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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莫雪兒 第五章 月牙兒斜躺於漆黑的夜裡,星斗偶爾閃爍相伴左右。 已是三更,除去更夫盡責的打更聲,四周是一片闃靜。 「大哥,」紹寒挨近清儒,低聲說道:「有人跟蹤我們。」 「打從出古府開始,他就跟在咱們後頭了,不過,在他身上,我並未感到殺氣。」 「所以大哥才刻意放慢腳程,有意待後頭那名陌生人跟上,好追問他跟蹤我們的目的?」 瞧見大哥眼中的激賞,紹寒開始裝模作樣,「別用那種眼神看我啦,人家會害羞。」他的蓮花指還不安分的在清儒胸前畫圓圈。 清儒輕哼一聲,拍掉他的手,不予置評。 因為每回都是這樣的戲碼,起先他不瞭解紹寒的性子,還會配合幾句,但最後卻落到被路人以「斷袖之癖」的奇異眼神相待。後來他學到教訓,對付紹寒唯一的方法就是閉嘴。 紹寒雖不正經的鬧著,但清儒一個眼神示意,兩人即有默契地拐入巷子內。整條街只剩一人疾速奔跑的腳步聲。 「咦?人呢?」原本跟在他們後頭的陌生人眨著好奇的眼眸四處搜索。「忘了他們學過輕功,這教我該怎麼辦啊?」正想往前方追趕的同時,一把扇子就這麼恰巧地抵住他的喉嚨。 只要上前半吋,身體和腦袋立即分家。 「小子,你跟蹤我們有何目的?」紹寒俊美的笑容竟如夜晚的魑魅,邪氣得令人發顫。 聽到熟悉的聲音,那名陌生人突地放聲大喊:「別衝動!是我啊!」 她絕非貪生怕死,只是識實務為俊傑,遵循老祖宗的至理名言行事罷了! 「雪娃?」 清儒劍眉一挑,迅速解下她頭上的男子束髮。秀亮如烏木、柔順如絲綢的雲發瞬間飛洩而下。 「真的是妳?」一種名為驚訝的情緒拂上清儒眼眸。 紹寒並未錯過他的反應,卻只淺笑未語,問話對像依舊是眼前佳人:「妳怎麼跟來了?」 「妳偷聽我們談話。」這是直述句。 「師父啊,用偷聽兩字形容自己徒兒未免太狠了吧?」雪娃唇邊儘是笑意,無畏地對上清儒那雙無底的眸。 或許旁人都怕清儒那副無慾無恨甚至無情的深眸,但她偏不。 清儒一怔。有意思,這小妮子居然不怕他!這倒新鮮。並非他長得不忍卒睹,也暫且不論男女有別的世俗觀念,光憑他冷若冰霜的神情,就足夠嚇昏十來個所謂的大家閨秀。 「大哥,現下咱們該如何做?」紹寒並不是故意打斷他們的凝望,只是要望也得選個好時機才是,現在既無美景又非良辰,還是把心思放在正事要緊。 雪娃輕哼一聲,像是不滿紹寒問這話的意思,「我既然來了,當然就跟你們一起走囉!」 哪知清儒第一個反對。「不行。緝兇之事豈可兒戲?妳既是一介女流,又無半點功夫,還是早早回古府才是正途。」 哼,又是根深柢固沙文主義作祟。 「女流之輩又如何?難不成江湖上沒有俠女行俠仗義之事?再者,要論徒兒的武功不高,當師父的也難辭其咎,不是嗎?」 清儒驚於她的辯才無礙,一時語塞。一則她的論點正確,二則她欲為天下百姓懲奸除惡的心意令人動容。但…… 「好,我以師父身份命妳回古府,並不得有打抱不平、強出頭的舉止。」 一想到她得罪市井流氓的模樣,他就覺得渾身不對勁。 「哪有人這樣!」雪娃忿忿不平的嚷著。 紹寒在旁,嗅出清儒有著某種不同於以往的氣息。站在他的立場,他當然希望雪娃留下,倒不是因為讚賞她的古道熱腸,而是隔山觀虎鬥,這齣戲才有意思嘛! 僵持不下,雪娃繃著的臉卻忽地放鬆,取而代之的是眾人不解的笑靨。 「好,徒兒謹遵師命。」她轉身,以慢動作緩緩伸出右腳。「唉,現在天色已晚,我一個人回去不知道會不會遇到壞人啊?」再伸出左腳以龜速步行,「天色這麼黑,實在好恐怖啊!」 拖著右腳,每踏一步相隔大約兩秒。 「人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我看我這好打抱不平的個性是改不了了。萬一我又遇到街頭霸王,沒有師父、紹寒、小火、小淨在我身旁,那我的下場一定很慘……」 聽她近乎自言自語的可憐語氣,看她孤獨寂寥的背影,真是令人鼻酸。 