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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梅文    


  黃金魔法樹卻沒有回答他,只是任由吹拂樹梢的風,掠起款擺的樹枝,沙沙作響的  是葉的交錯,除此之外,再沒有別的聲音。

  站了半天,直到他確定樹精不會再給他任何提示,瓏夜只好轉身離開。

  現在的他,需要安靜的思考,緩緩走進森林另一端,留下獨自吃草的銀星。

  ***

  丁墨雨跑累了,終於在一棵樹下停下來。

  「呼!終於離開那個怪地方了上鬆了口氣,丁墨雨才發覺自自己扶著一棵結實累桑  的黃金樹。

  「哇!酷。這玩意帶去賣不知道可以賣多少錢?怎麼會有金色的樹啊?」丁墨兩伸  手觸摸這顆金色的樹,懷疑它是不是出自於她的幻覺?

  「哇,是真的金色耶!不是染色的。」用手指摳了片樹皮下來,還是金色的!她不  禁驚奇起來。「哇,不會吧,竟然連葉子也是金色的。雖然金的有點俗氣……」

  這時黃金樹彷彿抗議她的批評,忽地掉下了幾顆彈珠大的樹實,正巧打在於墨雨頭  上。

  雖然樹實不大,打在頭上還是會痛,丁墨雨抬頭看樹。「才說兩句就生氣?這是我  的夢耶!連我夢裡的東西也要欺負我,有沒有搞錯啊?」

  不吃虧的丁墨雨起身,對著這顆不識相的金樹抱怨起來:「看你長得滿大叢的,像  活了很久的老不死,要不是本姑娘同情你可憐沒人愛,小心我一腿踢成兩半,看你還敢  不敢囂張……」

  「哎喲!」話沒說完,頓時樹子如雨般掉落,打得她抱頭鼠竄。逃到安全的距離,  確定不會再受到樹子攻擊後,丁墨雨才得意洋洋的起來。「打不到打不到!在我的夢裡  還敢這麼囂張,那麼想當那顆倒霉的櫻桃樹嗎!」

  順手撿了一把樹子,丁墨雨的笑容變得猙獰起來。「哼!敢用樹子打我?我呸!現  在我就以其人之道……說錯了,是以其爛樹之道還治其爛樹之身,拿你丟我的樹子打你  ,看你還敢不敢把我的頭當牛頓來打!」

  忽然間,肚子傳來咕嚕咕嚕的聲音,大聲抗議民生問題還沒解決。「還是實際點,  不知道這種樹子可不可以吃?聽說日本有人吃金子……肚子餓了什麼都好吃。」

  說了就做,丁墨雨抓起一把樹子往嘴裡塞。

  樹子雖然是金色的,但本質不是金屬而是植物果實,吃起來的感覺像奶油櫻桃,甜  而不膩,十分爽口。

  「嘩!亂好吃的,不愧是我的夢,創造出來的東西還滿高檔的,連果肉都是金色的  ,嗯……好吃。」一連塞了幾個入口,丁墨雨口齒不清的品評。「反正只是夢,沒洗就  吃應該不會拉肚子吧!」

  吃飽以後,丁墨雨安心的閉上眼,享受沁涼的微風。「風好涼喔!舒服的溫度,真  是適合睡覺的天氣,等睡醒就可以離開這個爛夢了。」

  正當她要進入夢鄉之時,忽然有個東西搔得她的臉癢癢的。

  「走開啦!哪個王八蛋敢來吵本姑娘休息,給我有多遠就滾多遠去,別來煩我!」  皺眉的拍開擾人的蒼蠅,丁墨雨翻身換了個姿勢繼續睡。

  可是那東西似乎不太識相,仍然堅持要吵醒她的安眠。

  「媽的!夠可惡,你難道不知道擾人清夢,會被馬給踢死……啊……馬?」睜開眼  ,只看見一張黑色的馬臉盯著她瞧。

  「馬……真的是馬?」突然出現一張貨真價實的馬臉,丁墨雨所有的睡意都被嚇光  了。

  盯著額上有著星型印記的黑馬,它的鼻孔不停的嘶嘶噴著氣,丁墨雨好不容易掙扎  起身,狼狽的看著面前的大型動物。

  雖然怕的要死,但丁墨雨還是努力扯起微笑。「乖、乖乖的,對!乖乖的,別動喔  !好乖好乖,別動喔!記著別動喔!可愛的馬兒馬先生,要乖乖的別亂動,對對,要乖  乖的。」

  一邊安撫馬兒,一邊努力思考如何逃走又不會被馬踢死的方法,想想又覺得自己太  沒膽量了。

  這是她的夢,怎麼這麼沒用,怕匹馬做什麼!

  想是這麼想,但她自認沒勇氣面對這匹有點過大的動物,只能帶著虛偽的微笑自動  的往後爬行,慢慢拉開跟它之間的距離。「乖,別動喔!對對,好乖,馬哥哥馬先生馬  老闆做得真好!對對對……」

  拿出平常對老闆的諂媚式笑容貢獻給馬兒,邊抖邊爬的丁墨雨忽然有點悲哀,這是  她的夢耶!為什麼她還是這種怕東怕西的怕事德性?連在自己的夢裡都不能做自己嗎?

