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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莫雪兒 剛剛她的心思全擺在落腮鬍的身上,現在落腮鬍的事解決了,她才驚覺自己是在陌生人的懷抱中。 「謝謝你救了我……不過,能不能先放我下來?」 年輕公子笑了笑,絲毫沒有放下她的意思。「妳的腳扭傷了,盡量別動。」 「別動?」喜兒著急的喊,「我有重要的事必須立刻去辦,就算我的腳會因此而廢,一輩子不能走路都沒有關係。你快放我下來啦!」 「喔?」年輕公子似乎被她的堅毅嚇到,忍不住好奇問道:「是什麼事那麼重要?」 「我沒時間跟你說了,你先放我下來啦!」此時,喜兒的「莊重」指數迅速下降,她覺得自己真倒楣,走了一個落腮鬍大漢,卻又來了一個不安好心的黃鼠狼。 「好吧,既然妳這麼堅持,那我只好捨命陪君子了。」年輕公子的話讓喜兒怔了下。 捨命陪君子?什麼跟什麼啊? 沒等喜兒開口問,年輕公子接下來的行為就解決了她的疑惑。 「走吧。」年輕公子抱著她直往前方走。 喜兒驚喊:「你放我下來啦!」 街上這麼多人,摟摟抱抱成何體統啊! 「救人救到底,為了避免妳一輩子不良於行,倒不如讓我帶妳去妳想去的地方。」縱使旁人指指點點,但年輕公子一點也不為所動,更是顯現他的堅持。 喜兒哭喪著臉,心中不斷大歎著:今日真是一個諸事不宜的大凶之日啊! 第三章 縱使烈焰當頭,但身為下人的他們仍然盡心的灑掃屋內外,一點也不敢輕忽。 他們之所以這麼努力辛勤,除了盡本分外,更大部分的原因是古家主子待人和善,每有困難,古老爺均會給予協助,半點兒也沒有主子盛氣凌人的模樣。由這一點,他們便心甘情願的為古府勞心勞力、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小姐好。」兩、三名僕人見了雪娃,紛紛向她問好。 「噓……」雪娃將食指放於唇上示意著。 她朝管家走來,壓低聲量的向他打招呼,「古伯,我回來了。」 古福吃驚喊著:「小姐,妳怎麼會在這兒?」小姐什麼時候出去的?他怎麼一點兒都不知情? 雪娃急忙摀住他的嘴。「小聲一點!你想害我被爹罵?」 「小姐,妳到哪裡去了?什麼時候出去的?怎麼還穿著男子的衣裳?出去時有沒有帶著小火、小淨?」 「我和喜兒只是到街上買些東西而已。」雪娃簡略地回答他的問題,「喜兒回來了嗎?」 要不是得向古福套消息,她才不會笨到從前門進府! 古福大驚小怪的程度和古老爺差不多,要是讓他知道自己出去喝酒打架,恐怕他會當場嚇暈過去。 「我沒瞧見喜兒。倒是現在客人來訪,老爺正在大廳招待人家,小姐,記得待會兒繞道而行,別驚擾了老爺。」 雪娃知道古福是提醒她,別笨得到古老爺面前閒晃,否則以她目前這副裝扮,怕是有一頓罵好挨了。 「謝謝古伯。」雪娃甜甜的笑容讓膝下無一男半女的古福打從心底喜愛這個隨和的小姐。如果他有女兒,肯定也是這麼可愛! 古福沒瞧見喜兒,那她該不會是從後門進府的?可是這不合道理啊,她是回來搬救兵的,理當從大門進入才對…… 雪娃愈想愈不對,但她還是決定先回竹園看看。 「古伯,那我先進去了。」她躡手躡腳、偷偷摸摸的迤邐而行。 眾人看她這副模樣,全都笑開了。又不是偷兒,回自己的家何必這樣? ☆☆☆ 雪娃本想神不知鬼不覺的溜回竹園,但是她卻在大廳門外看到廳上坐著兩個似曾相識的人影。 是剛剛在醉意酒樓遇上的那兩名男子!他們該不會是來跟古老爺打小報告的吧?她就知道他們救她肯定是為了討賞。可是她又沒說自己的身份,他們怎又知道她住在這裡?為瞭解他們來古府的真正目的,雪娃只好躲在門外偷聽。 「聽古福說,兩位有要事找老夫?」古岳台細細打量面前這兩位一表人才的公子。 白清儒從腰間抽出一個小小的刻板,「古老爺,這是我爹托我帶給你的。」 古岳台初看到這塊刻板時,臉上即露出欣喜的表情,他顫抖的接過。 「你……是白兄的兒子?」歲月刻畫的臉上有著因激動而出現的紅潤氣色。 清儒稍稍作揖回道:「白清儒在此見過古世伯。」 「你爹身體還硬朗嗎?現在他在哪兒?