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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曼翎 「我的傷已泰半痊癒。再說光是吃果子過活也不是辦法,出來打獵、抓魚,我們也好佐餐。」 「原來是這樣。」茵茵囁嚅著,一見他的神情便明瞭了他的疑問,也知道必須給他個合情合理的答案,趙驥絕不是個傻子,她頭疼得不知該如何說服他。 「茵茵……」 「噢!巽君表弟要我告訴你,他到山裡探集藥草去了,幾天後才會回來。」她連忙打斷他的話,然後故作悠閒的揚笑道:「這山中陰氣極重,此時又正值七月鬼門大開,我日夜都可以現身的。而且我想趁表弟不在這幾日多陪陪相公。」 嘻!果然掰得合情合理,還感人肺腑哩! 趙驥懷疑的神色乍除,為她的柔情關懷而泛起一抹安慰的笑意。 他閒適自在的看著如出水芙蓉般的茵茵,終於受不住誘惑的一躍而入綠色的潭水中。 他迅速的游近她、抱住她便索了一記教他血脈憤張的熱吻。 茵茵喘息著、笑著推開趙驥潛入水中。趙驥亦不甘示弱的隨後跟上,和他在潭中追逐嬉戲。笑鬧聲隱隱在山谷中引起迴響。 「帶你去一個地方!」茵茵一浮出水面換氣,便調皮的笑著對隨後浮出水面的趙驥說。 「什麼地方?」他大大的呼吸一口新鮮的空氣。 「去了你就知道了嘛!」她對他吐吐舌裝了個可愛的鬼臉,便又游開潛入水中,臨去時丟下一句:「跟不上的人是慢烏龜!」 這口氣,這份調皮的樣貌,和於巽君如出一轍。 趙驥楞了楞,吸足一口氣亦潛入水中,跟上茵茵穿過瀑布下的激流,來到她口中的仙境。 「好美的地方!」趙驥對著眼前瑰麗的景色,歎息一聲。他先行上了岸,再伸手要拉起茵茵時,她卻含羞推拒不前寧可待在水中。 「上來吧!」 「不,相公自個兒四處看看吧!茵茵待在這兒就好。」 「那怎麼成?你既然答應陪我,當然得與我同行。少了你,這景致再好也沒有意義。」他很堅持。 「相公,茵茵身上的紗綢遇水便透明貼身,實在是羞於見人嘛!」被趙驥逼急了,茵茵羞得滿臉通紅,真想沒入水中不敢見人。 趙驥見她又羞又急不禁仰頭大笑,故意逗著她玩:「現下只除了我,你的夫君別無他人,娘子還怕我看嗎?」 「相公,你明知道……」明知道這只是兒戲婚姻、她仍是完壁,當然不好意思便宜他的眼睛。 「我可什麼都不知道!」 「相公!」茵茵氣嘲起嘴,就想抹去趙驥臉上惡作劇得逞的得意。 「穿上。」他脫下外抱丟給她,不忍心再捉弄她。 茵茵披上他過於寬大的外袍,這才有了笑意。滿心歡喜的將手交給他,上了岸。 「你看,這黃花藥草便是制住你體內怯功散毒性的草藥。」她指了指地上那片被採集了大半、開黃花的綠色植物。 趙驥順著茵茵所指的黃花看去,可以想像於巽君為他尋藥解毒的辛勞。 「巽君賢弟可否安好?」趙驥不由得擔心起於巽君。 「相公想念表弟嗎?難道相公對我那表弟有什麼特別?」茵茵幸災樂禍的問。好想告訴他於巽君就在這裡呢! 趙驥凝著她、輕撫著她的小臉,不知該如何作答。 無可否認的,他想念於巽君、也擔心於巽君,奇怪的對他也有一股相同於茵茵深愛的感情,但面對茵茵,他就是無法坦誠自己這變態的、情不自禁的斷袖之癖。 「相公請放心,表弟無恙的。他的師父是個採藥高手,昔日表弟也曾跟著師父上山搜羅藥材。他很有經驗的。」她投給他一個安心的笑容偎向他。 茵茵的師父確實是個退隱名醫她曾偷偷跟著師父上山幾次,後來尹王發現便派了大批家將、丫環跟隨,她嫌礙事,後來也就不去了。 兩人情意綿長的共賞仙境裡繁花似錦、蜂蝶共舞和天光自密林上灑洩而下的奇幻景象。 兩隻小黃蝶在她身邊迴繞不去,她興高采烈的嚷嚷:「莫非它們把我當成花兒了?」 「是啊!你就是我的小花兒。」趙驥寵溺的笑著推開她,吩咐了句:「你等著!」 他輕功一使人已往上飛昇,採下寄生於高聳林木上的紅色奇花,別在她髮際。 「相公,你真好!」她踞起腳尖,冷不防的在他性感的薄唇上輕啄一下,便又紅著臉逃開了。