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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閔裟 俊東將資料帶給上司,他與上司討論的結果,是將資料的一部分交給席老虎,讓他很快地得到席老虎的信任,同時間,他們決定鎮定凌翔亨為主要追蹤對象。 上司要求監視凌翔亨周邊的人,自然包括他的女朋友歐陽岱宇。 他無法阻止在岱宇的家裡裝上竊聽器的命令,但他卻強烈要求一定要由他來執行監視的任務。 俊東就這樣,開始在岱宇身邊出沒。 俊東住在她的附近,監視著她,也守護著她。 他看著她三年了。看到岱宇為了案子忙得昏頭轉向,看到岱宇為了勝訴而笑得開懷,看到岱宇童心大發,在小公園請小朋友們吃冰淇淋…… 他還是最喜歡看到微醺的她。岱宇當上律師之後,若沒有朋友陪,她不敢放任地在外頭喝酒,於是她總是在家裡小酌兩杯,喝了一點點後,她會開始唱起歌來,唱得還是那首快樂頌。 他總會不自覺地,跟著她哼起來。 岱宇去了舊金山時,他自告奮勇地前去解決當地華人街的糾紛,他這樣做,只為了能多看看她。 就這樣一點一點地,岱宇的身影笑語已經滲入他的心。 如今,她即將成為凌翔亨的人了,雖說是可預料的事,但他還是陣陣的痛心和恐慌,如果凌翔亨是一個可以讓她幸福的人,或許他可以比較安心,仍然可以在她的背影守候著她,直到自己也能找到下一段真愛。 但凌翔亨…… 他的眼神又暗了下來。 凌翔亨是一個太複雜的人,要不是那次,他能在關鍵時刻拿走龍幫的帳冊和通聯記錄的話,不然直到現在,他們還沒辦法知道,讓龍幫可以遊走法律邊緣這麼久的人究竟是誰。 即使警方已經盯上凌翔亨了,他仍然滑不留手,什麼證據都沒有。 但,以俊東這三年的觀察,凌翔亨對岱宇,似乎是真心的,他十分保護岱宇,起碼岱宇與他共事這麼許久,關於凌翔亨的行為,她似乎什麼都不知道。凌翔亨或許是想隱瞞,也或許是要保護她,他很巧妙地安排讓岱宇去接的案子,都與黑道關係最小的。 而如今,讓岱宇與黑道牽扯上關係的,居然是他自己。 他矛盾了起來。 於公,岱宇來幫他,他可以更有理由地接近凌翔亨,於私,這是三年來的第一次,他可以站在岱宇的眼前,不再只站在她的背影之中。 他很矛盾。 他的手一陣灼痛,原來煙已經燒盡了。他甩了煙,又燃起一枝。 一個他很熟悉的聲音在後面出現。 「你還要抽嗎?全世界都在倡導戒煙了!」 他轉回頭,果然是笑得像太陽般耀眼的歐陽岱宇。 「這麼快就到了。」俊東有些不敢逼視在陽光下的岱宇,他怕自己會因此不甘心再為任務而待在黑暗之中。 倒是岱宇楞了楞:「快?」她看了看自己的手錶,十分不好意思的說:「我遲到了快一個小時耶。」 俊東笑了笑:「是嗎?但是我相信歐陽律師是專業人士,遲到與不遲到是不會影響歐陽律師的專業能力的。」 岱宇笑:「陳總,你別再取笑我了,我弟每次都為了我遲到一事,說要報告法務部,取消我的律師資格。」 俊東看著她,海港的風很大,岱宇盤起的頭髮,有幾絲被吹了下來,拂在她的臉上。 他很想伸手去拂,但是不能。 岱宇看著俊東以迷離神色望著她,她不理解為什麼。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我臉上有東西嗎?」 俊東將眼光收回:「不,沒有,歐陽律師已經有了船的資料?」 岱宇點點頭:「我剛上來時,船長已經帶我走一圈了,所以拿著文件來找陳總,準備討論一下文件的內容。」 俊東點了點頭:「請進船艙裡來談,甲板風大。」 岱宇看著大海笑了笑:「要不是怕文件會飛掉,我還真希望能在這裡談公事呢,我最喜歡這種天氣了。」 俊東笑。他知道,歐陽岱宇最喜歡太陽大風大的日子。 但總不能真讓她在甲板吹著風,於是他領著岱宇往船艙走。 岱宇坐了下來,將手提包中的計算機和文件一起拿出來。 「陳總……」話未歇,俊東就打斷了話。 「叫我名字,我們不是朋友嗎?叫什麼什麼總的,很生疏似的。」 