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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頁 茉曦 泰國曼谷春末的四月,在台灣是還帶著涼意的季節,但在鄰近的泰國卻早已進入盛夏,夏天,對東南亞熱帶氣候的國家而言,是教人悶熱得昏昏欲睡的季節。 酷熱的天氣養成其精懶的個性,帶著酷日痕跡的臉龐上是安逸的,平和得與世無爭,這是他們習慣的生活方式。但今日,溫熱的風拂上的是一個個熱情洋溢的臉龐,發亮的黑眼映著天上的耀陽,舞者穿著傳統的泰式抄龍在風中搖擺,旋出一道道美麗的弧線。 紅粉艷藍的人群中,一抹金色的身影格外惹人注目,她不同於當地人的白皙臂膀裸露在風中,烏黑的秀髮隨意地披在肩上,輕易地攫住了來往的視線。 萬縷金光灑在女孩清麗的臉龐上,映照出一張年輕卻嬌艷無比的容顏,白皙裡透著因走路而浮起的嫣紅,似綴著晶瑩水珠的粉色玫瑰般,即將綻出最美麗的花苞。 「紅毓,等等我!」在幾步後的一名男子追尋著她的身影,扯開喉嚨,急切地呼喊,可在紛亂的人群中,他始終拉不近彼此的距離。 秦紅毓擰起柳眉,置若罔聞,跟著涼鞋的腳步因想擺脫身後的蔡日盛而加快。 還追來作什麼!難道她剛才在飯店當著母親和 那男人的面掉頭離去,還表現得不夠明顯嗎?還是要她出口大聲反對,他們才懂她無法接受母親的決定再婚! 「紅毓!」 她幾乎想伸手摀住自己的耳朵,這個煩人的蔡日盛和那男人不愧是父子,兩人都有著牛皮糖般的特質,甩都甩不開。從新寡的母親帶著她來到泰國挽救父親所留下來的事業開始,一纏便是三年,當初那男人以泰國橡膠大王的身份出現,以及頂著華裔的光環來接近母親時,她早該識破那男人伸出援手的目的為何,莫怪他老是用著愛慕卻又不知如何說出口的眼光來看母親! 突然,一聲嘹亮的象鳴聲,劃破她的懊惱失神,她抬起頭,看見壯觀的象群在馴獸師的指揮下依序地行進,長長的象鼻捲向天邊,彷彿要摘日般,她的思頓時被街道熱鬧的景象給吸引住,長睫下的雙眼專注地看著美麗的女子跳著傳統的舞蹈,腳踝上的鈴鐺跟著發出清脆惑人的輕響,空氣裡儘是慶典的味道。 她的指尖不自覺地抽動了下,水媚的眼眸隨著舞者晃動的身影流轉,一股想要舞動肢體的慾望隨著愈來愈熱烈的樂聲冉冉升起,她想跳,即使不懂眼前這陌生的舞姿,她還是想隨著旋律而搖擺舞動自己的身體。 她走向街道中那六名穿著傳統服飾的舞者,在眾人的驚呼聲中,曼妙的身子微彎,指尖—屈,倒也讓她學得幾分肖似。她淺淺地一笑,藉著剛才的記憶,開始舞著居於她自己的舞步,不吝惜地揮灑自己的魅力。 宛如流水般行進的人群走到這裡,使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他們的眸光全停駐在街道上那抹舞姿奇異,卻十足惑人的身影上。 那穿著金色沙龍的纖細身影,在每一旋轉時沙龍所揚起的金色裙浪,像一片片舞動的金色陽光,在泰式的傳統樂曲陪襯下,竟是怪異地協調。 而始終被人群擋住的蔡日盛,只能眼巴巴地看著她在大街上恣意舞動,一步也近不了身。 忽然,幾下照相機快門的聲響傳來,這聲音在人群中並不引人注意,如此的舉動是極其自然的,因為任誰都想留下這美麗的情形。 但這聲音卻讓沉醉在自己舞蹈律動中的秦紅毓,原本情懶的水眸轉而燃起怒火,她緩緩停下動作,目光掠過人群,搜尋著聲音的來源。 她看見了,這目標顯明地位立在眼前,罪魁禍首的手上拿著一台相機,她的目光由相機慢慢地往上移,男子笑容燦爛的臉龐上,濃眉微挑,似乎還疑惑她為何停了下來。 秦紅毓的怒火愈熾,臉上的笑容便愈是甜蜜,她走到了那男人的面前,伸出了掌「還給我。」她仰起頭,才發現這男子的高大,簡單輕便的穿著讓他少了一股迫人的氣勢,多添了一分閒適的優雅。 「我沒有拿你任何東西。」她近於蠻橫的索取,讓年輕男子不由得揚了揚眉,但只漾的眼中仍閃著燦爛的笑意。 「別裝傻。」桑紅毓指著他手中的照相機,不耐煩地睨過週遭盯著他們瞧的群眾,剛才隨興的一場舞讓她的額際沁出了汗,此刻在艷陽的照拂下,又更熱上幾分了。 「這相機是我的。」 