往來時的水面縱身一跳,游回瀑布外面的水潭。 「娘子,等等我!」趙驥笑意深濃的也隨後躍下水面,跟在茵茵身後游回水潭。 *** *** *** 如果趙驥的傷不是好得那麼快,如果他不提該是就此回京的時候了,那麼茵茵或許還沉浸在甜蜜的幸福中,心情也不至於如此沉重。 趙驥看出她的異樣,屢次問她為何事不開心,她總笑笑搖頭避過,心事重重的她總不能告訴他,茵茵留下來只會辜負他的愛情愈深!再留下來憑她帶罪的身份,也只會連累他!所以她必須離開。 只有一次,她忍不住問出一直存在她心中的擔心。 「相公知道我是罪臣之女,難道不怕被我牽連?」 「牽連?茵茵你太小看我了!」趙驥自身後攬著她的纖腰。一貫自信滿滿的回答。 她拾起萌水秋瞳朝他甥然一笑,心裡好苦! 太小看他?趙驥呀!趙驥!不是我小看你。縱使看得出你必然一身權貴,但除非是當今皇上和握有實權、受人敬重的當朝太子趙奎安,否則她還真想不出來,有誰遇上這種大事可不被牽連的。 這一天,正在洞內架疊柴火的趙驥,聞聲抬頭見到茵茵小心翼翼的捧著一隻不斷拍翅卻飛不起來的小黃鶴鳥到他跟前。 「相公,你看!」 「哪裡來的?」他擁著她,讓她背貼著他的胸膛坐入他懷中。 趙魏心想,他永遠也忘不了此刻茵茵晶亮眸中所顯露對萬物的慈悲和關懷。 「是回兒!」她咳怨道。拿來藥箱替小黃鷗鳥翅膀上的傷口敷藥。 「回兒?這鳥兒沒被回兒吞入腹真是奇跡。」 「回兒是有靈性的,以前在尹王府它就常擄些小動物給我解悶。我不喜歡它傷及無辜違反自然,它偏又不聽!」 替小黃鷗烏敷好藥,茵茵又扯下些他們鋪成床的乾草築了個鳥巢,將鳥兒置於巢中療傷。 忙完了,她反身抱住趙驥,靠在他溫暖安全的胸膛歇息。這些日子的相依,茵茵對趙驥的愛意深濃、依賴日深,已經到了不可自拔的地步,偏偏趙驥亦然。這讓茵茵感到膽怯,愛得愈深傷得愈重的道理她不是不懂,當初聽趙驥親口說他當她是妻子,她跑到仙境心底掙扎抗拒許久,然而以茵茵的身份再見到他時,又情難自抑的投入他懷中,直到此刻情感一發不可收拾的演決將她淹沒,這才意識到非下定決心斬斷這情絲不可。 趙驥沒有忽略她異常的黯然神色,當是提到尹主府惹她感傷,於是收緊放在她細腰上的大手力道,吻著她雪白的頸項,在她耳邊勸慰著:「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你家的冤情總會水落石出。」 「不,相公!很多事是烙在心中不會過去。」就像她對他的感情,是今生今世都無法磨滅的。「我尹家幾百口人死得好可憐、好冤哪!」 茵茵無助的伏在趙驥胸前吸泣。 「茵茵,洗清你尹家的冤情我可以作主,只要有傳聞中的密函。」他撫著她的柔髮慎重的說。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她戒心乍起的推翻他對密函的好奇,直起身看著他。 作主?他憑什麼作主?無論如何她也不要連累他。解單父子何其狡滑、勢力何其龐大,進京後她自會不借一死將密函送入皇上手中以洗冤復仇,卻不要他替她送命! 「可是當日十里坡的戮殺,人證小六子曾說解不群要的兩樣東西,一是密函、一是你——尹郡主。」 茵茵轉過身不知何言以對。 趙驥扳正她的身子面對他,對茵茵有意的隱瞞感到憤怒。 「相公!」她美麗的容顏充滿哀愁的感傷,深凝了趙驥好半晌,訣別似的獻上自己溫柔的唇瓣吻上他的;一雙小手爬撫上他胸前,然後趁其不備的一點…… 「該死!茵茵,你……你在做什麼?」趙驥忿然急嚷,被茵茵點了穴的身子動彈不得。 都怪自己抵擋不住她的誘惑,才會鬆懈了心神再次讓她定住自己。 「相公,請你相信,若茵茵對你有所隱瞞都是出於無奈。」她盈盈的水眸垂下兩行熱淚,椎心的搖搖頭步步往後退。 「你去哪裡?」 「我要走了。」 「別走,茵茵你回來!」趙驥吼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