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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孟羽    


  「我……我不是來同你喝酒的!」穩住顫音,江玫攢著眉盯著他。

  「何必搞得緊張兮兮的?喝口酒鬆弛一下緊繃的神經,我會一五一十的告訴你一切事情。」他哄著她。

  江玫為了趕快得知事實真相,便隨便啜飲一口,然後抬起頭來等候著他的說明。

  「其實事情再簡單不過,只不過是隨便耍了個小手腕罷了!」

  「你這話什麼意思?」

  石景光悠閒地往椅子躺去,陰陰的扯動唇角。「我收買了記者和一些評論家。」

  「果然是你!」江玫氣憤的大叫。原本她是有猜疑過石景光,可是仔細一想,他沒有理由要毀了自己負責的舞團呀!何況他也不記得前世的恩恩怨怨,更不可能與吉爾作對,所以她否決了這個猜想。

  結果,沒想到真的是他從中搞鬼!

  「果然?你懷疑過我?」眼一瞇,石景光愈來愈困惑,也愈來愈好奇,為什麼江玫似乎認識他?而他卻一點印象也沒有,到底為什麼呢?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就算你存心毀了我,也不該波及吉爾呀!」不回答石景光的疑問,江玫顫著手質問他。

  「為什麼?嗯?為什麼呢?」他陷入沉思,一會兒又笑起來。「我竟然也不知為什麼耶!反正我就是看吉爾不順眼!反正我看到你們在一起就是不舒服!」

  他的話讓江玫心臟緊縮,瞬間額頭又滲出冷汗。沒想到轉世投胎,石景光雖然完全沒了前世的印象,但對吉爾和她的憎恨卻蟄伏在內心深處,一遇上他們就本能的想毀了他們,難道這真是掙脫不了的宿命嗎?這真是糾纏難理的因果嗎?

  他恨她背叛了他、他恨他搶了他的女人,但……他已親手殺了她,還不夠嗎?讓她在煉獄裡獨自痛苦的受折磨,這些還不夠嗎?

  為什麼不放過她?

  她又惶恐的顫抖身子,往日的悲傷一幕幕的躍進腦海,她痛苦的閉起眼,覺得腦袋昏沉,她再睜開眼卻只見一片霧濛濛,困惑的搖晃頭顱,想讓自己清醒些,卻猛地昏厥過去。

  ☆  ☆  ☆

  她是回到了煉獄還是上了天堂?

  整個人輕飄飄的,思緒也無法清晰。

  吉爾呢?她是不是又變成孤獨一人,獨自在陰陽界裡徘徊?

  但……她覺得有人碰觸著她呀!那麼她不是一個人,而且吉爾就在她身邊?

  放心的鬆弛神經,她伸出手摸索著身邊的人,然後緊緊將他摟住。這輩子她再也不鬆開手,再也不離開吉爾了!

  她可以忘了前世的苦,但她不能忘了今生的夢!

  他吻著她,而江玫也回應著,然後思緒一點一滴的聚攏,她緩緩睜開了眼。

  朦朧中,她看見了吊著水晶燈的天花板,腦袋呆滯了一會兒,想不起來這是什麼地方,直到看清吻著她的人影時,她才瞬間回神,驚駭的奮力推開他。

  「啊!滾!滾開!」她慌亂的揮舞著雙臂。

  江玫像見到惡鬼一般的模樣教他惱怒得咬牙切齒。難道他就真這麼可怕嗎?

  厭惡的抹著嘴巴,江玫沒想到剛剛竟會是石景光在吻她,這讓她覺得噁心、想吐。

  她不想跟他有任何的牽扯呀!那無情放了一把火燒了她的人!她到現在還感受得到火焰燙燒皮膚的疼痛,她到現在依然時常被那肉骨燒得啵啵響的聲音嚇得無處可躲。

  她不要跟這惡魔有任何一絲一毫的接觸,她不要呀!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石景光氣憤的抓住她的雙手,制止她拚命抹擦嘴唇的舉動。難道她就這麼厭惡他?

  「你放開我!放手!」江玫慌亂的縮起身子,迅速的瞄了室內一眼,才發現他們還待在辦公室裡,但石景光已將燈光關掉,只點上了極富情調的燭火。而她竟躺臥在沙發上,這讓江玫納悶的深吸一口氣。

  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怎麼會突然昏迷?又怎麼會躺在沙發上?

  啊!莫非……酒裡加了迷藥?!

  意識到這可怕的事實,江玫更加恐慌的拉緊自己的衣物,將自己縮得像一顆球。

  「該死的!我一向要什麼有什麼,沒有一個我看上的女人我得不到!唯有你……該死的!唯有你如此教我覺得挫敗!」

  更無法理解的是,他竟對她著迷不已,迫切的想不顧一切得到她。結果她卻用這種態度回應,簡直是踐踏他的男性自尊!

  氣惱極了,石景光傾身抓住江玫,然後壓住她蠢蠢不安的身子,蠻橫的攫奪她戰慄蒼白的唇瓣。

  「啊!你住手!」

  這人依然是惡鬼一個!

