個待她好的人,進了王府的這半個月來,他十分照顧她,面對一個像這樣相貌堂堂、內心溫柔體貼的俏公子,她如何能不傾慕於他? 她不禁悄悄在心裡拿杜家大少爺與貝勒爺相比,勝負立分,一個是風光霽月的磊達男子,一個簡直可以說是偷雞摸狗的鼠輩。 她無語地仰望天際,幽幽地歎了口氣,心裡明白,儘管自己管不住對貝勒爺的愛戀,但也只能永遠深藏心中了…… 第五章 一日之中,雪妍的工作除了打掃書房之外,便是身兼德隸的書僮,負責些磨墨、卷紙的零碎工作。 是日,德隸在書房裡練字,在書房裡與她獨處的時間,是他一天中感到最輕鬆的時光,沒有公事,沒有朝中的勾心鬥角。 他的眼光不時地瞟向她,而她只能老是裝忙來躲開他注視的眼光,於是她信手由架上取下一本薄冊,隨意翻了一頁便念道:「淚濕……什麼夢不成,夜……什麼前……什麼按歌……」 德隸聽到她這漏洞百出的念讀,不禁笑道:「你識字?」 雪妍當他是笑話她,遂紅著臉闔上冊子,羞赧地睨了他一眼。 「貝勒爺說笑了,雪妍只不過曾伴杜家小姐讀過幾年書,順便向西席學了幾個字罷了,哪裡真識得什麼大字?」 德隸起身離開案前,由她手裡取過書血,磁性的嗓音念出畫冊上的詞句—— 淚濕羅巾夢不成,夜深前殿按歌聲。 紅顏未老思先斷,斜倚薰籠坐到明。 德隸手持卷冊,雪妍在一旁聽得如癡如醉。 德隸笑著敲了她一下額頭。「知不知道這詩是什麼意思?」 雪妍微微羞赧地搖搖頭。 德隸將她拉到一張雕花椅上雙雙坐下,細心為她解釋道:「這首是描述後宮佳麗們得不到皇上寵愛,在後宮裡坐等白首的愛愁心情。」 雪妍一聽,偷偷用眼角餘光瞄著身旁俊逸非凡的德隸貝勒,心中忽有感觸,於是輕聲道:「能跟心上人一起白頭,是件很幸福的事,後宮裡的妃子們,真是太可憐了。」 德隸聞言大笑。 「這你就不懂了,多少女子想盡辦法入宮服侍聖上,為的不過是榮華富貴的生活。」 「雪妍不想要富貴的生活……」雪妍說出了多年來的心聲。 在他人眼中,她不過是一介孤女,卻能幸運地人杜家當童養媳,將來嫁與杜少爺,生下杜家子嗣,在杜家大權在握是指日可待的事。但又有誰真正明瞭她極厭惡這樣的身份與禁錮? 在大宅子裡人口眾多,與人相處成了一門學問,勾心鬥角是每天都會上演的戲碼,她寧願如一般尋常農家的姑娘們一樣,至少不必成日受打罵。 「喔?」德隸有趣地看著她。 雪妍從來沒有享受過富貴的生活,但至少在杜家多年,也多少瞭解一般富裕人家的生活樣貌,於是道:「紅塵俗世之心人皆有之,不過端看個人所想不同,有些人想富貴,但有些人就連基本的安身立命也難……」 話聲未完,她已幽幽地歎了口氣,她知道不少人羨慕她能成為杜家童養媳的「好運道」,然而她自己心裡清楚,若命運能夠選擇,她寧願過平凡的無爭生活,與相愛的人白頭偕老。 但這看似平凡的心願,卻如天邊星辰般遙不可及,她既不是自由身,在心裡偷偷愛慕的貝勒爺也不是市井小民,不可能與她有那樣的結果。 思緒在心裡翻轉又翻轉,這千折百轉的心思,令她惆悵不已。 德隸注意到她眼底的落寞,將書本丟到一旁几上,柔聲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她不著痕跡地轉過頭去,不想讓他看見她眼角沁出的淚。 「看著我,別躲。」德隸伸臂將她背對著他的身子扳了過來,一張悲憐模樣令他胸口倏地一怔,莫名的情愫霎時佔滿了胸口。 「雪妍……」他低啞地喚了一聲,黑瞳目不轉睛地凝望著她。 迎上他的視線,雪妍心口忽地急喘,怯怯地低下頭,卻也小女兒羞態地回了他一聲。「貝勒爺……」 像潮水般無法圈圍住的感情一旦潰堤,是很難收得回來,儘管雪妍努力地要讓自己認清她與貝勒爺彼此身份懸殊的事實,但她偏偏管不住自己那顆已懸在他身上的心。 她朱如紅櫻的唇瓣令他喉頭乾澀地嚥了咽,他端起她小巧細白的下顎,德隸雖不像玄祈那般常近女色,卻也不會無知到不曉得男人的慾望是怎麼一回事。 德隸不由自主地傾身想吻住她那紅潤飽滿的櫻唇,卻讓她先一步別開臉躲了開去。 「貝勒爺……別這樣……」雪妍羞紅了臉,嬌羞地喃了一聲,她的心在狂跳,她期待他的碰觸,但矜持仍然戰勝了情慾。 德隸滿腔熱火倏地降溫,他歉然地放開她。「是我失禮了。」 雪妍站起了身,硬是逼迫自己離開他的身邊。一遠離了他身上所散發出的獨特香氣,心口像是失落了什麼般難受。 她忽起回憶起那夜杜家少爺非禮的攀動,那令她作嘔的感覺和現下的失落之感差了十萬八千里。 她抿抿下唇,幽幽歎道:「是奴婢高舉不上貝勒爺……」 「不,你不是……」德隸脫口而出,本想說「你不是奴婢」的話語才一出口,他便後悔了,因她若不是奴婢,那麼她在洛王府裡,又算是什麼身份? 額娘不會容許她因為她的身份,他若打壞了目前的平和,想必會替她帶來災難。 而他非常明白額娘對付女人的手段,光是自小看著額娘對付阿瑪生前的幾名小妾,便能心生膽寒。 親娘過世後,他便慣於獨然冷漠,其實怕的只不過是額娘那凶狠的手段,於是也鑄就了他冷漠的外表。 德隸漠然起身,正想說些什麼,忽有僮僕來報:「稟貝勒爺,玄祈貝勒來訪。」 「嗯,請到『春意閣』稍待。」 「喳。」來人很快地領命而去。 德隸回首望向雪妍,瞳眸裡燃燒的火焰已然消失,神態狀若無事地道:「玄祈來找我,必有要事相商,我這就去。」 「奴婢恭送貝勒爺。」雪妍低首行了禮。 德隸大步踏至門邊,忍不住回首望了她一眼,隨即踏步離去。 德隸默默無語地飲了杯茶,完全漠視客人的存在,心思全繞在方才與雪妍那短暫的情慾上打轉。 他是怎麼了?一副情竇初開的小伙子似的? 不可否認地,雪妍的影子長久以來一直存在他的心中,自小時候第一眼在雪地裡見到還在襁褓中的她,他的心裡就直冒起強烈的保護欲。 當時的他還小,沒能將她留在身邊,十數年後,沒想到老天爺又將她送到了他的身邊,這……難道意味著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