男子的嗓音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清晰地傳進了秦紅築的耳中,那自在舒緩的聲調彷彿是處在濃蔭的大樹底下般適原,而不是站在火烤般的烈日下,兩人問明顯的差異,讓秦紅毓臉上如花的笑容倏地謝了一地,嬌俏的臉龐上露出隱忍的惡意。 「底片。」這兩個字,她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從來沒有人敢這般刁難她,氣極的秦紅毓恨不得伸出手揮掉那男子滿臉的笑意。 「底片也是我的。」男子露出抱歉的笑容,準備將相機放入袋子內。 又是微笑,秦紅流的怒焰真的燎原了,她瞪著男子臉上那抹刺眼的笑容,飛快地扯住他相機的袋子。 「你到底還不還?」 「你到底要我還什麼?」 終於排開人群的蔡日盛走到她身邊,疑問的眼神凝聚在秦紅流拉著陌生男子的袋子上。「紅毓,怎麼了?」 「他偷拍我的照片。」她緊拉住袋子的手就像她固執的眼神一樣,透露著她不達目的絕不罷休的訊息。 自從和蔡日盛的父親扯上關係後,諸如此類的事,幾乎每隔兩、三天便會發生一次,人們不斷猜測著她們母女倆在蔡家的地位,令她煩不勝煩,不管他是不是狗仔記者,還是純粹只因為驚艷而攝影,這都侵犯了她的隱私,她的美麗只屬於自己,不想與其他人分享,她既不靠出賣自己的色相為生,便不願成為供人茶餘飯後笑談的話題。 男子看著轟紅毓誓不罷休的模樣,忍不住又綻出了笑。「你對我的指控可是一項很嚴重的罪名哦。」 「當不想坐牢,就將底片交出來。」笑容又回到了秦紅毓的臉上,她總算佔了上風了。 「這位先生,就請你將底片還給我們吧。」蔡日盛理所當然地為即將成為他妹妹的秦紅毓說話,只是眼前這男子的眉眼雖然帶笑,卻教人無法忽視他。 他不像是土生土長的泰人,那氣勢不像,他那在閒適中帶著絲獨特的優雅氣質,顯示出他的成長環境不差,蔡日盛不敢低估這男人,即使他從頭到尾都是一副無害的模樣。 「看來這底片你們是要定了。」男子氣定神閒地看著蔡日盛,也沒說出一個給或不給的答案。 「沒錯,今天若不將底片交出來,你休想離開。」秦紅毓嬌俏的臉龐洋溢著比陽光還熱切的得意,她要的東西,沒有人不雙手奉上。 「蔡日寧。」她喚著呆在一旁的人。 蔡日盛迅速回過神。「什麼?」 「把錢給他,這底片我買下來了。」秦紅毓揚起頭,不容置喙地望著他。 「這是你處理事情的方式?很直接。」男子眼底的笑淡了下來。 秦紅毓能感受到他的改變,雖然只是微細的、幾乎不容易察覺的變化,但她就是看見了,那男子眼底的溫度變涼了,她的胸口不知怎地也跟著壓上一團解釋不出的悶氣。 「紅毓——」正當蔡日盛為難的皺起眉頭時,一陣突來的騷動破解了僵持的局面,慌亂的喊叫聲和大象嘹亮駭人的叫聲從他們的耳旁呼嘯而過。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那名男子,他將手上的袋子輕拋到秦紅毓的手上,眼眸掃向蔡日盛。「保護她。」說完,便邁著大步往前方的街道奔去。 「我的天啊!」蔡日盛望著前方的景象,隨即依男子的話,擋在秦紅毓的身前。 「這是怎麼回事?」反射性地接下袋子後,她便被擋在蔡日盛的身後,秦紅毓的視線越過他的肩頭,投向前方的一片混亂。 那是一頭巨大的象,在剛才還歌舞昇平的街道上狂奔,宛若如人無人之境般地衝撞,已有好幾個人困問避不及而被大象的長鼻給甩到大街的另一端。 和母親在泰國住了三年,她從沒看見過大象發狂的景象,大象在她印象中可稱得上是溫和的動物,怎會胡亂傷人?那可怕的傷人力量,教她打了一身冷額。 「小心!」蔡日盛突然激動地喊道。 秦紅流驚悸地倒抽一口氣,她看見巨象抬起了粗壯的腿正要往身下的小孩跌下,這時,一抹迅捷的身影竄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抱住小孩,在千鈞一髮之際,翻出了巨象的腳底。 是他!那個男人,他護住了小孩在地上翻了幾圈,成功地脫離巨象傷人的範圍,可在她鬆了一口氣之際,大象似被激怒了股,對空長鳴一聲後,更加橫衝直撞地狂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