  江玫慌了心神,只能狂亂的抵擋,猛踢著眼前的男人,希望將他趕離自己身旁。

  但他執意不罷休!

  混亂中,江玫伸手碰觸到酒瓶,在無法思考的情形下,她拿起酒瓶就往石景光的頭上砸過去。霎時,酒瓶破了,石景光痛苦的低鳴一聲,酒液順著他的頭臉流下,他痛得摀住撞擊處,踉踉蹌蹌的退了好幾步,跌到桌邊,剛好撞翻桌子上的燭台,蠟燭適巧倒向他的臉,一碰觸到酒液立刻燃燒起來。

  「哇!好痛!好痛!」

  紅熾的焰火輕快的跳躍著,他受不了臉上的劇痛在地板上翻滾,一面發出淒厲的叫喊。

  眼前可怖的景象讓江玫嚇得呆若木雞,她的心跳漸漸失速,遙遠的記憶又擠壓進腦海中,似乎執意將她拖往那黑暗的底層。

  她喘著氣,卻愈喘愈覺得快要窒息了……

  ☆  ☆  ☆

  狂吼聲在病房內迴盪,走廊上一群人正交頭接耳的在討論著突發的狀況,他們沒想到由記者會回到舞團時,竟會看到那麼可怕的畫面。

  珍妮佛由病房內走出來,一直走到吉爾面前才停下腳步。

  她抬起頭來瞪視著他,眼裡飽含譏笑。「他一直怒喊著是江玫燒了他的臉。」

  吉爾不語,只是神色更黯淡了。

  珍妮佛瞧他這副失神的模樣,只是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然後轉身走向外頭。「我要去報警!這下江玫肯定完了!」

  「她怕火……」

  「呃?」

  吉爾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珍妮佛停下腳步,納悶的回身看著他。

  「她很怕火,也就是說我不認為她有那個膽子向景光縱火!」前世遭受浴火而亡,害怕火焰是正常的,而且他記得上星期他生日時,蛋糕上插了蠟燭,江玫一直躲得遠遠的,直到他吹熄了燭火,她才敢回到他身旁。

  這樣一個懼怕火光的人哪有可能會縱火呢?!簡直是無稽之談!

  「不是她?哼!吉爾,你別再袒護她了!自從你帶她進舞國之後,瞧瞧,我們出了多少事?舞團的公演被批判得一文不值,現在連景光都出事了,你難道還看不清事實嗎?那女的留不得呀!」說罷,珍妮佛又轉身準備前去報案。她一定得把握這次機會除掉江玫那個討厭鬼才行!

  「珍妮佛,依我的判斷,恐怕是景光趁著大家都不在的時候意圖對江玫不軌。如果你執意報案,那等我弄清楚事情真相後,我絕不善罷甘休!」

  吉爾的聲音雖低沉,卻挾帶不可藐視的威嚇,讓珍妮佛倏地僵硬雙腿。

  吉爾說得沒錯,如果……如果真是那可惡的石景光先輕薄了江玫,而她只是自衛,那……報警可就不是明智之舉了,可會牽累到她和她老爸的名聲耶!

  再說,依石景光那風流性子,他確實有可能如吉爾所說的侵犯江玫在先呀!

  實在有夠可惡的!大好的機會卻無法利用!

  珍妮佛咬牙切齒的握緊拳頭,不甘願的放棄了她原有的念頭,然後懊惱的轉身走回病房。

  等石景光醒了之後,她一定得好好的逼問他!

  ☆  ☆  ☆

  不知道發生了這樣的事後,她怎麼樣了?

  人還好嗎,有沒有受到傷害?怕是又嚇壞了吧!

  吉爾急慌了心,他一直沒看到江玫的人影,在他離開醫院後,他先在舞團的練習場尋找了一會兒,始終沒有她的蹤跡。

  懷著一顆著急的心,吉爾又立即返回家中尋找,好不容易才在更衣室裡瞧見她用被單裹住自己縮成一團的模樣。

  她恐怕真是嚇壞了,教人不禁心疼。

  「玫!」

  沒得到她的回應,他快步趨近,只瞧見纖細的身子抖動得厲害。

  「玫?」吉爾立即蹲下身抱住她,將她帶出更衣室放置在床鋪上。她卻依舊沒反應,只是不斷的發抖。

  「你怎麼了?是我呀!吉爾!」

  掀開她身上遮掩的被單,她的臉色蒼白得毫無血色,雙眼緊閉,將他隔離在她的意識之外。

  這詭異的現象讓吉爾揪緊了心,他認真的盯著她,恍然大悟她已陷入昏迷中。

  為什麼?摸了摸她的額,並沒有發燒的跡象,低頭貼近她的左胸,卻被她那如擂鼓的心跳聲給震懾住了。

  冷汗浸濕了她的衣服,她的神色痛苦而無助。這表示……她陷溺在惡夢中,無法清醒?!

  「玫!醒過來!」吉爾拍打著她的臉頰,希冀將她喚醒,但卻絲毫沒有作用,江玫仍然昏迷不醒,只是不斷的發出痛苦的呻吟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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