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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莫雪兒 「沒想到聰明一世、糊塗這時,雖然蒙面大盜作惡多端,但話說回來,若非他點醒我,恐怕我仍在懷疑近來的毛病是受風寒而起。」 風寒?紹寒不顧形象的哈哈大笑。墜入情海與感染風寒的徵兆像嗎? 「寒弟,既然你一切都明白,那我就直問了。」清儒有些難為情的接續,「那個……你……雪娃……」 大哥居然結巴!原來愛情的力量會使人辭不達意啊!紹寒偷偷白了他一眼,「我知道大哥要問什麼。你放心,我跟雪娃只是好友。」 清儒乾咳幾聲,「寒弟,你怎麼知道我要問什麼?」 「因為大哥這陣子看我的眼神可真令人害怕啊!」紹寒故意裝出一副受虐小媳婦模樣,還以扇子遮去大半邊臉,狀似無辜的擤鼻。 清儒自嘲:「原來任何事都逃不過寒弟的法眼。」 「呵,大哥,別這麼誇我。你只不過是當局者迷,瞧不清事實罷了!」紹寒顧盼自如的搧著扇子。「大哥,你既已瞭解自己的心意,那該找個時機問問雪娃才是。」 聽到紹寒的建議,清儒顯得有些侷促,「問?」 「依我的觀察,雪娃對大哥應也是情有獨鍾。但這碼子事還是得說出來彼此確認得好,你說是不是?」 未等清儒答話,紹寒一起身,直視不遠的前方。 「喏,說人人到,大哥,記得要問啊!」 雪娃在外頭一路嚷著進屋,「師父,我煮了雞湯,趁熱喝。」她趕緊將燙手的雞湯擱置桌上。 「雪娃,」紹寒甩甩扇子,一臉閒適,「大哥就交給妳照顧,我先走了。」 「咦?有美食不吃,不像你喔!」雪娃臉上寫滿「不信」兩字。 「大哥有事跟妳說,我還是識相點先離開。」他頭也不回地踏出房門,逕自朝空中揮了揮手。 雪娃替清儒舀了碗雞湯,並以腳拐了張椅子坐著,睜著一雙清澈大眼直瞧清儒。「師父,你有事要跟我說?那就邊吃邊說吧!」 「妳不是一直想知道為什麼我會受傷嗎?」他一開口就引起雪娃的注意力。 「你願意說了?」她就知道他受傷的原因一定不像他先前說的那麼簡單。什麼「一時疏忽」,按他的個性怎麼可能會有疏忽的時候? 清儒望著她天真毫不修飾的臉龐,「經由女俠的指點,我的武功遠比蒙面大盜勝出。只是由於我的分心,才讓他有機會傷我。」 「分心?!」雪娃不可思議的將他從頭到腳瞄了一遍。分心跟疏忽還不是一樣?都是不可能出現在他身上的形容詞啊!「天啊!」雪娃輕拍自己的額頭,「生死關頭,你竟然還能分心。我真是服了你。」 「妳不猜猜我分心的理由?」 雪娃迎上他的眸子。 很怪,真的很怪,他嘴角始終是上揚著,還有他的眼神很炙人、很柔情……以往他的眸子裡根本看不到這些……該不會是她昨晚為了照顧他沒睡好,所以頭昏眼花了吧? 她「嘿嘿」乾笑兩聲,起身往後退一步,咕噥著:「這樣看我,會讓我覺得自己是擺在攤子上的豬肉。」 「妳是妳,豬肉是豬肉,兩者怎可相提並論。」不知道什麼時候,清儒已站在她的身後。 「說得也是,我比豬肉有價值多了。」她附和完之後,這才「啊」的叫了一聲,「我講這麼小聲,你也聽得到?」 「練武之人,耳力自然勝於一般人。」清儒依舊是淡淡的笑容。這個小娃兒臉上的表情真是豐富。 「好吧!」憋話很難受,所以她開門見山的問:「你會不會覺得自己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妳猜呢?」清儒覺得自己好像愈來愈喜歡逗她了。 「猜你分心的理由?」怎麼話題又兜了回來? 「猜我這麼看妳的理由,只要猜中了,自然會明白我分心的理由。」 什麼啊!現在這種情況,她開始有些頭痛了。 不過,她愈想愈覺得臉紅燥熱…… 「想到了嗎?需不需要提示?」雖然雪娃很聰明,但聰明不代表她就一定會明瞭他的心意啊! 雪娃著急的摀住他的嘴,「你不要說,我知道你想說什麼。」 清儒拉下她的手。「妳真的知道?」 「可是我一定會讓你失望的。」 「為什麼?」 「因為我根本無法回應你。」唉,頭痛!