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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頁     曼翎    


  「是這樣嗎?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他佯歎了口氣,閉起一隻眼睨向嬌滴滴的容  顏。

  「都這麼久了,你還不明白我對你的感情……」她欲言又止。都不曉得自己有多關  心、愛他了,他怎會說是自個兒自作多情?待抬眼見他竟是促狹神情,她心火一起,將  一旁的枕頭狠狠往他丟去,自個兒蒙上軟被轉過身不理他。「要洗你自個兒去,我睡了  !」

  「由不得你任性!」李霆才說著,已一把扛起她往溫泉池去。

  「喂!我也有人權的呢,怎麼你這麼霸道!」氣極了,握起粉拳往他背上一陣捶打  。

  可是這在李霆感覺起來竟是不痛不癢,當是捶背還嫌力道不夠呢!

  「總該有人管管你,你那套二十一世紀的理論就留給哲維吧。」說起來還嗅得出李  霆話中濃濃的醋味。一想起他,不!是千年後的自己,心裡頭仍是不舒服。

  這溫泉池已被映橋給取了名——忘憂池。

  在溫潤的泉池中游游泳、泡泡澡,縱有多少傷心、煩惱事也給忘得一乾二淨。

  不過兩個時辰再回房,先前的爭執不快早已消失無蹤。只是李霆對映橋刻意迴避他  碰觸的舉止有些不滿罷了。

  見他一進門即遣走伺候的丫環反身套上門栓,映橋從他眼中猛熾的欲焰知道他要什  麼。但今天真的不行!像逃避什麼似的,趕緊跳上床轉身背對他假寐。

  可李霆哪裡肯放過她,卸下外袍、放下床側的鴛鴦戲水軟帳,一上床便緊緊貼近她  。

  如火焰似的吻直落在頰上、耳後的敏感地帶、雪白的頸項上,每吻至一處便像著火  般熨燙著她細緻的柔膚,而那雙強而有力的大手也在她身上肆虐……李霆粗喘著想扯掉  她石榴裙端橫系的白色裙帶。

  「老天!你睡覺都不更衣的嗎?」那裙帶超乎想像的難解,李霆暴躁地想用力扯卻  又怕傷著了映橋,只差沒下床去找把剪刀來。

  「不!今兒個早點睡吧,實在不方便。」映橋被撩撥得脹紅臉,勉強撥開李霆的手  ,似有難言之隱。

  「身體不適?」他支起上半身問。方才在忘憂池共浴,肯定她絕不是月事來。

  「不。」

  「那是怎麼了?」

  「是……是危險期。」見他一臉茫然,她解釋著:「這幾天容易受孕,而我並不覺  得此刻我們需要個孩子。」

  李霆聞言,唇邊揚起一抹詭異的俊笑。

  身孕?他的骨肉!經她這一提,他倒覺得是不錯的主意。自從得知她來自未來,他  莫不時時刻刻擔心她會像來時一般突然消失。此刻若映橋有了身孕……「順其自然吧!  」熱度開始在空氣中浮現,映橋轉身面對他,他眼中狂烈的慾火幾乎要將她熔化。

  「不,我們不能有孩……」映橋的抗拒無效,還未來得及逃避,就被他下壓的身子  禁錮得動彈不得,他的唇立即封住她的玫瑰紅唇……他懂得如何取悅她,在一陣意亂情  迷後,她連理智都被淹沒了。

  夜,更深了……

  ☆☆☆  ☆☆☆  ☆☆☆  ☆☆☆

  次日一早,累得懨懶懶的映橋,斜倚門邊送一臉神采迫人的李霆進宮上朝。他俯下身來在她唇上偷了個吻便匆匆離去。

  及至中午,他遣人自宮中送來養身固胎的藥汁。映橋問了送藥的太監那是什麼藥?

  小太監說也說不清楚,只道是養身來著。既是養身又是良人美意,映橋也就不疑有  他的仰口喝下。

  下午無事,便命人在接連著九曲橋的涼亭中備上筆墨丹青作畫、彈箏。

  「姑娘好文采!」

  映橋專注在畫作上題詩落款,卻被身後傳來的讚美聲一驚,好奇地轉回頭。一個風  華絕代的優雅婦人正瞇著眼仔細端詳她。

  「請問夫人是?」映橋朝那慈眉善目的婦人頷首示意,前思後想,始終記不起府中  竟有此絕美貴氣的婦人。

  「你想問我是誰是嗎?」婦人笑著執起她的手,眼中是滿滿的讚賞。「我是殿下的  舊識,打從他一出生即看著他長大,今日正好閒來無事便過府來坐坐。」說著,即命人  將棋盤擺上。

  「不如你來陪我下下棋如何?」

  「既是殿下舊識,映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她回以她那足以傾人心的柔笑。

  皇后瞅著映橋的柔笑稍一閃神,待回過神來不禁笑得開懷。霆兒老是在她耳邊提起  他心儀的女子是如何體貼動人,今日一見,連她同為女人亦難逃她的魅力,更遑論她那  優秀傑出的兒子了。

