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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孟薰(花暖)    


  看起來簡直就像小變態!

  「老婆!」夏爸爸寒毛直豎,連忙討救兵。

  「橘兒,媽媽剛剛說那個是古時候的禮貌,現在我們不需要了。」夏媽媽覺得她現在真是既沈重又無力,索性草率地解套,順便把話題轉回來。「現在我們女生應有的禮貌又不同了。現代的基本禮貌是知道說什麼話得體、什麼話失禮。」

  「喔。」

  「像你這樣一直把結婚掛在嘴邊,就很失禮。」夏媽媽交代著。「女生要等到長大,有男生跟你求婚,而你也答應的時候,才可以告訴大家:『我要結婚』。」

  「對。」夏爸爸連忙補充。「還要我答應、媽媽答應才可以。」

  只要我不答應,誰都不能搶走我的小寶貝橘兒!

  夏爸爸老謀深算的布下暗樁。

  「喔。」夏橘兒點點頭,當作明白了。

  儘管不能說出口,但一直到二十四歲,夏橋兒還是沒改變過她遠大的志向。

  對!她要結婚!她就是結婚!

  當初高中畢業,她就跟爸媽商量過終身大事,可是馬上被諸多理由駁回。

  「你沒有對象。」雖然不知道這有什麼好高興的,不過媽媽表情十分得意,直指重點。

  「男生也是會看學歷選新娘的,你要多多充實自己才能找到條件好一點的另一半。」爸爸摸摸鬍子,佯裝理智,實則瀕臨崩潰邊緣地對女兒分析。「而且你大學畢業後,也剛好到適婚年齡了。」

  就為了爸媽的諸多推托,她遠渡重洋到美國唸書,好不容易念完大學,想想她結婚的時候也該到了吧。

  「爸、媽。」夏橘兒從機場回到家裡,梳洗完畢後,下樓拜過祖宗牌位,打直背脊,端坐在客廳裡,表情正經的與當初夏爸爸勸退篇如出一轍。

  「橘兒,你變瘦了,要不要先吃點東西?」危機意識強烈的夏媽媽忙裝熱絡的招呼。

  「爸、媽。」夏橘兒一點也沒有被唬弄過去。「我要結婚了!」

  「誰?」遲鈍的夏爸爸這才明白過來,嚇了一大跳,聲音有些顫抖。「你……你要跟誰結婚?」

  「目前沒有對象。」夏橘兒想起金髮藍眼的布萊恩,但隨即否定。

  她雖然很想生個混血兒那樣的漂亮娃娃,可是她實在對外國人沒有半點興趣。

  「那就好,那就好……」夏爸爸聽了她的回答,大大鬆了口氣。「沒有對象的話,就不要急。先找個工作,在工作上認識的男人,選擇機會也比較多。」

  「我會的,我會找一份有很多男人的工作。可是我不想慢慢來。」夏橘兒立即反對。「我該結婚了,我從幼稚園等到現在,婚事總是一延再延,現在我好不容易念完大學,終於可以結婚了。我再也等不及了!」

  又是一番令夏家父母面紅耳赤的話。

  找一份有很多男人的工作?老天!他們怎麼會教出這樣古怪的女兒?

  「沒有對象你要嫁給誰?」夏媽媽再度露出莫名其妙的得意笑容。

  「相親,我要相親。」夏橘兒堅定地說:「只要我不停的相親,應該很快就可以結婚了。」

  「不停的相親?」夏媽媽一陣呆愣。

  「這不好吧?相親有時候也很危險,有些什麼紅娘公司其實都是詐騙集團偽裝的,專門騙女生。」夏爸爸連連搖頭。

  「沒關係,媽媽不是有個朋友的叔叔的女兒,專門替人家作媒嗎?就是我國三時來過我們家玩的那個阿姨,我們可以請她幫忙。」

  這……真是個深謀遠慮的小孩啊!夏家父母不禁同時感歎。

  這到底是怎樣的怪小孩,竟然從國中三年級就開始為結婚做打算?!

  可還能怎麼樣呢?現在只能請那位朋友的叔叔的女兒,盡量找些品質不良的男人來充數,以退貨為理由,來換取女兒留在身邊的時間了。

  唉!女大不中留啊!

