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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茉曦 「羅先生,你的嘴唇流血了!」 「快拿衛生紙!」 「不用了。」羅御搖頭,修長的指尖輕拭過薄實的唇瓣,便大步走回自己的專用電梯。 電梯內,在只剩下他一人的空間裡,羅御邪肆地輕舔自己的唇,那上頭還殘留著她的血,嘗到了味道,他目光漸柔。 放了她,他幾乎要對自己這種高貴的情操鼓掌三分,不知從何而生的仁慈,竟就這樣從他冷硬的心硬生生地迸開,迴盪其中的,只有一道聲音——「不想傷害她……」 他的征服遊戲,在擁著她的瞬間,變得模糊;他的馴服意圖,在吻著她的時候,竟反噬自己,他要她,沒有原因,就只要她。 意會到自己過於在乎的情緒,羅御的眉一擰,雙眼倏地轉淡,他走出電梯,拿出了手機,撥了通電話。 「林助理,將今天江寧波不合作的態度傳出去,讓所有電視台都將她列為拒絕往來戶。」 撒下去的網,即將慢慢地收緊,第一步他已斷了她在電影界的生路,第二步就是電視台的拒絕。今天的通告,是他要人發的,他知道她的性子,只要一點點的誘引,便能引爆這座活火山,他進行的每一個步驟將讓她更加靠近自己。 或許,或許等到她真正心甘情願地臣服後,他就會放手,一如往常。 第五章 陽光從層層疊疊的高樓大廈中,間間斷斷地灑在江寧波的身上,坐在計程車上的她,臉龐拂滿紅嫣的粉澤。 奪門而出後,江寧波便跳上計程車,她的眼掠過沿途不斷變換的景物,一路上逼迫自己的腦袋保持空白,但紛亂的思緒卻執意狂奔,尋找電梯內所發生的一幕幕…… 她被吻了嗎?她的指尖輕撫過自己的唇瓣,沾在上頭的,是鮮紅的血漬。 江寧波的臉倏地紅了,生動的羞意在眼中跳躍,知道直到現在,她依然困窘萬分,更遑論在清醒的一瞬間,她慌張得像個做錯事的孩子,根本無法面對他。 她懊惱地用手蒙住臉龐,噢!為何偏偏讓他撞見她的幽室恐慌症,在黑暗中,她就像是毫無抵抗能力的嬰兒,只能任由那黑鴉鴉的大掌擠壓得她喘不過氣,被發現了這弱點,叫她以後在他面前如何自處? 她怕黑暗的緊閉空間,一想到那無邊無際的黑暗,她的身子傳來一陣熟悉的戰慄,呼吸變得急促。那時,她還很小,已忘了什麼事情惹怒了父親,只知道被關進伸手不見五指的衣櫃後,她整個人恍惚了一陣子,身心受到極大的創傷,從此,黑暗的陰影,便一直跟隨著她。 她甩頭,拋開不愉快的記憶,但一張立體深邃的臉孔隨即迫不及待地浮上心頭。 他為何要吻她?為何不是冷眼看她出醜,而是溫柔地將她攬進懷裡,在她的耳旁輕聲安慰,好似真地關心她般,為什麼?江寧波輕擰起眉,猜不透他的心思。 他沒必要對她示好,況且,她才不留情面地數落了他,他怎不趁此譏笑她一番,她不懂,真的不懂,就像她不懂父親竟為了母親未生下男孩,而另結新歡一樣,男人做任何事,不都是以自己為中心的自私嗎?何時又曾顧及旁人的感受。 父親的變心,第三者登堂入室,母親的委曲求全,竟只是因為沒有生下男嗣傳承,多麼可笑的理由,卻是男人自私薄倖的證明。 不要被騙了,江寧波,不要被那些不值錢的溫柔給蒙蔽了,她搖頭,揮開曾有的動搖,決定不再想他,他只是一個不相關的人,她告訴自己。 她固守心防的城堡,依舊堅牢,但在城堡裡頭,一小簇的火苗已經悄悄地被點燃…… *************** 「停車……」 低沉的嗓音令下,熟秒後,車身平穩地停在路旁,黑鴉鴉的車窗搖下,一雙狹長的褐眼,凌厲地望著街道的另一端。 一對男女旁若無人地擁吻著,他看不見背對著他的高大男子,但那個女子的臉龐,那眉那眼,他決不會認錯。 是江寧波,他的褐眼瞇緊,盯住男子緊緊摟住她的手,體內有一股說不明白的怒意在醞釀。 才幾天不見,她就有勇氣在公開場合和男人勾搭,挺厲害的嘛,他的唇揚起輕諷的弧度,但放在腿上的手早已擰握成拳。 他被一個千面女郎給騙了嗎?她被他親吻時的青澀,難道只是演戲?