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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米亞    


  「但你看起來似乎很高興。」

  這點她倒是沒有否認。「嗯。」

  嚴降昊揚起眉——他不喜歡她有超出他掌控外的情緒。

  他不太滿意的哼了一聲。「在高興什麼?」

  「就是、就是,」澄雨連續說了兩個疊詞後,才想起那句美國諺語翻成中文該怎麼說——「『沒事情就是好事情』。」

  嚴降昊露出一抹不屑的笑。「沒意思。」

  「各人有各人的快樂嘛。」澄雨微微一笑,她看得出來他的心情還算不錯。「有人不甘於平淡,但也有人認為平淡是福,不管是哪一種生活,風平浪靜都不算壞事。」

  他哼一聲,顯然不太苟同。「你覺得平淡是福?」

  「嗯。」澄雨一派恬然。「以前在學校的時候,雖然每天每天的生活都是一樣的上學、考試、自習,不斷重複,但卻很快樂,整天嘻嘻哈哈的,什麼煩惱都沒有。」

  嚴降昊下意識的覺得,澄雨所謂的痛苦及煩惱來自於他。

  如果她是這麼認為,那也是人之常情;她承受了他的喜怒無常、陰晴不定及大部分的負面情緒,但卻不知道原由。

  他喜歡她在身邊,但又忍不住要去憎恨她。

  因為她姓方,因為她的生命來自那兩個人,因為他是嚴家唯一殘存下一的血脈……

  他敏銳的反問:「你現在的煩惱很多嗎?」

  「至少,不能說是無憂無慮。」她的眼睫半垂,唇畔的笑意很淡。「拿澄風來說好了,以前只是奇怪,明明是手足,卻不同住一個屋簷下,長大了之後,才知道澄風是為了治病不得不留在東京。但是知道原因並沒有讓我比較好過,反而想得更多,如果病情惡化,全家就擔心得沒辦法睡,如果轉好,又怕這只是暫時性的……」

