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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聶晴 這一晚,連日的疲累讓小瑩不禁坐著打瞌睡,有個人影悄悄的靠近她。 「小瑩。」 「啊?」她抬起迷濛的雙眼,還以為自已在作夢。對,一定是作夢,要不然德聿貝 勒不可能會在這裡出現的,她是在作夢沒錯。 「告訴我,水舞的病是怎麼來的?」 「啊?」小瑩這才完全清醒過來,趕緊起身。她不是作夢,真的是德聿貝勒,他不 但來了,還在問她話呢。 「你在發什麼呆呀?還不快說。」德聿瞪了眼睛還沒完全睜開的小瑩一眼。 「是……是……」小瑩就這樣被德聿瞪著,一一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德聿。 當然,她還沒有笨到把自己偷玉鐲的事說出來,她隱瞞了這部分的事實,只說水舞 誤以為玉鐲掉入池水中,淋雨加上泡在池水中過久,才會把自己弄出病來的。 德聿不發一語安靜的聽小瑩說,只是他的臉色很不好看。聽完之後他看向躺在床上 的水舞,當他看到水舞在昏迷中右手還是抓著那只飛鳳玉鐲不放時,臉頰抽動了一下。 「你下去休息吧!」德聿突然說。 「貝勒爺……」小瑩有些害怕的看著德聿,心想,他該不會是連昏迷的水舞也要欺 負吧? 「我叫你下去你沒聽到嗎?」 德聿厲聲一喝,讓小瑩很快地消失了。 德聿看著水舞沉睡的臉,再看看她手裡的玉鐲,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小舞,我到 底該拿你怎麼辦才好呢?」他輕聲的說。 經過這些天內心的交戰,他還是來了,他終究無法做到對她視若無睹啊。那一天, 他無意要把她讓給紹安貝勒一夜,要不是她激怒了他,要不是她讓他想起曾被她傷害過 的那段往事,他不會殘忍到用如此無情的言語來傷害她。 他是恨她沒錯,他對她的恨還沒消失也是事實,所以他才會不放棄任何羞辱她的機 會,要她跳舞,要她陪酒。 只是,在羞辱她的同時,他發現自己並沒有因為這樣而快樂,相反的,他也很痛苦 。 他一直在欺騙她,欺騙自己,說自己不愛她,對她只有恨。但若只有恨,他為何還 會感到痛苦呢?如果對她沒有愛,他何必為她心痛,何必傷害了她之後又悔恨不已呢? 他到底該怎麼做?他真的不想再陷入她編織的情網裡了,她曾經騙過他一次,他對 她已失去了信心,他怕再一次被她傷害啊!可是他又不能不管她,留她在自己身邊又讓 彼此痛苦,但是若放她走,他不敢想像自己會變成什麼樣,他是這麼的需要她,不只是 她的身體,他需要她的全部,就算會讓彼此痛苦,他還是想留她在身邊啊! 他輕輕摸著飛鳳玉鐲,這是他送給她的,在聽了小瑩敘述那天發生的事,老實說, 他真的很感動,她將此物看得比自己的生命還重要,他是不該懷疑她對他的感情才對。 可是,就算他相信她又如何?過去她帶給他的傷痛不是這麼容易就能癒合的,他的 自尊讓他直到現在還無法原諒她,他愛她,也恨她,這愛恨之間要如何取得平衡,恐怕 是他和她之間最大的問題吧! 撫摸她有點熱度的小臉,此刻的他暫時忘了對她的恨,眼中有著他自己看不到的柔 情。他的手覆在她握著玉鐲的小手上,低下頭來輕輕地把嘴覆在她沒有知覺的雙唇上。 這是他第一次吻她,在他們重逢之後。 第七章 溫暖的陽光透過窗欞照在水舞不再顯得灰白的臉上,她面容安詳的倚在窗邊,沉靜 的表情是帶著笑意的。 這場來勢洶洶的病,最大的受害者大概就是王府裡唯一肯理她的小瑩了,生病的她 大半的時間鄱在昏睡,事實上她沒有感受到太大的痛苦,對她來說就像是睡了場長覺一 樣,她對小瑩倒是過意不去,小瑩為了照顧她,有好幾天沒有好好睡覺了。 在這段昏睡的期間,在她的記憶裡,她好像作了場好美的夢,為什麼要說是好像呢 ? 因為她自己也不能確定那是不是一場夢,說是夢的話那這夢給她太過真實的感覺, 但要說它不是夢,那也不太可能,因為她夢到的是德聿,她夢到德聿來探望生病的她。 