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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迷蝶    


  這輛車毫無特徵可言,顯然,這是有預謀的襲擊。

  他的預感是對的,琬瑩的背景絕不單純。

  注意力回到何琬瑩身上,林子恩臉色大變,他嬌弱的小妻子臉色蒼白如紙,殷紅的液體已染紅了她雪白的頸項。

  該死!她又受傷了!

  林子恩迅速抱起受傷的妻子,奔向不遠處的跑車。

  這小妮子的腦袋還真多災多難,前些日子才跌傷了額頭,這會又跌破後腦勺,他得把她看緊點,否則哪時跌掉小命,只怕她自己還迷迷糊糊。

  「喂!小子,就算是垃圾也不能亂丟啊!」

  撞上哈比的倒霉自用小客車不得不停下來,後頭馬上接了一條車龍,喇叭聲不絕於耳,幸好今天是假日,車流量還不算高,否則台北市的交通因為「天外飛來一狗」而癱瘓,傳出去像什麼話?

  自用小客車上下來一個容顏韶麗,眉目娟秀的女子,忿忿地檢視了引擎蓋上丑不拉嘰、死了一大半的肉塊,正想朝著林子恩破口大罵,哪知他老兄卻匆匆地抱老婆走人,氣得她更是火冒三丈。

  她沒有邊開車邊左右張望的習慣,所以並不知道丟狗的不是林子恩,而是更早開溜的墨鏡男子。她順著「垃圾」飛來的方向瞄去,看到林子恩急著要送妻子去醫院,自然而然認定是他丟的。

  女子粗魯的喝罵聲未止,林子恩已發動車子飆馳而去,更令她杏眼圓睜、柳眉倒豎、五臟冒火、七竅生煙。

  「去你的,莫名其妙的爛貨,搞什麼飛機啊!要不把這堆垃圾丟回去,本姑奶奶的名字就讓人倒過來寫!」

  「姐——」前座的乘客也下了車,儂儂軟軟的詢問,「出了什麼事?」

  凌汐妍冷哼了聲,一把抓起引擎蓋上的「垃圾」,殘暴地塞進妹妹手中,氣呼呼地說:「采容,上車。」

  「姐,這個……」凌采容不知所措地愣在當場。

  「還不上車?」凌汐妍已坐回駕駛座,「砰」地甩上車門,顯然她心情非常不好。

  凌采容不敢吭聲,連忙坐上車。

  懷裡的哈比發出有氣無力的哀鳴聲,讓她的同情心頓時氾濫得無邊無際,她試探地問:「姐,狗狗好可憐,我們帶它去看醫生好不好?」

  凌汐妍餘怒未息地斥道:「看什麼醫生?我們要去丟垃圾!」

  第九章

  何琬瑩醒了!

  當她神智恢復清明時,週遭沒半個兒影子,最該守在病榻的林子恩不知去哪裡遛達,把妻子丟在病房自生自滅。

  茫然環顧四周,看不到丈夫,她一陣心慌,纖細修長的手指撫上胸口,赫然發現除了脖子上一道紅腫的刮傷外,別無他物。

  何琬瑩心中湧起一陣失落感,淚水滔滔而下,媽媽給她的長命鎖被搶走了,只因裡面裝有大夥兒用命換來的晶片。陰錯陽差的一摔,讓她把一切都想起來。

  想起「冠羽畫眉」、何敬軒和於毓,怪不得她對這兩個名字永難忘懷,原來他們是她的親生父母。

  也想起義父、威廉和米契——她的「前夫」。

  突如其然地想起自己有兩個丈夫,何琬瑩的心湖並沒有掀起驚濤駭浪,畢竟她險些喪身魚腹,重婚相形之下,已不值得大驚小怪。

  她並不是存心嫁兩次的,如今也不打算左右逢源,大享齊「夫」之福,既然自己曾向天地立誓,這輩子都是子恩的妻子,那只好向米契說聲抱歉。

  她要苦苦哀求米契體諒自己的處境,她連長命鎖也不要了,只盼望組織放她自由,讓她後半輩子和子恩長相廝守。也許局長也有心成人之美,否則他不會只要長命鎖不要人,既然特務沒把她逮回去,是不是代表「冠羽畫眉」已是過往陳跡?

  正當何琬瑩沉思默想時,病房外的值班護士叫道:「小姐,你不能進去,病人的丈夫交代過了,謝絕所有訪客。」「讓開!」關語眉亮出醫師執照,「我是醫師,為什麼不能進去?」

  值班護士依然不放人,「關醫師很抱歉,因為病人的丈夫交代過,除了是主治醫師外,病人暫時謝絕訪客。」

  關語眉見她不肯放行,乾脆不講道理,拽開障礙物直闖入房,有時候使用暴力是比較有效率的方式。

  何琬瑩望向門邊的不速之客,微微閃了神,是她哭得太凶以至於眼花了嗎?這個大眼睛的女子怎麼長得有點像她?