  夏橘兒跟爸媽談完結婚大事的計畫,拎著行李,回到睽違已久的房間。

  房間大致維持著原樣,媽媽為了迎接她回來,仔細打掃過房間的每個角落,被單也剛換洗,夏橘兒撲到床上,嗅聞著床單上日曬的陽光氣味。

  回家了!真好!終於回家了。

  她舒服的瞇著眼睛,眼角餘光卻掃到了桌上的一幀照片。

  照片裡是個俊秀挺拔的男生,穿著黑紅交錯的運動服,眉宇間透出一股溫文之外的英氣,旁邊站著一個小女生,身高不及他的肩頭,笑得一臉燦然,無憂無慮。

  飛天狗。

  想起這三個宇,夏橘兒嘴角洩露出了笑意。

  很久很久以前,照片裡的這個男生,在一棟大樓的樓頂,奪走了她的初吻。

  他總是非常酷,說話愛理不理的,可是那天當他吻完她,她看見了他臉紅無措的樣子。

  只是很可惜,她也只看過他一次臉紅的模樣。

  之後兩人就再也沒見過面了。

  「他爸爸抓壞人的時候被打死了。」那天下午,媽媽這麼告訴她。「下午他就被親戚接走了,真可憐,聽說他是聯考考到一半聽到這消息的,結果連考試都考不下去。唉!這麼乖巧的孩子,不知道以後要怎麼辦?」

  夏橘兒捧著那幀照片,看著當時在自己眼中總是那麼好看又了不起的大哥哥。

  不知道現在的他,在做什麼呢?

  ∼  ∼  ∼

  非常保全

  剛從美國出差回來的溫望非,此刻正端坐在辦公室裡,儀表堂堂,堪稱玉樹臨風。

  俊秀的眉目間下再是年少時的意氣風發,而是一股令人信任的內斂氣質。

  深色的頭髮有幾絡鐵灰的性格挑染,手腕上戴著米色的麻繩手環,這兩樣頗有流行感的標誌放在他身上卻沒顯出任何輕佻,反而像是一種高級品味的時尚。

  溫望非身為一家保全公司的企劃兼器材部主任,辦公室裡時常有大客戶進出,不過今天來的不速之客,卻跟非常保全毫無關係。

  而這不速之客,不只一個,總共四個,個個都穿著深色西裝,表情認真嚴肅,把室內的氣氛弄得凝滯。

  「望非,你不再考慮看看嗎?」為首的中年男子露出了為難的表情。「雖然你已經離開黨部半年了,可這次黨內初選,黨內高層仍強烈希望你能回來參選。」

  「陳委員,我很感謝黨部的好意,不過目前我很滿意自己的工作,暫時沒有回去的打算,希望您能諒解。」溫望非不亢不卑的回答。

  「唉。」已經費盡唇舌卻仍勸不動他,陳委員惋惜地歎了一口氣。「我們這些老傢伙在黨部待了這麼多年,自認看人有一定的眼光,你的潛質絕對是個將才,只要在政界繼續發展,你一定能成為同輩中的領袖人物。」

  「陳委員過譽了。」

  「只是我個人很好奇,為什麼你當初會突然離開黨部呢?到這家……呃……規模不大的公司?」陳委員小心翼翼地用字遣訶,惹來溫望非一笑。

  「規模不大」這詞彙,對總資產全都是負債的非常保全而言,還算是讚美呢。

  非常保全公司負債纍纍,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這家公司的原先老闆在經營上出了困難,卷款潛逃前,把空殼子丟給還搞不清楚狀況的企劃部主任耿仲平,就銷聲匿跡。

  而事實證明,該老闆雖然經營不力,可是識人眼光獨到。

  臨危受命的耿仲平,天生心腸軟,為了員工生計,不願宣佈破產了事,只好扛下赤字纍纍、搖搖欲墜的「非常保全」,並抓了高中時代四位曾欠過他人情的學長來當空降部隊,溫望非也是其中之一。

  大概是公司命不該絕,在空降部隊力挽狂瀾之下,公司漸有起色,但目前卻仍舊保持負債狀態。

  「你在政壇應該會有更好的發展,為什麼放棄了呢?」陳委員見他表情放鬆,追問著。

  他還清楚記得,溫望非從大學時代一路走來意氣風發。

  溫望非自大學時代就對公眾事務抱持相當的熱忱,不過這熱忱並不是對權力、金錢的熱忱,而是一種近似孩子對遊戲的熱忱。

  這種熱忱,讓他行事風格帶著幾分大膽狂氣,比起小心翼翼往政界發展的人,多了一份特殊魅力,令許多與他共事過的黨部人員對他仍難以忘懷。

  當時溫望非用他特有的個人魅力,在政壇裡玩得風生水起。

  大老們對他極其賞識,友黨也不諱言他將是政壇閃亮的新秀,甚至在他尚未成為重要幕僚時期,就頻頻與他接洽示好。

  可就在這高峰時期,他忽然消失了,毫無眷戀,留下諸多疑問。這也令他至今仍猜不透。

  「為了還一個人情。」溫望非想起什麼似的神秘一笑,不願多提。

  「原來如此啊。」見他不願多講,陳委員也不便過問。「希望這個人情還得值得。」

  只是究竟是怎樣天大的人情,會讓一個前途似錦的大好青年放棄前程,寧願待在這岌岌可危的負債公司呢?陳委員無法理解。

  「總之,望非,離黨內初選的登記時間還有幾個星期,請你至少答應我,會慎重考慮回來參選的事情,我會在黨部等待你的好消息。」陳委員微笑地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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