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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茗琇    


  「我想通了,我真的再也不管你了。」她轉頭用一種令他感到十分陌生的目光凝視著他,「以前你愛喝酒,成天瞎混,我都忍了下來,傻傻的認為你會有悔改的一天!可是,你不但一點也不知道回頭,反而越陷越深!竟然,竟然又染上了毒癮!」她努力地吸著氣,哽咽著,抑住眼眶打轉的淚。他早已不是當年意氣風發的方盛平!只是個頹廢、墮落、折磨她的魔鬼。

  「隨你,隨你去墮落,你高興就好,我對你從今後死了心,絕望了,一切由你吧!」她說完起身欲走,他拉住了她。那眼裡有著乞求。

  「不要,妳不要說這種無情的話。」他真怕了。結婚以來,他無論如何地惹她傷心絕望、生氣。她也不曾說過如此重的話,亦不曾見她有過如此冷漠的臉,「辛純,我已一腳陷在地獄上頭了,如果連妳也棄我不顧,連妳也瞧不起我,那我真就要下地獄去了!」

  她站起來,臉上的傷雖狼狽,但她俯視他的姿態卻是高傲而僵硬的。她冷酷無情地一字字說道:「你瞧瞧你自己,去照照鏡子。你有哪一點教人看得起的?我為什麼要瞧得起你?你像個人樣嗎?」說罷,她掉頭便往房間裡去。

  「是,我是沒出息!」他狼狽地瞪著她的背影破口大罵,「我會有今天都是妳害的!妳敢嫌我,臭三八,妳以為妳是個鳥課長就有出息了嗎?妳──」

  她用力摔上門,捂著耳,不去聽他的話。

  臉上被打的傷不疼,疼的是她的心。

  她佇立在漆黑的房內,意外自己竟沒有哭!

  是眼淚埋的太深?還是她已經麻木了?

  更或許是她怕這一哭,淚就止不住了。

  O。O。O。

  徐明皓一早踏進公司,便見一些女同事們指著課長室交頭接耳的不知在嘀咕著什麼。雖說他早已下定決心不再理會展辛純的一切,但她一直未出課長室半步,不禁令他好奇了起來。

  往常,她至少隔個幾小時,都會出來沖個咖啡,或是倒杯茶的。可是一直到了中午午休了,她那課長室的門依然是緊閉著。

  他再也忍不住地攔住了正欲出去用餐的會計小姐問:「林小姐,妳知道咱們課長今天怎麼了?老關在課長室。」

  「喲──」林小姐一見高大帥氣的他同她說話,馬上綻開了笑靨。「我以為你對這種事從不關心的,原來你也會好奇啊!告訴你我們展課長她今天一早進公司就帶著『墨鏡』!」

  「墨鏡?」

  「就是啊!可見她昨天一定又被她那不成材的丈夫打了!」她踮腳朝他附身壓低聲音道:「而且,我還見她左臉頰腫了好大一片哪!」她搖搖頭,「他老公可真下的了手,我看,乾脆教她老公改行去當拳擊手算了!喂、喂!你去哪?」她還沒嘀咕完就見他朝課長室去。

  O。O。O。

  當門毫無預警、猛地被打開時,展辛純慌忙地戴上深色鏡片的眼鏡,左手並托住左頰,巧妙地遮住那一片紅腫。

  隔著眼鏡,她心慌地瞧清了來者,於是低頭佯裝看著桌上的報表,並盡量地以穩定的聲音,清晰道:「進來要先敲門這點禮貌你不懂嗎?」她沒抬頭,卻緊張地感覺到他走了過來,停在她桌前。

  他反手在她桌面敲了敲,「請問展課長,我可以進來嗎?」

  她忍住不笑,依舊低著頭。「你已經進來了。有什麼事……」

  「太陽大嗎?」

  「啊?」她抬頭迷惑著。

  「為什麼戴墨鏡?」他直截了當的問。

  她又低下臉,「我高興!」天殺的,為什麼他還不出去?

  「為什麼遮著左臉?腫得不能見人嗎?」

  「徐明皓!」她僵直身子,微怒道:「你沒事的話就出去!我很忙的。」

  「為什麼不敢看我?」他又問。

  她氣呼呼地拍了桌面起身面對著他瞪著,「你到底想幹嘛?嘲笑我的狼狽嗎?那麼你成功了,滾吧!」她指著門吼著。

  他不但沒滾,反而突地伸手摘下她的墨鏡,她沒來的及阻止,驚呼一聲退了一步。

  他面無表情地凝視著她又腫又青的左眼,旁邊還有干了血跡的傷口。

  展辛純迴避著他的凝視,咬牙切齒道:「你看夠了吧?滿意了吧?你可以出去了!請你出去!」該死的,他再這樣看著她,她可能要忍不住哭了。

  「他打了妳!」他繞過桌子,走向她。

  「不關你的事。」

  他抓住她雙臂,好近好近地凝視她,而她就是偏過頭掙扎著不看他。

  「你快放開我!」

  「為什麼?」他緊緊地,不甘心地抓著她,逼的她不得不正視那對恨恨地褐眸。「為什麼妳寧願待在一個打妳、罵妳,不懂得疼惜妳的男人身旁來虐待自己,也不肯給我個機會去愛妳?妳為什麼不離開他?妳為什麼這麼傻、這麼笨?」

