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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喵咪 離籬整個人癱倒在石床上,宇文騏連忙上前扶起她。「籬兒,你還好嗎?」 離籬睜開眼看了看他,緩緩抬起手撫著喉嚨,宇文騏連忙又將她的啞穴解開。 「籬兒?哪裡不舒服?告訴我。」宇文騏連聲輕喚。 她閉上眼搖搖頭,不回話。 「樓……籬……兒?」宇文易隨後衝了進來。怒氣已不復見,他看到離籬虛弱的模樣忍不住一陣瑟縮。 聽見宇文易的聲音,離籬只將臉埋進宇文騏的臂彎中,連看都不看他。 「離籬。」他喚出她的真名。 「世伯,我累了。」她終於開口說話,嗓音微弱低沉。「帶我回迎風院休息好嗎?」 「籬兒!」宇文易低聲咆哮著要求她的注意。 「小姐!」命蓮踉踉蹌蹌的跑了進來,身後還跟了一堆僕人。「小姐,你怎麼了?」 「沒事……」她微微一笑,臉龐在火把照耀下顯出蒼白之色。 「來,命蓮,你拿著。」將手中的火把交給命蓮,宇文騏橫抱起離籬就要離開。 「籬兒,我……」 「你做得夠多了,給我閃一邊去!」宇文騏怒氣沖沖,將兒子推到一邊,抱著離籬就走。 命蓮也跟著一起出去,留下一些僕人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宇文易在石床上坐下,一手捂臉。 阿仁低喚了聲,「少爺?」 「阿仁,麻煩你帶如煙姑娘她們去攬月院。」聲音從他的手掌中傳出來,顯得有些模糊。 「是。少爺,您……」 「別管我了,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吧。」 「是。」阿仁領著其他人退下了,留下宇文易獨自待在地牢裡。 離籬。離家的大小姐,他的救命恩人,他從小指腹為婚的未婚妻。 天!他想都沒想過答案會是這樣,他本以為她是……是什麼?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 因為憤怒;因為生氣,所以他只想到自己如何被當成傻子愚弄,他只想讓她嚐嚐一樣的心痛,逼她吐實。所以他用話剌傷、攻擊她和離世伯。原以為這樣的傷害對她而言不算什麼,方才見了她才知道這對她傷得有多大、有多深,她甚至連看都不願看他了。 遲來的頓悟令他陷入深沉的痛苦。沒錯,她欺瞞了他,捏造出梁朝樓這個人;但他有必要將她囚禁地牢內嗎?憤怒讓他昏了頭,一意孤行的結果是籬兒蒼白虛弱的臉。 「我做了什麼?」宇文易給了自己一巴掌,臉頰的痛楚比不上他心裡的痛。天啊,萬一籬兒不原諒他呢?萬一她不回心轉意呢?想也知道籬兒現在一定不願嫁他為妻,他該怎麼辦? 一想到籬兒會離他而去他就心慌焦急。不行!他不會讓她走,被欺瞞的痛苦依舊存在,但比起失去她,那根本微不足道。可那並不表示他就此不會追究,只要籬兒留下成為他妻子,之後他要怎麼追究都不成問題。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要留下她……留住她的心,他該怎麼做? 宇文易在地牢內苦思了許久,直到火把熄滅,他依然在想。 離籬……籬兒…… 第八章 「寶寶不知道來不來得及……」離籬喃喃自語。經過一夜的休息,原本蒼白的臉頰已恢復紅潤,現在的她看來與平時無異,只除了腳踝的扭傷未痊癒,其餘都很好。 「小姐,什麼來不來得及?」坐在一旁手拿藥碗的命蓮柔聲輕問。 她歎了口氣,「我的身份已然曝光,陳府近日內一定會有所行動。現在只希望寶寶那邊已經準備好了,否則事情恐怕很難擺平。」 「對喔。少爺能來得及準備好嗎?」 「就是不知道啊。」她那弟弟行事一向謹慎,謹慎得有些過頭了。人家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他是連個影子都看不到,神秘兮兮的,真教人擔心得快把頭髮拔光。 她又歎口氣,決定不去想了。反正寶寶一向有辦法,她再想也只是竅擔心。伸手向命蓮拿藥碗喝藥。 看著離籬接過藥碗一飲而盡,命蓮遲疑地開口,「小姐,宇文少爺他……」 藥豌被塞回到她手中,離籬在榻上躺下,背對命蓮道:「我累了。你也去休息吧。」 