  但見映橋細心地用掌心將茶杯熨熱,倒了杯茶奉到她面前,皇后忍不住點點頭。

  「我沒有告訴你我是誰,你不好奇嗎?」映橋的沉著倒教皇后沉不住氣了。

  「夫人想告訴我時自會說明,我何必心急?」她笑著又吃下皇后一個黑子。好奇心  人人有,映橋也不例外,只是她看得開,若這婦人不想告訴她,她也不必去探人隱私。

  不過一盞茶的工夫,皇后這廂忙著觀察眼前美人,自然忽略棋技,早被映橋殺得片  甲不留。

  初次見面,映橋當這婦人寂寞,故而陪她閒話家常,不矯情、不造做,心裡直覺地  喜歡這婦人。

  而皇后也覺得這女孩與她投緣,閒聊著便能交心。

  或彈箏、或吟詩,一番長談下來,日已西斜。

  「夫人不如留在王府用晚膳,或多待幾日,待殿下回府或可陪您逛逛府中八景。」

  「不了,我那夫婿等不到我會心焦的。你放心,我們很快會再見面的。」皇后不捨  地握著映橋的素手,臨走時拿下頭上一珍貴的玉簪,親自插在映橋的髻上。「就當這是  見面禮吧。」

  「這太貴重了……」映橋見婦人將價值連城的玉簪贈與她,連忙推拒。

  「身外之物,別放在心上。」

  見那婦人領著身後兩個身著華美的小婢走遠,不禁懷疑起這婦人到底是何人?

  當晚就寢前,映橋坐在鏡台前看著自己儼然古代女的模樣,已找不到二十一世紀的  影子。而下午那和善的婦人又讓她想起自己遠在二十一世紀的媽咪,頓覺悵然若失。

  「有心事?」李霆已更完衣,龐然的身軀立於她身後,動手一根根的替她拔下發上  的珠簪、髮飾。

  「我想媽咪!」她幽幽地說,眼前的銅鏡就像個鏡框,裱裝著李霆和她甜蜜的恩愛  。

  「噢!我是說我想我的母親!」

  她源源本本的將下午那神秘婦人的事說了一遍。

  李霆一見她發上那眼熟的玉簪,釋然地笑道:「你可知那令你念念不忘的婦人是誰  ?」

  映橋噘著嘴搖搖頭。

  「若我沒猜錯,這玉簪是太后賜與母后之物。」

  「你是說她……她是皇……後?」映橋訝然地仰望銅鏡中的他。

  「沒錯!若母后肯幫忙,我立你為太子妃之事便容易些。」他若有所思地凝著她。

  思及她對二十一世紀的牽掛便於心難安,就怕她真要消失。

  「你知道我多希望你是尋常百姓。」她有感而發,哽咽著轉過身抱緊他。「我不在  乎什麼太子妃,我只要你!若你真是尋常百姓,那麼你耕田、我織布,我們還會生幾個  孩子,閒適自在、無拘無束。」

  「依你所言,我們的日子過得一定很清苦。」他為她的白日夢笑得猖狂,一把抱起  她往床上去,開始動手為她更衣。耕田、織布他可從來沒想過。

  「做做夢嘛!又不犯法。」斂起傷感的情緒,朝他做個大鬼臉,還不怕死的往他胸  前狠擰一把便往被窩裡鑽去。

  「你——呀!」李霆躍上床也鑽進軟被中。

  不出一會兒,兩人的衣物被丟出床外。軟被中熱鬧的掙扎、笑鬧逐漸趨緩。

  管他什麼危險期,反正李霆總是很熱情就是。

  ☆☆☆  ☆☆☆  ☆☆☆  ☆☆☆

  日子過得愈是平順,映橋愈是覺得惶  惶難安心,整日蒼白著臉、食慾不振,使得原本就削瘦的身子更加單薄。

  由於崔□夫婦膝下無女,再加上映橋的有禮、誠懇,夫婦兩人對這義女自是疼愛有  加,常到府探望、關切。

  這天,李霆命人備了華轎讓映橋至崔府回禮,日程在大街上巧遇恭迎吐蕃王、公主  的迎賓隊伍,一時鑼鼓喧天、舞龍舞獅,熱鬧滾滾。

  偏偏華轎中的映橋身體不適禁不起顛簸,一聞到煙火燃放的煙硝味就止不住的作嘔  ,連忙吩咐轎夫停轎,欲至路旁隱蔽處吐盡胃中不適。哪知才下轎跑不到幾步,便在大  街上吐個精光。

  「大膽刁民,竟敢阻擋本公主去路!」人隨聲出,被阻的迎賓轎中飛出一位胡服裝  扮,容貌艷麗的女子,傲然立於轎前。

  映橋吐得虛軟無力、臉色蒼白,甫一抬頭往聲源處望去,猝不及防的已被那女子揮  出的長鞭擊中肩背。一陣劇痛後鮮血淋漓,染紅了映橋素白的羅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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