  他不滿又憤怒地指控,教她一下子竟答不出話。

  她的眼裡閃著淚光,藏著深切的痛苦和委曲。她傻愣愣地仰著臉凝視著他好一會,才輕輕地說:「你沒聽人家說,笨了一次,就只好笨下去了。我是傻,所以你別管我了!」

  「妳大可不必這樣!他不懂得珍惜妳,不懂妳的重感情,不懂妳的好,可我懂!我可以疼妳,寵妳,珍惜妳。妳為何不放棄他。他這樣打妳,根本不是人,是畜牲!他──」

  他沒來得及說完,因為辛純突地一把抱住他,臉埋進他胸膛放聲痛哭了起來。

  他愕然地瞪著她頭抖的雙肩,那痛苦的啜泣聲教他的心都碎了。他緊緊地,保護性地摟住她的身子。她是那樣的弱質纖纖,竟還有人下得了手欺負她!

  她以為她可以永遠地忍住淚水,但最終還是止不住地崩洩!在他溫暖的懷裡,她竟哭的更凶,卻也哭的痛快──埋在那片熱流裡,她緩緩歎息著。

  「我和他之間,不是三言兩語說的清的。我欠他的,你別問我為什麼,別再問了,只會使我痛苦而已──愛上了我是不會有結果的,你放棄吧!放棄吧!」

  她說的痛苦,他聽的卻是痛徹心肺。

  也許他該辭掉工作。

  否則你明知你愛著她,為她心動,怎有辦法裝作沒看見?怎辦得到?

  O。O。O。

  晚上,展辛純待在女兒的房間,凝視著女兒天真的睡容,輕輕地歎息。

  方盛平今晚醉的更凶了,她任他一個人在客廳裡鬧,任他去叫囂,就是不去理他!她說故事給女兒聽,直到她沉沉地睡去。她今天說了個青蛙變王子的故事;但她想,也許下次也要說個王子變青蛙的故事給女兒聽。

  她想帶小茹走,若他再這樣吸毒下去;這對女兒很不好的。

  可是,她不能帶著小茹投奔娘家。當初她為盛平而離家,現在哪還有臉回去住?當然,她也沒有錢再去租個房子。

  難道就這麼下去嗎?這麼耗下去?

  她坐在那兒,一次又一次地眺望著窗頭。

  窗兒沒關,可她為什麼有那種快窒息了的感覺?

  她多希望自己此刻化身成鳥兒,就這麼飛出窗,不回頭。

  當然──她只是想想罷了。

  O。O。O。

  「騙人,妖怪哪有那麼恐怖又那麼壞的?」坐在沙發上,倚在展文鋒懷裡的施燕燕指著電視嚷著。他們正看著好幾年前的老片──倩女幽魂。裡頭的樹妖老怪正在吃人。「而且,妖可不一定都吃人的,你知道嗎?」

  他沒答,只是笑著往她嘴裡塞進一塊小餅乾。

  她咬了咬吞下,「你不信嗎?」

  「難道妖怪還有好的啊?一定全都是一副壞心樣,一口就把妳吃掉,卡滋卡滋地──」他嚇唬她地兩手高舉著活似要剝下她的皮似地。沒想到她臉一沉坐了起來。他坐直了身子望著她,怎麼了?」

  「我說妖不會吃人的!」

  「老天──」他失笑地伸手又把她拉進懷裡,「好、好、好、不吃人!只是電影嘛,何必這麼認真?!更何況這是什麼時代了,才不會有妖怪呢!」

  「這可不一定。」她斜睨他一眼。他若知道他正跟一隻千年貓妖說話,不知還會不會摟她這麼緊?「假如──」她爬到他身上,膩著他問:「假如我是一隻妖,你還會不會愛我?」她一臉認真地俯視著他問。

  他一副嚴肅地看著她,然後緩緩道:「那得要看妳是什麼妖了,如果是豬妖,狼妖,人妖──惡……我可不要!」說完,他哈哈大笑了起來。

  她瞇起眼瞪著他,「我是很認真的問,你真討厭唉!」

  一見她又要生氣了,他收起笑。

  「好、好、好,不管妳是什麼妖,我就是愛妳,施燕燕,我愛妳!OK?」

  「噯!」她吐了口氣,「算了,白問!」

  施燕燕、施燕燕!她不是他口裡的那個女人,而他愛的也只是那個女人罷了。她沮喪地往後一躺,難道她要瞞他一輩子嗎?」

  「怎麼?」他湊身過來,吻了吻她的額。「又生氣啦?難怪人家說孕婦最會生氣了。一點也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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