這麼多年怎麼不來看我呢?」他不顧眼眶中的濕熱,一口氣問了好多問題,而且還不敢置信的牽起白清儒的手。 清儒不動聲色,輕輕挪開他的手。 古岳台不好意思的摸摸鬍子,他是逾矩了。 可是白威是他尋找多年的拜把兄弟,當初若不是白威伸出援手,他現在早成一堆枯骨。在恩情、手足之情重重包圍下,逾矩倒是正常的事。 「托您的福,我爹的身子硬朗得很。現在他老人家就住在白沙鎮,原本他想親自來的,可是生意上的事一時走不開,還望世伯諒解。」 「沒關係,知道他一切安好就行了,改日我再登門拜訪。」古岳台欣慰的說。這時,他回想起清儒說的話,捕捉到一個名字──「白沙鎮」。 他試探的問:「位於白沙鎮,有個以木材買賣為業的北方富豪,好像也姓白……」 位於溫州永嘉縣的白沙鎮樹林茂密,木材質地良好,是各地所依賴的木材產地。如此一大片渾然天成的樹林,當地百姓營生的方式仍是各自砍柴到街上販賣,暫且不論漫天開價之混亂,許多樵夫在砍伐之後,並未注意土質休壤之重要,一旦河水決堤,百姓的性命便宛如螻蟻般。 數年前,有個姓白的外地人以獨特的眼光,當機立斷買下整片山林,在有計畫的開採、有規畫的栽植之下,白家莊儼然成為全國木材輸出的巨擘。 民間有云:「皇朝之貴,乃天命所遺,天命者,數盡則已矣;白莊之富,乃知山木自寇也,桂可食,故伐之,漆可用,故割之。生財有道者,行之百年,不墜之位尚可定矣。」 「白家莊是我爹一手建立的,在木材輸送方面的確帶給各地百姓莫大方便。但民間流傳的鄉語未免有些誇大,小小的白家莊,何能與皇朝並列!」清儒不卑不亢的說著。 從商的目的莫過於賺錢,既然白家莊賺了錢,而百姓也買到自己所需的用品,這可以說是各取所需、互不相欠。他從不以為白家莊有什麼了不得之處,但眾人為什麼這麼推崇白家莊?真令人匪夷所思! 古岳台眼中儘是讚賞。應對適宜,真不愧是白威的後嗣! 另外,他全身散發的剛強之氣與白威如出一轍,但他似乎又比白威多了一股冷靜的氣息。 事實上,白家莊若單純只是富裕之家,名聲自不會如此響亮。而白家莊之所以威名滿天下,有絕大部分原因是源於莊主的獨生子,也就是江湖上人稱的「玉面公子」。 玉面公子的外表自然如表面字義般,是個玉樹臨風的翩翩佳公子。但他向來與喜、怒、哀、樂、愛、惡、欲等七種人生而有之的情感無緣,臉上有的表情除了平靜還是平靜,與外界無交集的神色好像天塌下來都不干他的事,尤其是他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因為無情,旁人讀不出他的心思,所以更顯得深邃、令人害怕。 雖說他的外表是如此冷漠,但他卻也是人人敬佩的俠客,只要江湖上出現無惡不作、辣手摧花者,他一定會親自逮捕,交予縣衙大人發落。 打量了一會兒,古岳台想到他的身份,他的事跡……直覺讓他心裡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賢侄來這兒……莫非是……」他不敢往下說,怕一語成讖。 「是,正如世伯心底所想的那樣。」白清儒肯定了他不敢說出口的不安。他原本就不打算隱瞞此番來湯村鎮的目的。「近來江湖上出現一名大盜,相信世伯早已有所耳聞。」 「你是說那名使用毒針的蒙面大盜!」他擔憂的低語,「他跑到湯村鎮來了……」 「我與寒弟從通州、鎮江府、江陰軍、嘉定一路追趕到這兒,此大盜不似一般有勇無謀的武夫,他擅毒、擅易容,曾與我交手數次,武功並不在我之下。」 古岳台瞧見站在世侄身旁的楊紹寒。「原來這位就是楊紹寒公子,也就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笑修羅。」 紹寒滿臉溫雅的笑容,作揖道:「晚輩楊紹寒,見過古老爺。」 他的笑容正好與白清儒的冷傲成強烈對比。緣分真是奇怪,明明就是兩個不同個性的人,竟會結成同生共死的好友,古岳台不禁在心中想著。 清儒將話題又兜了回來,他有條不紊地分析著:「湯村鎮是富庶之區,士宦貴族、商賈富紳盡在此處,我想,蒙面大盜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