「小姐……」 「去吧。」 「是……」命蓮也只好退下,一出廳門就看到倚身在欄杆的宇文易仍在等候。宇文易見到她出來馬上走到她面前,命蓮對他搖搖頭。 「是嗎?」他有此垂頭喪氣。籬兒一直不肯見他,從早上到現在,他等了兩、三個時辰了,籬兒仍沒打算見他,他無奈地歎氣。 「宇文少爺,您先去休息吧。小姐的脾氣我最清楚,您現在跟她講什麼她都不會聽的。」 「不行呀……」不快點對她解釋清楚,他怕以後誤解越深就越不容易得到她的諒解了。尤其是他的預感之一也就是情勢起變化這點成了真。梁朝樓就是離籬--他的未婚妻一事已曝光,引來陳家注意已是確定的事。 他現在尤其擔心第二個預感,宇文府上下,包括爹娘、如煙姑娘她們及其他的人會有危險,針對籬兒而發的憂心更是巨大。這今日一早便纏上他的莫名憂心令他食不下、坐不安,不斷覺得大禍臨頭。這但是今晨他下令府內的人暗中戒備的原因。說是「暗中」是為不讓陳家發覺府內的異動,引陳家下手。 但現下籬兒一直不見他教他心急,他是想過直接衝進去找她談,只是一方面他擔心這舉動會引起籬兒的反彈,使她除了攆他出去外什麼事都顧不得,什麼話都聽不下:另一方面爹爹也下了禁令,叫他不准再靠近籬兒半步,除非是籬兒允許他靠近,說這是為了保護籬兒不再受他之害。 拜託,他不會再做蠢事了!只是沒人相信他。他想見她,她不想見他。而現下他在屋簷下的長廊急得來回踱步苦苦等候,而這全是他自己的錯!誰教他被怒火沖昏了頭,讓籬兒獨自在暗不見指的地牢度過了-天。 「宇文少爺……」 「沒關係,我等。」他走回欄杆前,轉身坐下。 「少爺,你……」 「你去忙吧。」 「是……」命蓮無奈的輕歎了聲。 「少爺。」阿瑞拿著一封書信跑來。「少爺,您派去查探的人傳回來這封信。」說完將信遞給宇文易。 宇文易連忙將信拆開來,內容令他皺起眉頭,神情怖上一片陰霾。 「少……少爺?」阿瑞怯怯地喚,他上次被宇文易嚇到了,非常害怕這次少爺看了信,又大發脾氣。 宇文易看看廳房又看看手中的信。不成,最要緊的事先做。他想,然後對命蓮道:「命蓮,你好好照顧籬兒,我得去見我爹才行,麻煩你跟她講一聲,我會再來。」 「是。」 宇文易又望了廳房一眼,「阿瑞,我們走。」轉身領著阿瑞離開。 命蓮在目送他離去後,也轉身回內室,卻看見原本說要休息的離籬坐在床沿,正要起身。她連忙過去扶地,「小姐?」 「我只是想下床走走。」 「你的哪……」 「又不是不能走,只是不能使力而已。」 「小姐,宇文少爺他……」 「我聽到了,你不用再講一次。」她走到窗邊坐下,「你去忙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是……」命蓮見小姐心事重重的模樣,也只好聽命,乖乖退下。 離籬倚在窗邊發呆。 清早醒來就聽見送早膳來的婢女們說長道短。宇文易昨日一整大不見縱影,回來時帶著如煙她們,而且又有一大堆行李,看來他昨日一直都侍在覽煙樓裡。而由那些行李來看,宇文易定是為她們贖了身。 「耶?贖身?少爺為什麼幫如煙姑娘贖身?」 「男人為女人贖身不都只有一個原因。」 「可是少爺他……應該不會這樣吧?」 「別傻了,少爺也是男人呀。」 「那梁……不,離小姐怎麼辦?她是那樣符合少爺所立的所有條件……」 「少爺可能是想將如煙姑娘她們納為小妾吧。」 對話在命蓮開門拿早膳時被打斷,不過她們說的已夠離籬深感灰心了。 或許原來還有些希望,希望他在將她關入地牢中後會瞭解到自己的愚行,會馬上放她出來再逼她吐實,再與她大吵一架。只是隨著時間過去,她瞭解到希望根本是奢望。他根本不在乎! 她被囚在地牢中不吃不喝又不能動彈整整一晝日,同一時間他卻在覽煙樓同如煙姑娘她們過了一天,而且替她們贖了身又帶回宇文府。他的混帳行徑令她傷心不已。 不,她不會為他傷心,她只是……只是因為他將她囚進地牢而感到生氣。對!就是生氣!他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她只是生氣他將她囚進地牢,任何人遇到她這樣的情況都會發怒的。 對。宇文易與她一點關係也沒有,他愛怎麼做那是他的事,與她無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