  有什麼好怕的?!

  「你,對!就是你!還看啊!」想通以後,勇敢的丁墨雨起身對抗夢境,指著黑馬  的鼻子道:「就是你,沒錯,就是你這匹笨馬!竟敢擾亂本姑娘的清眠,還敢留在這裡  ,我數一二三,命令你馬上從我的夢境裡消失。」

  英氣十足、威風八面的丁墨雨,大聲道:「一、二、二又二分之一、二又三分之二  ,還不滾,那我要說了喔!三!」

  「咻!咻咻!」

  風息息的吹著,盯著黑馬的琥珀色眼睛,丁墨雨不禁有點心虛。

  不會吧?怎麼過了這麼久,這匹馬還在啊?

  向來不是一個很有想像力的人,所以作這個「超乎現實的夢境」更不是她所能想像  的事,她要怎麼做才能結束這個怪夢!

  難不成像玩電動玩具一樣,死掉一隔屁Gameover就可以回到現實?

  在自己的夢裡死掉也未免太遜了!她趕忙否決這個想法,但還是不曉得怎麼解決面  前的問題。雖說她的工作是靠三寸不爛之舌拐客人買東西的業務,所以說騙人,她是專  家;要講唬人,那也是本行,可是要怎麼去唬爛一匹馬呢?

  要命!員工訓練手冊也沒教,等她夢醒後會建議老闆在開設進修課程時,加注一條  「如何哄騙馬」的內容。

  「乖,去吃草,去吃草,姐姐不好吃,你乖,去吃草喔,去去!」丁墨雨乾笑,但  心裡卻想著:奧馬快滾,有多遠就滾多遠吧!

  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她以顫抖的手摸向黑馬額前的柔軟皮毛,想讓馬兒聽話離開。  「走吧!走吧!」

  沒想到這是匹除了主人以外,可是都不買其他人的帳,丁墨雨的動作惹得它不高興  ,揚起前蹄要阻止她的靠近。

  ***

  思考樹精的預言,瓏夜想了又想,還是一無所獲。

  不禁痛恨起自己的沒用,也不禁懷疑,樹精預言向來簡易清楚,為何這次的內容如  此難懂?

  「異世界之女,暗世之明燈,為救主之星,為開啟之輪,混沌水降世,亦由混沌去  ,消哀愁恨憎,滅悲苦痛怨,星印烙其心,背負有情郎,金月銀月合,始為伊歸期。」

  重複了一次內容,瓏夜還是想不通。

  異世界之女,她是誰?只有這人才能救瑪蓮嗎?混沌水是什麼?其它的預言內容又  是什麼?一個接著一個的問題,讓瓏夜覺得頭痛了起來,看著掌心的傷口,血的顏色令  他想起另一個題示。

  金月銀月!

  抬頭看向天際,金月銀月在守護恆星的光熱下,正一東一西的互相輝映著,白天看  不清楚它們的形貌,但瓏夜知道這兩個月亮永遠不相會。因為紅色的金月跟白色的銀月  有其固定的軌道,根本不可能有交會的一天。

  那預言的「金月銀月合」又是什麼?

  思緒讓他的表情變得嚴肅,對其它的動靜毫不關心,只是努力推敲預言的內容,直  到一聲尖叫破壞了他的沉思。

  「啊——」忽然人立的黑馬,嚇得丁墨雨尖叫起來,人也跌坐在地。

  「天啊!地啊!主啊,耶穌基督、阿彌陀佛三太子、齊天大聖太上老君,所有的神  啊……誰來救我啊!救命啊!」把所有她知道的神佛名稱都念出來,臨時抱佛腳的丁墨  雨烏龜似的縮在地上等待即將落下的馬踢痛擊。

  一邊尖叫還一邊亂想,據說夢反映現實,會不會有什麼預兆呢?難道她會漏失姓馬  的客戶?還是姓馬的爛人會搶她的客戶?還是馬不知臉長?只怪她平時馬屁拍太多,謊  話滿天飛,現在報應來了。

  馬馬馬……一堆關於馬的字眼伴隨著尖叫聲在腦海內翻騰。

  過了一會,沒有預料中被踢的感覺,丁墨雨勇敢的睜開眼睛一看——「呃……春夢  男?」這是丁墨雨第一次見到瓏夜。休蘭達時的想法。

  ***

  「噓噓……」邊安撫著銀星,瓏夜一邊疑惑的望向地上的平民女子。

  有些印象,但不是很明確,直到銀星拱著他的臉,才讓他回過神來,疑惑一間即逝  ,紫色的瞳眸回復了平靜。

  「你是誰?」她的聲音像水一樣平靜,但他不懂她說的是什麼語言?

  瓏夜盯著她,腦海閃過樹精的預言。

  難道這個說著古怪語言的女人就是異世界之女?瓏夜。休蘭達的眉峰一攏,俊帥的  臉上出現疑惑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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