岱宇楞了楞,笑了出來,她也是不喜繁文褥節的人:「可是,我不能叫你俊東呀。」 俊東臉色略顯失望:「為什麼?」 「茗儷會把我打死。這樣吧,我叫你陳老大,怎麼樣?」岱宇十分玩樂的口氣:「我一直很想叫誰老大呢!」 俊東楞了楞,啞然失笑:「你喜歡就好。」 「好,陳老大,那我繼續來談這個案子。這次的案子會牽涉到四個公司,分別是成東船運,可南進口商,北斗保險,和貴公司,以及美國東岸的海關。達益保險已經承接了成東船運的保險案,因此是屬於達益保險正向貴公司進行索賠案的事宜……」 岱宇按著計算機十分專業地陳述著案子應該釐清的法務問題。 俊東看著專注在計算機前的岱宇,這個模樣的她,他並不陌生,「認真的女人最美麗。」,這句話在岱宇的身上再適用不過。 岱宇繼續全神專注在說明著:「……所以,貴公司可能勝訴的幾個要件,都需要貴公司的法務部門,和會計部門準備好這些文件。陳老大,你覺得怎麼樣?」她抬起頭,迎面而來是俊東滿是愛意的眼光。 岱宇一楞,心一跳。 俊東發現自己忘了掩飾,立即收回了眼光,溫和地笑了笑:「妳是專業律師,妳認為該怎麼做就怎麼做,我完全信任妳。」 「那我需要的資料……」 「我會交代瑪莉發文下去,要各相關單位盡全力與妳配合,妳要拿任何東西,都不用向我報備,天樞公司妳可以來去自如,如果有任何不配合的人,妳只要跟我講一聲就好。」 「講一聲後會怎麼樣?」岱宇好奇的問。 俊東楞了一下,而後笑:「妳希望那些人怎麼樣,我就可以讓他怎麼樣。」 「真的嗎?」 「真的。」 「包括把他五馬分屍,大卸八塊?」 俊東笑了出來:「現在不容易同時找到五匹馬來拉個人,要五馬分屍難度也許有點高,但是要大卸八塊倒容易的很。」 岱宇大笑:「真好,我弟雖然做到警宮,但一切行事都還得講究民主法治,每次遇到事情,都要開會商議,等到做完結論,已經是八百年後了。黑道比較像古社會,專制體系,雖說比較沒人性,但效率果然比較高,難怪黑道自古長存呀。」 俊東雖然完全知道岱宇的習慣,但真的當面聽到她的謬論,還是笑得不可遏抑。 岱宇繼續說著:「不過黑道之風不可長,否則,什麼都是你們大頭目說了就算,我們律師不就沒有存在價值了?」 俊東繼續笑。 岱宇看向俊東:「陳老大,你笑夠了沒?」 俊東收了笑聲,但還是帶著笑意:「好了,我笑完了,妳別生氣。」 「我那敢生氣,陳老大,說真的,你已經是我遇過最好的客戶了,如果所有客戶配合度都像你這麼高,我可就好辦事多了。」 俊東起了身:「喝杯咖啡好嗎?」 岱宇點點頭,俊東轉身,走到櫃子前打開櫃門,拿出一袋咖啡豆。 岱宇一看到咖啡豆,一陣驚喜:「陳老大,你和我一樣喜歡這一牌的咖啡豆呢,好巧喔!」 俊東嘴角揚了揚,眼神卻斂了斂:「是的,很巧。」 他以前從不喝這麼文雅的東西,倒進嘴裡的東西,不是酒,就是水,但她喜歡,他也開始喜歡。 他將磨好的豆子放進咖啡壺裡,香濃的咖啡一滴滴的湧現。 俊東將咖啡放到了她的前面,岱宇才想起來,她不要奶精,要放一匙又四分之一的糖,一滴鮮奶和一滴酒。 但咖啡已經來了,況且她的習慣也挺怪的,她也不好意思再說些什麼,只好勉為其難地喝下。 一喝,岱宇就楞了,這一杯咖啡完全是她的口味,一分不差。 岱宇驚訝地看著俊東,俊東看著她笑了笑:「怎麼,咖啡還可以吧?」 「可以,當然可以……」 岱宇心中那種熟悉感又出來了。 究竟為什麼,她一直都對他感覺很熟悉,好像是認識很久,住在一起的朋友。 岱宇有些困惑。 俊東查覺了岱宇的表情。 「怎麼了?」俊東有些擔心問。 「我為什麼一直覺得你很熟悉,就像多年的好朋友?」 因為我一直都在妳的身邊…… 但俊東沉默,久久才說:「就當,我們是一見如故吧。」 岱宇笑:「沒錯,連喝咖啡的習慣都跟我一樣,我們上輩子一定是朋友。」 是嗎?連上輩子也只是朋友嗎? 俊東看著岱宇繼續滿足地捧著咖啡杯,她的左手無名指上的鑽石依然閃耀著光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