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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莫憂 相愛?在過程中,她清晰地嘗到一種以激情為主的新情愛滋味,一種瞬間的瘋狂。他用他的身子在愛她,火山爆發似的愛意,重得、多得她險些無法承受! 是夜,他們滿足地相擁而眠,這是穎穎生平睡的最甜蜜、最沉的一夜。 天剛亮,她就醒了,在他懷裡賴了好久,且忍不住伸手輕撫他的臉龐。她怕自己的逗玩驚醒他,才小心翼翼地掙開他的懷抱,下床淋浴。 蓮蓬頭的水像雨滴般落在她身上,她一抬頭,就瞥見除霧鏡子中的自己,她伸手扭緊了水龍頭,輕撫自己的頸項。 是他的咬痕! 她變了嗎?年輕了?衰老了?美了?丑了?亦或身上多了什麼?還是少了什麼?她撫著雙頰想。 她一直以為,男女在親熱之後,會對他們造成或多或少的影響改變,是多是少,她就不得而知。 她哪裡變了?她在鏡前審視自己。結果,她什麼結論也得不到,或許是她無法客觀。 等到她從浴室跨出來,畢諾已經不見,只留言要她準備今晚赴宴的事。 她的心頭籠上一層莫名其妙的空虛,無法諒解他的不告而別;無情的男人,她無法釋然! 她竟在想他,比以往更加渴切,因為這次想的不僅是他的靈魂,還有她初識畢諾的身子。或許這就是少女和少婦的不同吧! 畢諾今晚對她十分冷漠,相對於他昨日對她釋放的熱情,她不免覺得自己嫁了一座冰山。 「畢夫人!」恍惚間,突然一位男人端著酒杯走到她面前跟她打著招呼。 「你是?」 「我叫Kauin·邵,是畢諾生意上的朋友。」 「你好。」她有些吃驚,關於畢諾的交際,她知道的少得可憐。 「你怎麼一個人孤零零地在這裡呢?」 「畢諾有很多朋友要應酬,我不懂。」 「你不感到無聊嗎?」 「無聊?不會!」她微微一笑。 她猜每位在場名媛用的香水、化妝品、洗髮精、順發露,及每位男士的古龍水的品牌,玩得樂此不疲。 她興高采烈地猜著他的,Kauin·邵是個長髮的俊帥青年,野氣而不馴,不知該說是自信還是自負? 「你有好鼻子!」他驚訝地看向她。 她還告訴他別人的,Kauin·邵愈聽愈奇。 「我想介紹一個人和你認識。」Kauin·邵揚眉笑說。 「誰?」 「等會兒。」他先告退。 他才一離開,以優雅姿態握著酒杯的畢諾直挺挺地向她走來,臉色鐵青。 「你的臉色不好。」她困惑地迎向前去,伸手去持他深皺的濃眉。 他卻在半路圈住她的手腕,力道很緊但不足弄疼她,可憐的倒是他右手裡的酒杯,好像就要被他捏碎似的!他以最快的速度擱下酒杯,也不告訴她發生了什麼事,就猛然地把她拉出宴會,拖向停車場。 在看見他們夫妻遠走的背景後,Kauin·邵才出現,臂中摟著一名絕色美女。 「若凡,你輸了!」Kauin·邵得意地啜了一口酒,旁若無人地吻了未婚妻。 「賭債也別討得這麼急!」紀若凡嬌睨了他一眼。「弄壞我的妝了!」 「一樣美。」他深深看她一眼。 「你就是這張嘴可怕,把每個女人哄得服服貼貼的,難怪,竟連畢諾也沉不住氣起來。」 「新婚就這樣冷落嬌妻,該得的教訓!」Kauin·邵輕笑。 「你這人也真奇怪,對別人的老婆那麼照顧。」她佯裝嬌嗔著。 「你可別冤枉我,畢諾是我的好朋友,我是為他的婚姻著想才會插手。」 「我看畢諾誰也不怕,就怕你這風流瀟灑的邵公子把她老婆迷得神魂顛倒,竟為了你跟她講句話的緣故就大吃飛醋,連招呼也不打就打道回府。」 「我有那麼厲害嗎?」 「我就是一個最佳慘證!」紀若凡為了和他的一面之緣,愛了他十二年。 「其實,我剛才只是稍用技巧,我先看清畢諾站的方向,再選擇最容易產生出。暖昧錯覺的角度來和他的妻子聊天。」 「原來如此,我想畢諾不是小家子氣的男人!」紀若凡笑歎了口氣,「看來,他挺愛她老婆的。」 「男人的愛不好懂!」Kauin·邵舉杯敬了自己。 「別想和我玩把戲!」他的怒氣似乎還未平復,一回到臥房,就粗魯地把穎穎拋至床上。 「我……」她又犯了一被人凶,就結結巴巴的毛病。 「我說過,絕不准讓別的男人碰你。」 