若是,他確實太低估她,被騙的滋味稍稍蟄痛了他,但不斷咬嚙他胸膛的真正原因,卻是她屬於別的男人…… 她是他的,沒有人可以碰他要的女人,羅御打開車門,邁開大步,朝對街走去。 遠遠的,他看見了她在那男人的懷裡掙扎,男人卻更擁緊她,不讓她掙開,怒焰在羅御的眼裡迸裂,他不顧來往的車輛,在緊急煞車聲和咒罵聲中,硬是橫越了整條馬路。 「放開她!」他抓開男子的手,強迫他放開懷裡的女人。 男子一閃而逝的錯愕後,很快地進入備戰狀態,抽出被羅御抓住的手,勢均力敵地與他僵持不下。 「你是誰?」男子冷著眼,手沒有放開懷裡的人。 若不是在這種情況下,他可能會極欣賞眼前的這個男人,他身上散發的狂放氣勢,像是年輕的雄師,威脅性十足,只可惜,他摟著的是屬於他羅御看上的女人。 沒有理會他的質問,羅御將目光掉向他懷裡的女人,濃密的眉因為訝異而慢慢地聚攏。 她,不是江寧波!意識到這點,他隨即鬆開手。 「抱歉,我認錯人了。」羅御自若地說完,便舉步離開,彷彿剛才兩個男人一觸即發的場面,只是一場想像。 「你認識他嗎?」男子充耳不聞羅御的抱歉,他用力地攫住女子的手,發怒的聲音裡有著掩不住的妒意。 「我不認識他……」女子搖頭,被緊握住的手發痛。 走了幾步的羅御擰起眉,不用回頭,他也可以知道那名男子正因嫉妒而發狂,顯然的,那男子極愛那個女人。 「站住!」男子含怒的聲音射向羅御。 羅御沒有回頭,只讓聲音飄向後方:「我若真認識她,她的人現在不可能還在你的懷裡。」 將兩人拋在身後,他走向等候在對面的座車,腳步不覺得輕快,坐上了車,當車子朝開會的目的地弛行時,他的思緒也不斷地奔馳。 他的忿怒在發現那女子不是江寧波後,竟飛快地消逝,他怎麼了?竟像個毛頭小子,衝動地上前,直想扯斷那男人的手,他的冷靜,全在瞬間化為灰燼。 通常,女人能挑起的,只有他的慾火;而他的妒火,從不曾被誰挑起過,名模紅星,在他眼裡都只不過是不同臉孔的女人,江寧波又有何特別,能讓他另眼看待? 他想起了在電梯內,自己也曾有過的異常反應,難道,這只因為他尚未征服她,她的身心還沒捧到他面前? 他不喜歡自己反常的情緒,他要她,並不表示要在乎她,太在乎一個人,只會成為弱點。 他眉一斂,想揮去心動的痕跡,但她生動的眉眼卻像是故意和他作對似的,如影隨形,彷彿在笑著他的欲蓋彌彰。 *************** 一個月了。 江寧波實在無法相信,她竟然賦閒在家整整一個月。 國片不景氣,沒人願意拿出錢來拍片,可連電視劇的邀約,不管有線或無線,也依然沒有她演出的機會。 為什麼?這個疑問,終於在她造訪了所屬的經紀公司而有了答案。 「就因為那天你在張大牌的節目裡不配合的原因,所以現在電視圈都將你視為麻煩人物。」她的經紀人,艾姐如實說道,說著說著,還譴責地用原子筆輕敲了下寧波的手背。 「寧波,在演戲方面,你有很好的天賦,若是你不要這麼倔強,稍微妥協一點,今天你的成就,沒有人能追得上。」艾姐再一次語重心長地勸她,這話,她已說了不下十遍,可是寧波卻始終沒聽進半分。 「為什麼我非得妥協,這種成名的方式,我不稀罕!」她別過臉。 「你看,才說了你兩句,你的倔脾氣就出來了。」艾姐搖頭笑道。 江寧波垂下頭,手指無意義地糾纏在一塊,她的腦子浮現起羅御說這話的神情,不知怎麼,這些天,她老想到他,不應該說他的影子老糾纏著她不放。 「寧波,你怎麼臉紅了?」艾姐疑惑地看著她。 「我才沒有。」寧波迅速地回道,就像是否認剛才浮現腦海的臉龐一樣。 「算了。」艾姐揮揮手,也無意追問,現在她只想勸醒寧波那顆頑固的小腦袋瓜。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如果你一直沒有機會演出,你房子的貸款和生活費用該怎麼辦?」當初就是她幫寧波找房子的,所以她多少明白一些寧波所背負的擔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