  關語眉也怔了怔,關劍塵沒跟她提過於敏和於毓的關係,沒想到子恩的新婚妻子,居然與她容貌肖似。

  她盯著床上蒼白的病人,森然問道:「你就是何琬瑩?子恩的妻子?」

  何琬瑩背上寒毛直豎,雖然不明就裡,不過她清清楚楚感受到來人的敵意。「沒錯,我就是何琬瑩。」

  關語眉哼了聲,「我叫關語眉,哈比是我的狗。」

  何琬瑩搖頭否認,「你錯了,哈比是子恩養的。」

  關語眉少得可憐的耐性用光了,怒道:「放屁!你是子恩的太太,他沒跟你講哈比是我的嗎?我托他照顧的!」

  血色慢慢從何琬瑩臉上一點一滴褪去,她只覺得心直直往下落,像是一直要落到深不見底的古井裡。

  子恩討厭狗,常跟哈比過不去,卻還是願意照顧它,為什麼?她問過自己這個問題,卻一直找不到答案。

  難道說是因為狗主人在他心目中佔有一席之地,重要到讓他為她打破自己的慣例也在所不惜?他為什麼那麼在乎關小姐?

  何琬瑩內心深處,突然間感到了極大的恐懼,但又不敢深入去探究,整個人有說不出來的煩躁惶恐。

  神經特粗的關語眉沒察覺她的出現已經造成何琬瑩極大的恐慌,怒目相向的指責,「都是你害哈比被人丟到快車道上,撞得骨頭都散了。」

  何琬瑩驚呼一聲,「哈比受傷了?很嚴重嗎?」

  「省省吧!少在那邊假惺惺,裝給誰看啊?」關語眉指著她罵道:「要不是因為你,哈比怎麼會被兇手扔到大馬路上?獸醫說它治不好了!」

  說到傷心處,她像個孩子般嚎啕大哭,悔恨不已,早知道就不該帶哈比來台灣,不該把它交給子恩,就不會發生今天的憾事。

  可話說回來,這也不能怪她,千錯、萬錯都是別人的錯,關語眉替自己找藉口,她哪知道子恩會放一堆名門、淑媛不娶,偏偏娶個麻煩製造者!

  兇手是衝著何琬瑩來的,哈比是為了保護她才受傷的,關語眉愈想愈覺得道理站在自己那邊,都是這掃把星害的!都怪她!

  何琬瑩泫然欲泣,咬著唇問:「獸醫說哈比……」

  關語眉不讓她說完,「若不是一個姓展的女獸醫幫忙,哈比死定了,這次它不僅後腿、前腿斷了,肋骨也斷了,毀了……」

  她沒勇氣複述一遍展冷翡的診斷,捶胸頓足,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大哭。

  在路上,矢志要把「垃圾」丟回去的凌汐妍拗不過妹妹的苦苦央求,不情不願地對著摩托羅拉最新型的聲控手機喊了聲,「狗菩薩!」

  接到電話的展冷翡提著藥箱趕來替哈比治療,要不是有她,哈比還不只斷腿、斷骨,連小命也要斷送。

  林子恩看哈比傷勢著實嚴重,只好打電話通知關語眉。驟接噩耗,薛綾甄生怕關語眉受不了打擊,和丈夫帶著剛出生的小女兒陪她一同北上,順便替女兒關永葳向林子恩討份見面禮。

  何琬瑩見關語眉哭得聲嘶氣竭,寬慰她說:「吉『狗』自有天相,哈比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別太擔心。」

  關語眉吸吸鼻子,「少在那邊說風涼話!我問你,那個丟哈比的兇手在哪裡?我要開砂石車把他從頭到腳輾過去。」

  何琬瑩沉默以對,那墨鏡男子是中情局特務,身份絕對不能曝光,真對不起哈比,這次不能替他討回公道。

  關語眉見她不肯回答,威脅說:「你敢不講,我打你喲!」

  何琬瑩把心一橫,不能講就是不能講,她可以理會關小姐心中的恨,她也惱、也怨,卻無計可施。

  曝露特務人員的身份,等於是出賣組織,中情局雖然比蓋世太保人道,對付叛徒的手段卻差不到哪去,絕對是血腥暴戾、兒童不宜。

  關語眉揮舞拳頭怒吼道,「不講嗎?那我就把帳算到你頭上!」

  何琬瑩瞑目束手,任憑關語眉宰割。刀板上的魚也會蹦幾蹦,做垂死的掙扎、她卻完全沒想要自衛,更遑論反擊。她彷彿不勝其寒地打了個寒顫,拼著挨上一頓粗飽的拳頭,一心只想速速打發關語眉這瘟神離開,愈快愈好。

  看到關語眉的容貌後,一個可怕的假設逐漸在她腦中成形,子恩娶她,是因為她是何琬瑩?還是因為她像關小姐?

  她悲哀的發現,自己沒有勇氣找出問題的答案。

  「語眉,不准亂來!」

  關劍塵看到小妹欺負臉上白得沒半點血色的病人,不由得怒氣衝天,若不是薛綾甄拉住他,只怕已上前痛扁她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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