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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孟梵    


  「老爺!您小點聲!」沈夫人惶恐地制止著。「您別忘了,咱們嫁的可是個丫頭!」

  「那又怎成樣?」沈東慶火冒三大地還差腑裡隨便嫁個丫頭給他。「那算抬舉他了,更何況咱們還備了這麼多嫁妝,弄得風風光光的。他倒好!單槍匹馬,倒像是來帶人私奔似的!」

  「算啦!老爺了現在不是悶氣的時候,他留在府中的時間越短,咱們就越不容易露出馬腳,他要人,就讓他帶走,犯得著為那種人氣成這樣嗎?」沈夫人勸著丈夫,就怕他一會兒火氣上升,自露破綻。

  「我氣的是他根本沒把咱們放在眼裡,也許他根本就是故意的,要讓咱們下不了台!」

  「像他那種舔血過日的人,會把誰放在眼裡,咱們只求一家平安,」其他的就由得他去吧!」

  「可是我不甘心啊!他……」

  「別再說了!人來了!」沈夫人一見到南宮白跟著下人走至廳外,忙壓低了嗓子打斷了丈夫的怨言。

  沈東慶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跟妻子一起走廳口,他才想開口虛應一番,南宮白卻舉起了手,早他一步開口道:

  「沈老爺不必勉強,這件婚事,您一定是不情不願,而我既接了繡球,如果不娶,大家會以為我怕了沈家,日後兄弟在江湖上很難立足,我對兄弟也不好交代,您做了我的丈人一定覺得很不光彩,所以我也不想驚動街坊。免得沈老爺日後不好做人,我對大小姐沒什麼興趣,但我保證進了黑風寨,絕不會有人為難她,現在可以請沈小姐出來,我帶了人就走!」

  沈夫人扯著丈夫的袖子,阻止了他即將出口的怒言。

  沈東慶一臉怒容地坐了下來,心裡嘔得想殺人,幸好今天嫁的不是自己的女兒,否則這口氣咽得真是有夠窩囊。

  「這些嫁妝怎麼辦呢?」沈夫人陪著笑臉說:「咱們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而沈家在地方上也還有點名望,」嫁女兒這麼冷冷清清的已經夠委屈她了,這不成連嫁妝也不出門,這日後在街坊,咱們更難做了!」

  「既然夫人這麼說,那我就收下,等我回去之後,我會派幾個兄弟把這些嫁妝抬走!」收下這些嫁妝,南宮白可不覺得有什麼過意不去,可是他總覺得沈家夫婦的態度有點怪,平常人家嫁女兒都會有些不捨,更何況沈玉珊還是他們唯一的掌上明珠,更別論是嫁個馬賊,可是為什麼他感受不到一點離情。

  沈夫人見南宮白臉上已有一絲疑惑,她走丈夫身旁;輕拍著他的肩頭。

  沈東慶按捺住怒火說:「隨你吧!去帶小姐出來!」

  「是!老爺!」

  南宮白在沈東慶臉上看到的只有一種不甘受辱的怒氣,卻無一絲難過,而沈母對自己過分小心也著實令人可疑。

  阿嫂將風冠霞幀穿在巧巧身上,然後端詳著巧巧,感慨地說:「真是可惜了!這麼好的模樣,如果生在好人家,想嫁什麼樣的人怕沒有!」

  裘歡根本無心深究阿嫂的感慨,混亂的思緒和一肚子疑惑全壓在心頭,這就已經夠沉的了,現在這風冠霞被又重壓在她的頭上、身上;今她幾乎要喘不過氣。她唯一可以確定的是,穿白紗比穿這些像盔甲似的東西,肯定是舒服得多。

  「好了沒有,人已經來了!」管家匆匆忙忙地跑進房裡催著。

  「好了!好了!」

  阿嫂將頭巾蓋在巧巧的頭上,握著她的手說:「巧巧,希望你的命比咱們好!」

  「好了還不快出去,哪兒來那麼多話!」管家急急地催著。

  「巧巧!咱們走吧!」阿嫂牽著裘歡的手,一步步往外走。

  裘歡這時才開始有些緊張,自己等了幾年都沒人娶,卻在這裡莫名其妙地披上嫁衣,這麼重要的時刻,卻沒有任何親人陪在自己身旁,唯一認識的人,還是自己的死對頭,而現在的關係比以前還糟。

  裘歡被阿嫂挽著,就園中的迴廊,七彎八屆,曲曲折折地走了好一陣子才走到大廳,她這才知道沈家有多「大」。

  這一路,她蓋著頭巾,仍能感覺到投在自己身上的眼光,還有一句句想聽又聽不清楚的竊竊私語,弄得她渾身不自在。

  與土匪結親自然不光彩,婚禮的冷清自在意料之中,但這也實在是太過冷清,就算沈家沒有祝賀的親朋,強娶的人總也會帶些人來壯聲勢吧?怎麼會連一點聲音都沒有?靜得教人心慌。