「雪娃──」 雪娃淡然回頭,「師父,你別擔心,我到地獄後,絕不會說這一切的一切都只緣於你今日不准我跟、耽誤我學武所造成。你放心,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即使我在地獄飽受折磨,我也會跟閻王說你的好話,希望你長命百歲。」 語畢,她又舉起左腳,牛步似的往反方向走去。 左一句地獄、右一句閻王,任誰聽了都會打寒顫。 紹寒瞥見清儒眼中極深的壓抑,乘機打邊鼓,「大哥,這麼晚了,雪娃一個人回去會不會遇到什麼危險啊?」 咦,居然還不為所動? 紹寒繼續遊說:「唉,其實雪娃說得沒錯,依她的性子,讓她安分不管閒事,那還不如叫我去偷王母蟠桃來得實際。唉,看來,她未來的日子可難過了。」 「罷了!」清儒歎了一聲,「雪娃,回來吧,這事依妳。」 「耶!」原本如老牛拖車般的步伐轉為迅捷如狡兔的跳躍。 清儒揮袖往前方邁步,紹寒及雪娃悄悄的相互擊掌後便急忙追上。 「明天記得寫封信給世伯,稟明一切。」 「是,師父。」儘是不同於方纔的元氣聲音。 「寒弟,明早雇輛馬車。」 「不用啦,我們是追大盜又不是遊山玩水,還坐什麼馬車。倒是今晚睡哪兒比較重要,我好累,好想睡。」末了,還附加了一個大呵欠當證明。 喔?居然不用馬車代步?看來,她倒沒有半點官小姐架子,並且十分明白此行的目的。清儒暗想,半點未察覺她在自己心口上的重量又多了幾分。 ☆☆☆ 鶯鶯燕燕、吳儂軟語,女人香既是誘人熱情卻也邪魅神秘,但來此尋歡的男人均刻意忽略後者,畢竟懷中美人兒嬌媚萬千,只會令人心猿意馬。 雪娃下意識的輕啜著酒,但大大的圓眸卻直盯著隔壁桌的禿頭佬。 從她一進「海棠閣」,就見隔壁桌的禿頭佬左擁右抱,好不快活,原本只是鬧酒,逐漸卻變成玩親親、現在誇張到上下其手,吃豆腐吃得不亦樂乎! 「公子。」一旁服侍者吃醋埋怨道:「是芊芊不好嗎?否則公子怎麼淨往別處瞧?」 雪娃回過神。啊!對,她現在可是扮演尋芳客啊,居然瞧別人瞧到出神了。 紹寒給了自稱芊芊的女子一個甜笑,「真是對不住芊芊姑娘啊,我這個小兄弟是鄉下人,沒見過大場面,難免有些手足無措,尤其見著像芊芊姑娘這等的大美人,自是不敢直視,還盼芊芊姑娘別生氣啊!」 末了,他還利用桌子當掩護,肆無忌憚的踹了雪娃一腳。 紹寒一席話說得合情合理,還明著褒揚了她一番,自是逗得芊芊羞紅了臉,心花怒放,樂不可支。 哼,標準的花花公子,巧言令色,鮮矣仁啊!雪娃撇嘴,滿是不屑。 她和清儒、紹寒從湯村鎮一面詢問,一面趕路,總算來到這個蒙面大盜可能停留之處──盧竹村。 為了打探消息,清儒選擇大街小巷四處明查暗訪,而紹寒秉著「人多嘴雜」的最高指導原則,加上本身風流的個性使然,於是像窯子、勾欄這種地方就成為他搜集情報的來源處。 剛開始,雪娃只被動的待在租賃而來的四合院裡等待消息,但一次、兩次……她體內好動分子蠢蠢欲動,在某天無預警爆發下,這才造就今日她與紹寒一起上窯子增廣見聞。 「楊兄,你怎麼把我心底話說出來了?」雪娃也配合著演戲,臉一別,絞著手,儘是莊稼漢該有的樸實憨厚。「芊芊姑娘長得太漂亮了,活像仙女下凡,我……」低著頭,未完之語更使人有無限遐想空間。 笑話,她好歹也是二十一世紀的人,對於甜言蜜語這方面就算沒有實戰經驗,但起碼也看過連續劇,隨便說幾句對白都會甜到令人發顫,散落的雞皮疙瘩還可織成星光大道的紅毯。 芊芊作勢用隨手絲絹摀住臉,水汪汪的大眼眨呀眨,嬌嗔道:「兩位公子這麼取笑芊芊,人家不來了啦!」 雪娃適時打了個冷顫,嘴裡含著一口酒,不吐憋得難過,吐也不是。 「公子,你怎麼了?」 惡!雪娃強忍想吐慾望,硬將酒吞了下去。「沒事,方才差點被嗆到罷了!」 反觀紹寒,一副對於芊芊嬌情做作的語調無所謂的模樣。 哼,花花公子的抵抗力果然比一般人強。雪娃輕視的睨他一眼。 「楊某有一事不知能否冒昧請問芊芊姑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