「我……沒……有。」她往後退縮,眼瞳儘是驚光。 他的憤怒不是一般人惹得起,即使是他的妻子。 他卻以最靈敏的速度撲至她的身邊,一把攫住她整個人,今生今世她別想逃出他的視線範圍,他不許! 她卻被他突如其來的撲擊動作驚嚇到,歇斯底里地哭說:「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我會乖乖的。」 他聞言不由得愣了一愣,她的反應怎麼會如此激烈?她怕什麼?他再憤怒也不會打她洩憤啊! 他伸手輕撫她發僵的背脊,用令人舒服的力道上下游移著,想藉以放鬆她的緊張。 她卻啜泣哽咽,泣不成聲。 「我不會打你。」 其實,他一直不敢面對自己的殘忍。他在精神上百般折磨她,也不啻是拿一條無形的鞭子在鞭笞她! 他自己到底是打算報復她到什麼程度? 他知道他的勃然大怒來自畏懼,穎穎有他這樣的丈夫,身心都備嘗空虛寂寞,一定無法抗抗Kauin·邵那樣男子的撥弄。 他在害怕失去她! 他在銀行被據為人質的那一天,在安全脫險的那一刻,他滿腦子的影子都是她! 他無法停止自己對她的思念及珍寵,可是,他也無法停止扮演復仇者的角色。 他悲慟於他母親的死,卻依舊把他的妻子推向相同的深淵,他也在期待她如他母親的痛不欲生嗎? 他有一顆多麼可怕的心啊!他自己也開始不寒而慄起來。一切都只因為恨啊! 恨?他的手指輕滑過她的臉龐?此刻,他感覺到的是對眼前女人的全然愛意。 她的身子已經安靜下來,停止了騷動,她多麼信任他及他的身體,她真的相信他對她是無害的嗎? 傻穎穎! 他無情地鬆開她,轉身就走。她在情急之下,用膝蓋跪著向前走,抱緊他的背藉以留下他。 「我做錯了什麼?」 她要自己冷冷靜靜地問著,但當她感受他的背部溫暖如昔時,聲音不禁變得可憐兮兮起來。 「想在別的男人的懷中尋求解脫!」他冷不防地把她從背後拉至胸前,讓她迎上他的冷漠及堅定,「我曾經給你選擇的餘地。」 「選擇?」她淒惶地笑笑。 「是你自己選擇留下的。」 她無助地落下淚來。 「我不要看見你的淚水。」 他怕自己會情不自禁,忘了自己是個復仇者,不再單純是呵護她的丈夫而已。 「你根本沒給過我選擇!」她的聲音好哀淒,彷彿從又深又遠的地方傳來的。「我毫無選擇地愛上你!」 「你……」 「我也不再希望了,只求你告訴我,這一場報複式的婚姻,你想怎樣收場?」 她覺得今晚的自己好虛弱,沒有任何力量再去無怨無悔地愛他了,她倦了,好累好累! 這是他的遊戲,是的,是她自己自願無條件地陷入,現在,她也同樣願意接受結果,只求他仁慈一些,讓她省略遙遙的過程。 「我不答應,我不會放手!」 他被壓迫了,他還未決定要把她帶往何種悲慘。所以,沒有結束,他絕不會放開她。 她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力量,竟促使伸手摑了他一巴掌。他避過,但沒避得完全,她手掌擊中他額頭右旁的傷,血流了下來。 她呆了一兩秒,才急忙下床去取急救箱,他卻在那個時候走出了房間,任血流著。她跟著追了上去,卻發現房間的門被他反鎖了。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她只想看看他額旁的傷。 「畢諾是混蛋!」 早上,他開了房門的鎖,卻派兩個魁梧的大漢守住大門,她的活動空間從房間變成了畢家大宅。一樣是囚犯。 她在日記本上寫滿了「畢諾是混蛋!」的字眼,只不過心神一恍惚,筆下竟寫出了「他的血止了嗎?」 對這一行「非比尋常」的文字,嚇得她差點從床上跳了起來。真沒志氣,叫了大半夜的「絕不原諒他」、「他死了算」,害得喉嚨發腫紅痛,結果她現在還是一心念著他。 她歎了口氣,自己這種人,一輩子別想翻身了,只能一生一世任他欺負。 但至少,她也得做些小小的反攻吧! 雖然她渾身軟綿綿,她還是強迫自己起床梳妝打扮,女人的哀愁其實是很好掩飾住的,只要化妝得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