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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 孟芷 籐井徹慢條斯理地撣撣沾上身的塵灰,在眾人猜測他會有何反應的目光中,他抽過巫蝶衣手中的黑布。「好!我當鬼。」 他的話敦眾人再度逸出驚訝之聲。 已綁上黑布的籐井徹,性感嘴畔噙著邪笑,低聲數著:「一、二、三,開始。」 朱葛被主子怪異的舉動嚇壞了,轉頭看嚴易滿臉的幸災樂禍,一氣之下,圓滾的身軀衝上前,豁出去似地狂打著嚴易。 「哇……嗚嗚……都是你啦!主子一定是生氣了……完蛋了啦!」 煩死人了! 嚴易一火大,將撲到身上的朱葛推出去。「滾開!」 朱葛一路退跌,不小心撞上巫蝶衣,纖弱的巫蝶衣止不住腳步,牢牢往籐井徹敞開的懷中倒去。 「我贏了。」籐井徹揪下布條,瞅著懷中的巫蝶衣,令人不解的邪笑越加擴大。 除了葉米兒搞不清楚狀況甜甜笑著外,其餘在場的每一個人皆是怔愣的模樣。 「米兒玩遊戲贏了,可以得到姨的親親。」 巫蝶衣雙眼瞠大,潤亮唇兒微張,對葉米兒補充的話滿是詫然。 「好。」籐井徹勾笑,瞬時被她的芳容勾動心弦,理智瓦解,低俯下頭,攫吻住她的嬌嫩。 邪魅的舌尖在她唇內恣意撩撥、翻攪,掀起一波波的勾惑、騷動。 許久,他滿意地睇視著紅著臉,神情迷茫的巫蝶衣。「這是我應得的禮物。」 大夥兒早巳被嚇得不知該如何動作,僅有朱葛在聽見主子飄出這句話時,當場哀嚎起來。 完蛋了! 主子一定被他們氣到怒火濤天,不然不會做出如此反常的舉動…… * * * 為什麼下午時籐井徹會在眾人面前吻她? 為什麼那雙湛綠眸子老是用一種莫名灼熱的目光瞅著她? 紊亂無解的疑慮不停地盤旋於巫蝶衣腦海,手中雖彈奏著優雅輕妙的琴聲,可是她的心一點也不平靜。 坐在她身畔學彈琴的葉米兒,一直好奇地盯著巫蝶衣:心思也沒擺在彈奏上。 「舅為什麼要咬姨?」不加掩飾的直接問話,讓巫蝶衣頓時彈錯一個音。 「米兒……」巫蝶衣皺眉思索,不曉得該如何向小女孩解釋。「那是因為……因為……」 葉米兒小小的腦袋充斥著下午的畫面。想不到舅所謂的禮物就是啃咬姨的嘴巴,還咬了好久的時間喔! 「舅明明贏了遊戲,還和朱葛一樣沒風度。」支著下顎,葉米兒皺鼻,有些生氣舅搶了她心愛的姨。 心煩意亂下,巫蝶衣索性停下彈奏的動作,偏頭對葉米兒笑了笑。 「安姨也會咬舅的嘴巴,不過舅不像姨被咬時一副呆呆的模樣,舅都會很不高興地把安姨推開。」 「安姨?」 「舅的未婚妻。」葉米兒提論到安娜時,眼兒閃過一絲懼意。「安姨說是因為喜歡舅才會偷咬他。那麼,舅也是嗎?」 原來籐井徹早已有了未婚妻…… 巫蝶衣心房頓時沈悶悶的。「什麼?」 「舅會咬姨的嘴巴也是因為舅喜歡姨嗎?」葉米兒單純地分析。 一個驚嚇,巫蝶衣的手敲上琴鍵,突兀的琴音驀地響起。 「不!怎麼可能……不可能的。」巫蝶衣尷尬一笑,慌亂地否認。 籐井徹近日來莫名其妙的舉動,是因為……他喜歡上她了嗎? 不!絕對不可能。 籐井徹明明清楚他們倆立場敵對,怎可能會喜歡上她? 連忙打住自己胡亂的猜測,巫蝶衣繼續澄清。「米兒誤會了,籐井先生既然有未婚妻了,就絕不可能喜歡上我的。」 「喔。」葉米兒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慧黠的眼睛一轉,不意瞧見站在門口的人影。「舅。」 隨著她的叫喊,巫蝶衣訝然抬頭,忙亂地起身站立,卻不慎打落架上的琴譜。 籐井徹邁開腿走來,彎腰拾起地上的琴譜。「米兒想學琴?」話雖是對葉米兒說道,但炯亮的眸子卻直勾勾地瞅著巫蝶衣。 「嗯!朱葛說姨之前是一位很優秀的鋼琴老師,如果米兒跟姨學的話,肯定很快就學會了。」葉米兒視線在他們兩人之間來回游移,感覺舅和姨好像怪怪的。 怎麼他走路都無聲無息的?他突然出現在琴室,不曉得剛才她與米兒的對話是否被他聽見了? 藉著撥弄髮絲的動作,巫蝶衣躲開那炙人的眸光。 