在夢中,她依稀感覺到德聿來到了她的身邊,從他手指傳來的熱度真實的讓她感受 到了。在夢中,德聿不停的撫摸著她的臉,他溫柔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這是她作過最 美的一場夢,也是最不像夢的一場夢啊! 也許那並不是夢,德聿真的來看她了! 她有這樣的猜測,不過連她自己都不能信服。德聿怎麼可能來看她呢?病奄奄的她 又不能用身體撫慰他,他沒有必要來找她的不是嗎? 「水舞姑娘……」進來打斷她沉思的是小瑩,她一臉關切的走到她的身邊。「你累 不累,要不要坐下來休息一下?」 「不用了,我不累。」 水舞的病好了將近九成,不過小瑩卻還是拿她當病人看,只要看她沒有躺在床上, 小瑩就開始緊張了。 水舞溫柔的看著小瑩,「你怎麼不多睡一會兒,我不是說過我一個人可以的嗎?回 去睡覺吧!」 「不行啊,你的病還沒好,還是要有人在旁邊看著才行。」小瑩堅持的說。 「小瑩,謝謝你。」水舞感激的握住小瑩的手。「如果沒有你,我想我病死在這裡 也沒有人會知道。我很感謝你這幾天為我所做的,謝謝你。」 「水舞姑娘,你這樣說小瑩承擔不起啊!」小瑩面有愧色的看著水舞。「如果不是 我起了貪念拿了玉鐲子還說謊騙你,你也不會生這場病了。水舞姑娘,你能寬宏大量的 原諒我,我做這些事是應該的,是我先對不起你的,對不起!」 水舞搖搖頭。「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玉鐲子現在不是又回到我身邊了嗎?」她 摸摸小瑩因羞愧而垂得低低的頭,柔聲的對她說:「讓我們把那件事忘了好不好?你不 要耿耿於懷,因為我真的沒有怪你,你相信我說的話好嗎?」 「我相信,我當然相信。」小瑩濕潤著眼睛感動的看著水舞,發自內心的說:「我 覺得自己真的是不會看人,我以前怎麼會討厭你呢?我現在知道你是多麼好的人了,我 不會再討厭你了,我發誓。」 「其實你會討厭找也是應該的,因為我是真的做錯了事。」水舞落寞的笑著。「不 過還好總算有人肯原諒我了,雖然只有一個,不過這樣我就很滿足了。」 「水舞姑娘,不只有我,還有……」小瑩話說到一半猛然住口,好像想到什麼不能 說似的。 水舞奇怪的看著她,「怎麼了?你說還有什麼?」 「沒……沒什麼。」小瑩神色慌張的否認,心想,好險,自己差一點就說出來了。 她本來是要說「還有貝勒爺」的,幸好她及時想到德聿貝勒曾警告她不准把他那天 到這裡來看水舞的事告訴任何人,這「任何人」當然也包括水舞在內,德聿貝勒說要是 讓第三個人知道,她就有苦頭吃了。 所以她守口如瓶,不敢將此事洩漏出去。她是覺得很奇怪啦,不懂德聿貝勒為什麼 不讓別人知道他來過的事,別人不知道就算了,可是如果水舞姑娘知道的話,她一定會 很高興的,這樣有什麼不好呢? 唉,這可能就是貴族和平民的差別吧,她就是搞不懂德聿貝勒到底在想些什麼,難 道他真的喜歡目前這個樣子嗎?一下子對人家好,一下子又要欺負人家,可憐的水舞姑 娘,就只能全盤接受德聿貝勒的喜怒無常,她這個外人看了都為水舞姑娘感到心疼,德 聿貝勒難道一點感覺都沒有嗎?他當真是鐵石心腸,所以才能置身事外、無動於衷? 思及此,她忍不住歎了口氣。 聽到小瑩無端的歎氣,水舞笑問道:「怎麼了,一大早就哀聲歎氣的?」 「我是在為水舞姑娘抱不平啊!」小瑩忍不住要說。「雖然這些話不該是我這個下 人說的,可我還是想說。我真的不知道貝勒爺在想些什麼,也許他還恨著你,可是他干 嘛要接你進王府呢?如果換成是我,我真的這麼討厭一個人的話,我是連他的面都不願 見的,更何況還和他處在同一個屋簷下,這種事我不可能會去做的。」 「他說……」水舞露出苦笑。「他說我是他的玩物,他是為了要報復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