  「老爺!小姐來了!」

  沈夫人故意上前握著巧巧的手,依依不捨地說:「到了別人那兒可不比在家裡,要聽話,不能任性,知道嗎?」

  沈夫人故意在手加了力道,裘歡雖然看不見沈夫人的表情,但也可以感受到她的警告之意,她不會在這時候揭穿代嫁的事,她不想為難小蕊還有府裡這些可憐的女人,當著沈家人的面,南宮白羞惱羞成怒,自己想要離開恐怕相當困難。

  「別婆婆媽媽的,禍是她自己惹的,她自己去承擔!」沈東慶對著南宮白說:「南宮白!人在這裡,你帶走吧!」

  沈東慶只想趕快打發他們,免得自己按報不准怒火,橫生枝節。

  沈東慶的態度.讓早已心生疑問的雨窗口忍不任問道:「沈老爺!這大小姐是您唯一的掌上明珠,嫁給我自然委屈了點,怎麼您好像一點也不在意,莫非……」

  南宮白走到裘歡面前打量著說:「莫非她是個冒牌貨?」

  沈東慶的臉上閒過一絲不安,沈夫人站在一旁是緊張不已,裘歡則暗想著,這南官自好聰明。

  沈東慶很快地恢復鎮定,故意數落著說:

  「當初由繡球招親全是她一個人的主意,現在我還能說什麼?她一個人闖了禍,自己就得收場,總不能拿沈家上下五十幾口人命全為她賠上性命吧?!」

  南宮白雖然不信,但也不能否認沈東慶說的話不無道理。那麼沈姑娘呢?不哭不鬧,就這麼心甘情願嫁給一個馬賊?

  「沈姑娘沒有意見嗎?」

  「她怎麼會沒有意見?!」沈夫人怕巧巧露出破綻,搶著說:「自殺了一次,還好是咱們發現的早才救下好,為了要她顧全大局,這幾天好說歹說,才說動她披上嫁衣!」

  那麼好的不哭不鬧是哀莫大於心死?是認命?還是看破?

  沈夫人見南宮白不語,又歎了口氣,語帶哽咽地說:「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也無挽回,咱們做父母的不就是心疼女兒嗎?只希望您能善待玉珊,別讓她吃苦、受累,咱們就放心了!」

  裘歡搖搖頭,這種演技,她科是咱歎不如。

  好好一個大喜之日,弄得哭哭啼啼,南宮白也不想再問。

  「好!咱們走吧!」

  裘歡冷不防被南宮白抓著向前走,腳下一個踉蹌,整個人向前倒下。

  南宮白一伸手,及時抱住了她的腰,輕輕柔柔地托起她的身子。

  裘歡站住了腳,心中仍有些慌,但她沒想到,一個馬賊竟會如此溫柔。

  沈氏夫婦在旁是直冒冷汗,拋繡球那天,玉珊雖然是蓋著頭巾,但他們都不確定南宮白在一翻、兩翻之間,有沒有看到玉珊的真面目……而這一來一往,也不知道南宮白有沒有看到巧巧?

  南宮白再次握著裘歡的手,不過這回動作溫和得很,姑娘就是姑娘。使不得勁。

  「咱們走吧!」

  他在眾人的注目下,穿過宅院,走到自己那匹銀鬃身旁。

  裘歡知道不可能會有其他,可是她以為至少會有頂轎子,電影不都是這麼演的嗎?可是她低著頭,看到的竟是馬的腳。自己曾在動物園看過,那真的是馬的腳,她本能地退了一步。

  「佻該不會是要我騎這個吧?!」裘歡只希望是自己弄錯了。

  裘歡開口的第一句話就引起南宮白的好奇,一個寧死不嫁的女人,即使在自殺獲救後,也必然是了無生趣,怎麼還會對騎馬感到恐怕呢?

  「路途遙遠,我想你不會想用走的吧?」

  「有沒有搞錯啊?!它是匹馬耶!」裘歡急得直嚷,幾一乎忘了自己現在是那個可憐兮兮的巧巧!不!應該是大家閨秀的玉珊。

  南宮白真想掀開她的頭蓋,看看這個女人的真面目,怎麼她一點也不像大家閨秀了她太過率性,莫非她真是個冒牌貨!

  管她是不是,先帶她回去再說吧!

  「你說的沒錯,那是一匹馬,而且我們現在都得騎上它!」

  「不行!」裘歡猛搖著頭說:「我不敢騎!」

  「別怕!它很溫馴的!」南宮白安慰著她。

  「不行!」裘歡還是怕,騎馬又不比開車,車子完全受人駕馭,馬可有它自己的脾氣,這一個不高興,發了脾氣,誰保證得了誰。

  裘歡左一句不行,右一句不行,把沈家夫婦倆人味得心驚膽跳,可是他們卻只能站著,他們設想了許多狀況,卻沒料到這一種,所以根本不知道該採取什麼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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