「米兒說錯了。」他低啞的聲音隱約有絲笑意。「舅不是咬姨的嘴巴,而是品嚐。」著實露骨的言語啊! 「品嚐?」葉米兒更加困惑,開始覺得大人的世界很複雜。 他都聽到了! 巫蝶衣瞠大眼兒,臉上染著羞意。 「上床睡覺的時間到嘍,米兒乖,早點去睡覺。」邪邪漾笑,籐井徹將葉米兒抱下琴椅。 「舅晚安,姨晚安。」葉米兒在籐井徹頰上一吻,乖乖聽話,回房睡覺去。 待葉米兒離開後,琴室靜得讓巫蝶衣覺得尷尬。「你……」 「想知道我為何吻你?」籐井徹狀似隨意地問著。 「你到底在玩什麼把戲?」被猜中心事,巫蝶衣羞怯地絞著雙手。 籐井徹輕哂。「我還以為你夠平靜,原來小小一個吻就能讓你心慌意亂?」魔佞的手指溜上她粉頰,恣意遊走。 「什麼意思?」她往後退離一步,保持著安全的距離。 「個性一向淡然的你,生死都不畏懼,仍能微笑面對,怎麼?現在才單純一個吻,你的冷靜呢?怎麼不見了?」見她臉上沒有慣常的笑紋,籐井徹笑得好生得意。 她那抹溫婉的柔笑,每每讓他覺得自慚形穢。她的冷靜、她的泰然是多年飽受噩夢折騰的他無法擁有的。 他承認他嫉妒巫蝶衣的開朗、樂觀,但可不願意承認會親吻她是因為對她的悸動和渴望。 定眼瞧他好一會兒,巫蝶衣才歎息地說道:「你真像個無理取鬧的小孩,愛用惡劣的方式來證明自己是個強者。」 「你很瞭解我?」籐井徹不怒反笑,雙臂盤在胸口。「我想……你不會是對我感興趣了吧?」 「才沒有,少胡說了。」巫蝶衣連忙否認。 「是嗎?」籐井徹掬起她胸口前的項鏈,按下暗扣,他與葉米兒的合照乍現。「如果你對我沒有任何興趣,為何不把項鏈還給米兒?」 巫蝶衣怪異地望著他,隨後嫣然淡笑。「你挺會自作多情的,我留著項鏈是因為米兒要求,並不是想收藏你的照片。」 「嗯?」他突然伸出手描繪著她的笑痕,呢喃著。「原來是我多心了啊……」 這男人怎麼老是對她做些逾矩的動作? 巫蝶衣心扉因他輕柔的動作而慌亂,但她努力穩住聲調說道:「是的。我從沒忘記自己特殊的身份,我絕對不會讓自己犯下不該犯的錯誤。」譬如,愛上他…… 籐井徹手指一僵,探研地瞅著那張清麗素顏。 她天殺的說得對極了! 實在不該讓自己犯下不該犯的錯誤…… 莫名的煩躁剎那間洶湧襲來,此刻的他更加厭惡她臉上的笑了,雙手分別捏住她粉腮,用力往兩旁拉開,恣意揉捻,惡狠狠地威脅著。「該死的!以後不准再這樣笑,否則我殺光巫家人。」 巫蝶衣一陣愕然,她的笑又礙著他什麼了? 第四章 時節徐緩步入冷冬,凜冽寒氣讓體弱的葉米兒不小心染上感冒,發著高燒。 半夜時分,「意軒閣」請來家庭醫師替葉米兒打了退燒針,眾人折騰了一整晚,直等到米兒的體溫降下,才鬆了口氣。 由於嚴易送家庭醫師離開「意軒閣」,朱葛則被籐井徹派至香港處理幫務未歸;遂只剩下籐井徹、巫蝶衣與昏睡中的葉米兒三人,整間屋子更顯靜謐。 巫蝶衣擰了濕毛巾,動作輕柔地敷在葉米兒額上,細心照料著。 確定葉米兒並無大礙後,籐井徹漸漸舒展攏蹙許久的眉頭。他安靜地坐在一旁,與巫蝶衣一同陪伴著葉米兒。 緊凝著巫蝶衣滿臉的嫻雅柔情,一瞬間他竟恍似陷入漩渦般,無法自她身上轉移視線。 「為什麼你對米兒那麼好?」籐井徹放輕音量,突然問道。 當她知悉葉米兒遺忘自己母親已逝的事情時,她並無拆穿眾人編織多年的謊言,反而安慰葉米兒說:「終有一日,媽媽會回到你身邊,你並不是沒人要的小孩。」 這段日子以來,明眼人都看得出巫蝶衣是真心疼著葉米兒,當葉米兒臉上有絲憂鬱,她便會溫柔地撫慰葉米兒,努力開導她。 她的反應讓籐井徹煞是不解。 難道被逼迫交出「鈦魔晶」以救活籐井凝,她不會痛恨「武籐組」的人嗎?她甚至極為愛護凝凝的孩子! 她,究竟是什麼樣的女人? 巫蝶衣憐愛地撫著葉米兒的鬈發,眼眸凝聚柔波,溫婉地一笑。「米兒值得讓人疼愛。」 那道柔光霎時筆直射入籐井徹的胸臆間,心臟微震,來不及細想便立起身子,趨近她身畔,汲聞她專屬的清雅玫瑰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