他比自己大一千歲啊! 清儒反握住她的手,「妳很重視我,不是嗎?」 「我承認我對你有心動的感覺,但我不是這個時代的人,總有一天,我會回到屬於我的年代,我們之間根本不可能有結果。」雪娃說著說著,竟紅了眼眶。 清儒原先對她這種近乎神話的借口感到生氣,但瞧她泫然欲泣的模樣,心裡便有些信服了。 他寵溺地拍拍她的頭,「只要有妳,不論上天入地、不論哪個朝代,我都追隨。」 雪娃因他這番坦誠的表白而動容了,只有自己的一顰一笑能牽動他不易顯於外的情感,望著他,心裡除了感動還是感動,現在的她不想再顧慮其他的事了。 向前一撲,她主動擁著他。「能讓你這麼愛著,我覺得自己很幸福。」 「雪娃……」清儒低語。 美人在抱,淡淡的女人幽香迎面拂來,震得他雙眼迷濛、心跳加速。 雪娃方抬頭就迎上他毫不保留的深情,她雙頰嫣紅,怯怯的又將頭低了下去。 「我會疼惜妳一輩子的……」清儒像點點雨滴似的吻著她的發、她的額、她的耳……最後,雨點落在她嬌艷朱唇上,「雪娃,我真的很愛妳……」 耳畔的甜言蜜語、情人疼惜的吻,讓她感到酥麻,像醉了一般,全身軟綿綿的,只得偎在他懷裡。只是,難道接吻也算是激烈運動?否則為何她的心好痛……好痛…… 「雪娃?」清儒終於發現她的不對勁,「妳怎麼了?」 「師父,我不舒服。」雪娃硬擠出一絲苦笑。 她也不想這麼殺風景、她也不想離開清儒溫暖的胸膛,可她真的好難過。 「妳是不是宿疾復發?」清儒著急的摸摸她的額,「怎麼這麼冷?」 「我頭暈,我──」語未落,她便無意識的昏倒在清儒的懷中。 「雪娃!」清儒急忙將她打橫抱起放在床上。這是第二次她在他面前昏倒,對他而言簡直心如刀割,他無法承受失去她的痛苦啊! 「小嬌,快去請大夫!」清儒發狂似的喊著,雙手緊抱床上蒼白人兒,一步也不敢離開。 紹寒衝了進屋,看到眼前的狀況,「大哥!」多虧上回的經驗,這次他終於反應靈敏了些,拔腿就往大門的方向跑,「我去請大夫!」 不到半盞茶的時間,一名老大夫硬被推入房,嘴裡還不斷嚷著:「這不就在走了,別催啊!」 當他瞧見床上的丫頭時,又忍不住叨念道:「年輕人得好好保養身體啊,光五天時間,這四合院老夫來來回回多少次了!」 紹寒不安的打斷他的話,「王大夫,你就別嘮叨了,快看看她吧!」 老大夫一替她把脈,臉色是愈來愈凝重。 「是哪位大夫替她開的藥方?」 紹寒錯愕,「王大夫,你這句話的意思我不懂,除了你之外,不曾請別的大夫為她看病。這藥方自然是你開的。」 「這就奇怪了……」老大夫撫著白鬍子,疑問滿腹。 「大夫,有話請直說。」紹寒問道。瞧他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實在令人心煩! 老大夫晃著頭,像說書般的開口,「小姐的宿疾只要平日多滋補調養身體,不從事太過激烈的運動,自然可以減緩心痛發生的次數。可你們怎麼能讓她服用蟲廮這味藥呢?」 「蟲廮?」這是什麼藥?他可是連聽都沒聽過。 瞧出紹寒的疑惑,老大夫繼續說道:「現今能完全根治心痛宿疾的唯有蟲廮這味藥,但它的藥性太強,對小姐過於纖弱的身體狀況而言,非但不是良藥,更有可能是奪命毒藥!方才老夫給小姐把脈,發覺小姐心搏急促、氣血虧虛、心血運行受阻,這在在顯示小姐是服用過多的蟲廮而產生中毒昏迷的症狀。」 「這怎麼可能!」紹寒根本不信他的說辭,「我們抓的藥都是根據你開的藥方,現在出事情,你倒推得一乾二淨!」 老大夫恭敬的作揖,「少爺,老夫說的句句屬實,不敢欺瞞。」 原本緊抱雪娃、不發一語的清儒突然撲上前,揪著大夫的衣領,怒喝道:「我不管她是不是中毒,總之,你一定要讓她醒過來!」 紹寒、老大夫全被他突來的舉動嚇壞了,還是紹寒先回過神,將清儒勸下。 「方法是有,可是能不能成功,就得看個人的造化了。」老大夫唯唯諾諾的應話,不敢將話說得太滿。 「快說啊!」紹寒、清儒同時斥著。只要有希望,都得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