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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孟芷 他放不掉弒妹的記憶,就永遠無法逃離陰黑地獄,注定痛苦一生。就算他擁有了被世人歌頌多麼偉大的愛情,也只是在地獄裡多背上千斤重的枷鎖罷了。 「回答我的問題!」籐井徹放大音量,堅持要得到答案。 「你想聽到什麼答案?得到了答案又有何意義?」她咬著下唇。 籐井徹沈默,眸色暗沈了。 「算了,讓我們之間退回原點好嗎?」 他伸出雙臂,猛地將她擁回懷中,望著她清澈的水眸,目光一擰,拳頭掄緊。「你做得到?」 她掩下眸,沒有回答。 「我做不到!」他瘖啞著嗓聲。 他曾經試著漠視她,但屢次失敗無效。 「那麼,就從現在努力學習,我相信終有一天能遺忘的。」 她相信時間會逐漸擦去記憶,直到曾有的悸動淡得如夢境般不真實,便會開始遺忘了吧…… 籐井徹重拳打上她身後的牆壁,悲憤地低吼。 他真的能忘記第一次深愛上的女人?! 巫蝶衣垂下眸子,彎起淺笑的唇滿是無形的苦澀。 驀地,籐井徹頭一俯,吻住她的唇,企望破壞那抹礙眼的笑。 她推拒著他的胸膛,不願讓彼此間陷入更深的泥淖。 他熨燙的舌尖撬開她唇瓣後,恣意在檀口內刺探,狂肆地企圖軟化她的抗拒,鐵臂緊緊地將她鎖在懷中。 酥麻的電流竄過全身,巫蝶衣雙腿一陣虛軟,只能靠他的支撐站立。感受到他身上散出的絕望沈痛,她逐漸停下反抗,怯怯地回應著他。 炙火燎原,兩人之間漫著激狂情愛。 籐井徹沈吼了聲,沿著她粉腮、下顎一路吮到纖頸,大掌悄悄移位,探進她衣內揉撫柔嫩肌膚。 「不……」她頓時驚醒,推拒著他。 不可以! 不能把一切搞得更複雜! 接受她的拒絕,籐井徹抽回手,性感唇瓣重新回到她唇上,用力地在她唇上嚙啃,直到兩人嘗到血腥味,他才慢慢地放開手,退離幾步。 唇辦傳來的刺痛,巫蝶衣自迷茫中醒來,伸手輕掩。 「有些記憶烙上心扉,是怎麼也抹下去的。」他輕聲說完,便轉身離去。 巫蝶衣跌坐在床沿,遏止不住的淚水汩汩而下。 * * * 三天過後,聖誕節到來。 巫蝶衣坐在鞦韆上,眸光停在前方正忙著佈置聖誕樹的兩人身上,神思卻飄得好遠。 她來到「意軒閣」也三、四個月了,在魔藥的控制下,體內熾疼難受的頻率日益增加,「鈦魔晶」的魔力好似慢慢地甦醒,這是否也代表著舉行儀式的日期逼近,而……她的性命,終將走到了盡頭? 想到此,巫蝶衣垂下眼睫,幽幽地歎息。她並不是怕死,而是……割捨不下這幾個月來盈滿心頭的依戀呵。 她輕輕晃著座下的鞦韆,盼撲面襲來的冷風能讓自己清醒些。 「好了,最後掛上燈飾點綴,夜晚就能感受到那股繽紛浪漫的氣氛了。」嚴易在樹上東塞西掛的,替葉米兒佈置出一棵漂亮的聖誕樹。 「還有我的大襪子!」葉米兒手拿織滿花紋的棉質大襪子,努力踮起腳尖,想將它掛在最高處。 第一次過聖誕節,她已經偷偷在襪子裡頭塞了紙條,希望聖誕老公公送給她所想要的禮物。 好不容易掛好了大襪子,葉米兒興沖沖地小跑步到巫蝶衣身邊。「姨,你說聖誕老公公真的會送禮物給米兒嗎?」 「那要看你今年有沒有做乖小孩呀,如果有,聖誕老人就會駕著雪橇,送來米兒最想要的禮物。」巫蝶衣褪去愁緒對她溫柔地笑著。 「那米兒是乖小孩,可以得到禮物了。」她拍著手,滿臉興奮。「姨,那你呢?你想跟聖誕老公公要什麼禮物?」 「姨是大人了,聖誕老人不會送禮物給姨的。」巫蝶衣笑著搖頭。 「是嗎?可是舅也已經在紙條上寫了想要的禮物了啊,姨你也去寫嘛!」 籐井徹居然也玩起這誘騙小孩子的遊戲? 拗不過她的要求,巫蝶衣只好點頭。「好吧!」 這時,一整日未見蹤影的朱葛,駕著黑色高級房車徐緩地駛進「意軒閣」,停穩車子後,他態度恭敬地打開後車門。 一名女子動作優雅地跨下車來,身上裹著厚重的羊毛大衣讓她顯得更為嬌小。原本筆直邁向門口的步伐,在瞄到一旁熱鬧的景象時停了下來,略施薄妝的臉龐染上疑惑。 「安娜小姐?」