  「你弟弟生的是什麼病?」

  澄雨出現莫名其妙的表情。「我弟弟?」

  「你說的,澄風。」

  她一愣,繼而笑了出來:「澄風是女孩。」

  嚴降昊揚了揚眉。「女孩?」

  他明明記得照片中的人穿著鐵灰色男性襯衫,皮膚很黑,留著三分頭,有著極剛毅的眉眼,還穿了一鼻環、眉環,及數個耳環,爽快的笑容,摟人的姿勢亦十分熟練……

  「澄風那麼漂亮,你怎麼會以為她是男孩子?」

  「睜眼說瞎話。」語畢,嚴降昊放下吹風機,拿過梳子替她梳理長髮。

  鏡中的她正看著自己——就算他已將她鎖在他的黑暗王國中,但她的眼神仍舊明亮清澈,笑容中依然有著不滅的天真。

  「在想什麼?」

  「我、我喜歡你現在的樣子。」從鏡中,嚴降昊看到她微笑的神情。「如果你能一直像現在這樣多好。」

  笑容十分甜美,讓人想一嘗為快。

  抬起她的下顎,他的拇指滑過她的唇瓣……

  將她拉起,嚴降昊捧住她的臉頰,先是試探性的輕觸,接著吻住她的雙唇,與她的舌尖嬉紅。

  他的雙手開始往下,一手扶住她的腰,一手則探進毛衣中揉弄著她渾圓的胸部。

  澄雨的乳椒因為他的愛撫開始變得尖挺,衣衫也在他的撫觸中盡褪,纖細的胴體完全暴露在初春的冰涼空氣中。

  澄雨瑟縮了一下。「好冷。」

  「乖。」他更用力的捏了一下她的乳尖,在她嬌噫的瞬間將她往臥室中央的雙人床帶去,拉過羽被將兩人覆住。

  他的吻開始下移。

  下顎、玉頸、鎖骨,然後到她堅挺的乳房,咬嚙、深吮。

  他感覺到她的身體開始焦躁,就像他胯股間的反應一樣。

  撫著她勻稱雙腿,他的手慢慢往內滑去,技巧性地分開她的雙腿,在她的秘唇中慢捻揉捏,她的濕潤益發刺他的昂挺。

  他將她的腿分開……

  「窗戶。」澄雨蹙起眉心說明著她正壓抑川流湧上的快感。「窗戶還開著。」

  「不會有人看到的。」

  「可是……啊……」

  在澄雨想爭辯的時候,他的男性已長驅直入,讓她未完的言語化為一陣陣嬌哦。

  她的呼吸漸促,櫻口微張,臉頰因他的撫弄泛起紅潮。

  他的武器在她的幽口不斷進出,交合之處像火一樣的灼熱,在她的嚶嚀聲中,他的慾望更像野火燎原,促使他往更深處前進。

  「嗯……嗯……」

  他微微一笑——她終於還是發出了媚息。

  澄雨的壞習慣:她總是忍到不能忍,才會發出男歡女愛時的聲音。

  她覺得呻吟很丟臉,但她所不知道的是——女人在激情中咬著下唇的忍耐表情更讓男人興奮。

  澄雨的嬌喘不斷,她的手從緊抓著被單到攀附著他精實的背肌,身體也不自覺的拱起,好讓兩人結合得更深切……感覺到她的反應,他更放縱自己在她身上衝刺。

  刺眼的陽光中,無邊春潮漫漫,將他們淹沒。

  第八章

  因為時差關係,澄雨直到第三天才將身體狀況調整過來。早上九點清醒,已不會有任何不適的感覺。

  嚴降昊已經出去了,空曠的房子中只剩她一個人。

  他好像永遠不用睡——至少澄雨是這麼想的。

  每晚,在她入睡前總還能聽到他說話或是做事情的聲音;當她醒來時,他不是在書房看書,就是出去。飛機上也沒見他怎麼休息,當她因為時差而努力調整睡眠時,他卻不費絲毫之力就融入這個與台北相異的時空。

  他從來不會告訴她,他去了什麼地方,要怎麼找他……只剩一個人的房子很靜很靜,櫃子上整排厚重的英文書不是她所能閱讀的,因為她的英文能力僅能應付普通會話,還不到看電視打發時間的水準……

  對了,在台北時嚴降昊一向將鑰匙放在大門的小簷上,如果能找到鑰匙,她就不用老悶在這棟華美的公寓中了。

  她搬了張椅子到門口,果然見到兩把銅製鑰匙放在上面。

  換了衣裳,澄雨留了張紙條在柚木餐桌上,將隨身物品放入雙肩背名,按下電梯。

  可能是這棟大樓鮮少有東方人,門口四個年輕警衛看到她,居然同時露出詫異的表情。

  低聲商量過後,其中一個年紀較長的胖子走到她面前。「小姐,請問要幫忙叫車嗎?」

  「不用了,謝謝。」

  聽她說不,胖子的眉毛掀了起來。「你不會是要搭地鐵吧,小姐?紐約的地鐵是最不安全的交通工具。」

  地鐵?

  她連一條路都不認識,搭地鐵去哪呀?

  雖然覺得他們親切得有些奇特,但基於禮貌,澄雨還是回答了:「我只在附近走走。」

  胖子對她的回答滿意了。「公園很大,小心別迷路。」

  實在古怪。

  難道他們對每個進出大樓的人都這樣嗎?或者只因為她是東方人?

  胖子從櫃檯下抽出一張紙,恭恭敬敬的遞給她。「這是管理室的電話號碼,如果需要的話,請不必客氣。」

  她從綠色路標上知道自己站立的地方是西公園大道,而嚴降昊住的地方是一棟在陽光下閃耀著亮黃色的建築,巍然亦不失高雅;下半段是工整的方型,上半段則做成塔狀,饒是紐約的摩天大樓鱗次櫛比,但這棟黃色的塔式公寓仍讓人無法忽視。

  澄雨又看到另一塊標誌:中央公園。

  原來,她從大樓中看到的綠色就是紐約最大的人造公園。

  趁著綠燈,她步過車水馬龍的西公園大道,很從地置身於一片初春的青蔥中。

  風微冷,澄雨跟小棚內的猶太老人租了一輛腳踏車,踩著踏板在中央公園內前行。

  ***************

  約莫中午時分,澄雨在湖畔停了下來。

  湖面是似橢圓的不規則狀,沿著湖邊的是人行道,再來則是大片植有綠樹的草皮,草皮與人行道的交界處有一張張的木質椅,有些人選擇草皮席地而坐,也有些人靠在樹幹旁享受初春的氣息。澄雨向小販買了熱狗及紅茶後,選了一張椅子坐下。

  一個五十多歲的中老年人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他對澄雨一笑,澄雨也報以禮貌性的笑容。

  老人看著她,眼中有著慈祥與期待。「如果是你的話,也許,可以救得了他也說不定。」

  「誰?」老人說話怎麼沒頭沒尾的?

  「降昊。」

  澄雨一怔。「嚴、嚴降昊?」

  「怎麼,害怕?」

  「不是,我只是、只是……」連說了兩個只是,澄雨終於將心中的想法說出:「沒想到而已。」

  老人一笑,眼中有種她看不透的深沉。「你沒想到的事情還很多,丫頭。」

  「你是誰?」澄雨問。

  「我看著他長大的。」

  澄雨心念一閃!「你是朱寧寧的……」

  老人點了點頭。

  「她說你們住長島。」

  「特地過來看你的。」老人附在她耳邊悄聲說:「雙塔的警衛用一百塊就可以收買了,中央公園的警察也一樣好說話。」

  難怪警衛對她這麼古怪,一路上警察又多得不得了,原來……

  澄雨又好氣,又好笑。「既然你是看著他長大,又知道他住哪,為什麼不直接找他?」

  「降昊沒帶你回長島家中,就代表他不想你提早在我們面前曝光。」老人從長外套中拿出煙,自顧自地點了起來。「我知道寧寧找過你,不過,不管她說什麼,都別放在心上。降昊不喜歡寧寧,她嚥不下這口氣,至於降昊,他不在我的管轄範圍內,或說,他不在任何人的管轄範圍之內,他從小就不馴,不想做的事誰也勉強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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