跟在後頭的朱葛,對於她的舉動發出疑問。 安娜刷得根根分明的睫毛一揚,沒有回應朱葛,腳跟一旋,往右側擺放聖誕樹的位置走去。 淡掃了裝飾華麗的聖誕樹一眼,安娜嘴角輕輕佻起,逸出嬌細的嗓聲。「籐井家何時也流行起歡慶聖誕節了?」 突來的話語,讓巫蝶衣他們三人紛紛停下手邊的動作,抬頭望向安娜。 坐在巫蝶衣身畔的葉米兒,在瞧見來人時身子立刻緊繃,悄悄地往巫蝶衣身後靠攏。 安娜的目光從聖誕樹慢慢地移到巫蝶衣身上,見到巫蝶衣清麗絕色的面貌,怔愣了一下。「她是誰?」 「呃……」朱葛搔搔腦袋,湊近安娜耳胖低喃幾句。 心中的疑惑獲得解答,安娜點著頭,若有所思的眼仍緊盯著巫蝶衣不放。「原來是她。」 迥異於安娜高貴不可侵犯的模樣,巫蝶衣反倒親切地對她彎起淡笑,微微頷首。 「現在『武籐組』都是這樣對待階下囚的?儼然像來度假一般,還能一同慶祝聖誕節?」柔細的語音充滿譏諷。 對於她不加掩飾直接顯露的厭惡感,巫蝶衣感到愕然。 她是誰? 為何看她的目光充滿了不友善? 「米兒?」安娜終於注意到躲在巫蝶衣身後的小女孩,倨傲的臉逐漸泛開笑意。「好久不見,你長大了。」 葉米兒被點到名仍默默不語,惶恐的眼不敢直視安娜,小手死命地揪著巫蝶衣的衣擺。 蓄意營造的熱情得不到回應,安娜尷尬地向一旁的嚴易發飆。「一年未見,嚴易,連你都忘了我嗎?真是一點規矩也沒有。」 「安娜小姐。」嚴易淡喚,冷傲的臉卻找下出一絲熱切和恭敬。 安娜? 她就是籐井徹的未婚妻?好美的女子啊!巫蝶衣怔愣,感覺心窩好似針扎般的痛苦。 沒人願意搭理安娜,眾人之間瀰漫著僵冷氣氛。 「咳!」朱葛清清喉嚨,打破沈謐。「安娜小姐,主子已經在書房等著您,我們走吧!」 「嗯,走吧。」安娜高傲地應了聲,臨去之前還深深望了巫蝶衣一眼。 * * * 待安娜走進充滿歐式古典風味的書房,朱葛體貼地關上門板後便離開,留給他們私人空間。 「阿徹。」 專注於監視螢幕的籐井徹聽見她的叫喚,「啪」地一聲切掉了螢幕上的畫面。 「你提早了三天。」籐井徹語氣淡然,絲毫沒有戀人所謂小別勝新婚的熱情雀躍。 「因為我太想你了,所以決定早點來台灣。」安娜臉上掛著害羞的笑,濃濃的思念暈化在眼裡。 「嗯。」籐井徹應了聲,逕自低頭審查「武籐組」各地分舵傳來的近況報告。 「阿徹,已經半年不見,難道你一點都不想我?」她頗覺傷心,咬著下唇,淚水迅速盈滿眼眶。 斂緊劍眉,籐井徹淡漠地說:「我在忙。」 眸底的淚水急速退去,安娜溫柔地開口。「那我不吵你,等你忙完。」 她轉身在牛皮沙發坐下,愛慕的目光一秒也沒有離開過籐井徹。 安靜片刻後。安娜瞧他疲累地合眼休息,放輕腳步,悄悄地移到他身後,白皙素手探上他太陽穴方位輕輕揉按起來。 按摩了一會兒,她手慢慢地在他刻鑿完美的臉龐撫摸著,側轉了身,在他大腿上親密坐下。 籐井徹仍閉目休憩,對抄懷中軟玉溫香的身軀,毫不心動。 「阿徹,我好想你。」安娜在他耳畔呵氣,輕聲呢喃。 雙臂環上他頸項,她精緻的嬌顏埋在他懷中,汲聞他的氣息,溫熱的香舌挑開胸扣,探入結實的麥色胸肌。 「我好愛你……」說著愛的宣言,安娜主動地吻上他兩片唇瓣。 籐井徹宛如處於沈眠狀態,沒有回應她媚誘的熱情,任憑她親吻著他。 「你還是沒變。」得不到他的回應,安娜拉開身子,憤恨不滿皆寫在眼中。 這男人雖然是她的未婚夫,可是這六年來,他從未主動碰過她一次、對她說句愛她的話。 對於他冷情傷人的態度,讓她好恨他……可是同時,她也深深愛著他,已經愛到無法自拔的地步。 察覺自己竟像怨婦般的抱怨,安娜轉換臉色,掛滿微笑。「算了,無論你有沒有改變,我還是那麼愛你。」她另找話題。「起死回生的儀式準備得如何?」 瞧籐井徹胸前起伏的頻率來看,分明處於清醒狀態,卻對她的疑問充耳不聞。 安娜壓抑竄上的怒氣,努力平順呼吸,再度問著:「我見到巫蝶衣了,怎麼這回需要你親自待在台灣坐鎮,監管一個沒啥本事的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