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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納蘭 一切安排妥當,才步履輕鬆地往回走,心中暗想:一大早芷兒就跑走了,聽張阿虎和李小牛說,她走時神神秘秘、滿臉興奮,實在不知道她想做些什麼,不知自己回去後,會有什麼驚喜? 想起崔芷兒,慕容烈素來冷沉的臉上,不知不覺露出笑容。 他一點也沒意識到,自從崔芷兒出現在他的生活中之後,他笑的次數已經越來越多了。 心情愉快,步伐也就跟著快起來,一邊行走,他一邊自然地吐納調息。 武功達到他這種層級的人,只要心情寧和、凝神定志,就是走路說話,都可以同時修練內息。 真氣在丹田運轉,神清氣爽,耳目也較平常靈敏,就算是遠處的輕輕私語,也可以清清楚楚聽個明白。 「浩哥,你喜歡我嗎?」 「傻瓜,我當然喜歡你。」 「真的?」 「真的!」 「有多喜歡?」 「很喜歡、很喜歡!」 聽到這不知從何處傳來的情人蜜語,慕容烈忍不住微微一笑。 真是好沒意思的對話啊!怎麼聽都覺得傻,陷在情網裡的人,怎麼就愛說這樣沒新意的話? 從古到今,同樣的問題,有無數女子問過;同樣的答案,有無數男子答過吧? 真是傻到家了! 任是怎樣的巾幗英雄、怎樣的絕世人物,沾惹了情字,怕也聰明不到哪兒去。 不知道什麼時候,芷兒才會這般患得患失地來問我這樣的傻問題? 我又會如何回答她? 慕容烈想了一想,然後失笑。 還能怎麼答?一樣不會有新意,一樣很傻很老套吧! 慕容烈忽然加快了腳步,他想早些兒回去,早些兒見到崔芷兒,對她說:芷兒,我喜歡你,真的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 即使那個嘴硬又彆扭的女子,永遠不肯問他那樣無限情意的問題,但是,他願對她說、他願將真心交付給她。 舒俠舞曾問過他,對芷兒的情有多深,今天,他可以止目定,他對芷兒的心意,絕不會稍薄於她對他的情意。 慕容烈回到了小屋,卻沒有見到崔芷兒,他以為崔芷兒還沒有回來,所以捺著性子、帶著微笑靜靜地等。 一直等到夜幕低垂,張阿虎和李小牛心慌意亂,他再也笑不出來,崔芷兒仍然沒有回來。 慕容烈心中想要說給心愛女子聽的話,變成了一團火,焚燒著他焦急萬分的心。 ※ ※ ※ 崔芷兒醒來的時候,還迷迷糊糊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聽到甘邊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拔劍!」 崔芷兒感到莫名其妙地東張西望,發現自己在一間完全密閉的也室中,面前插著一把寒光閃閃的寶劍,五步以外站著一個年輕男子。 崔芷兒怔怔地問:—— 「這是哪裡?你是誰?」 「拔劍!」依然是冰冷的兩個字。 崔芷兒皺眉,擦腰發怒。「你到底是什麼人?在搞什麼鬼?」 這一次回應她的不再是「拔劍」二字,而是迎面而來的劍光。 崔芷兒本能地拔劍阻擋。 擋過一劍,又來一劍;架開一劍,又是一劍;閃過一劍,還有一劍;避開一劍,劍光一閃,再次追到眼前。 崔芷兒手忙腳亂、且戰且退,眼睛發花、心中發慌,什麼主意都沒了,只是憑本能把所有的武功、所有的招式盡皆施展,竭盡全力,要在這樣可怕的劍勢追擊中保住性命。 但雙方實力相差太大,崔芷兒一直退到牆邊,手中的劍終被擊飛,對方劍光不止,迎面刺來—— 崔芷兒唯一能做的,只有閉目等死。 劍,卻停在她眉間,沒有再刺下去。 崔芷兒大著膽子睜開眼,只見那白衣男子收劍後退,隨意在牆上敲了一記,石室的門立刻打開,他飄然走出。 崔芷兒才跑上前兩步,大門又關上,她只能徒勞地拚命捶門。 「快開門,你們到底是什麼人?你們要幹什麼?」 可是任她叫得嗓子發乾,捶得雙手又痛又麻,石室裡仍然沒有半點動靜。 ※ ※ ※ 張阿虎和李小牛大街小巷都找遍了,卻連一點崔芷兒的消息都沒有,急得圍著慕容烈直打轉。 「慕容公子,老大到底到哪兒去了?」 「老大不會有危險吧?」 「芷兒不是一般女子,她的武功目前雖然還算不上一流,但也不會輕易吃虧的。雖然她有時很任性莽撞,也不會故意把我們扔在這裡為她擔心,所以她一定是在不情願的情況下,被人監禁了。 目前我還沒有接到消息,說有什麼了不得的高手來到此地,算起來,就只有東方世家有可能這樣做了。」慕容烈神色陰冷,語意冰寒。 「東方世家?我的天,老大怎麼惹到他們了?」 「不是芷兒惹了他們,是芷兒被我連累了。」慕容烈皺眉道,心中的憂慮更甚。 芷兒會慕容劍法,而東方世家的人早因為歷次論劍輸給他而大不甘心,必要深研慕容劍法,以求找出破綻來。 芷兒雖會這套劍法,但修為能力不足,劍法在她手裡施出來,威力有限,不能傷到真正的高手,他們拿著芷兒試招,是希望藉此找出破解慕容劍法的方法…… 哎,是他連累了她。 張阿虎和李小牛對望一眼,雖然不明白老大為什麼被他連累了.但也不敢問,只能囁嚅道:「那、那怎麼辦啊?」 「公子,求求你,想辦法救出我們老大來啊!老大在他們手上要吃苦頭的,那……」 「我何嘗不想去救她,只是……」 只是這裡是東方世家的地盤,而他召集的人馬還沒趕到,這個時候一個人硬闖東方世家,等於找死,而且他也不知道芷兒被關在哪裡啊! 慕容烈心頭劇痛,猛然揮拳擊下,一張桌子即刻四分五裂,可是他滿胸的鬱悶、滿心的擔憂,卻無法平息。 芷兒,為了你,我不能保持往日的鎮定。 芷兒,為了你,我的心緒早已大亂。 芷兒,為了你,我已將少時所學的內斂沉靜,不因外物所動的心性、定力,盡皆忘懷。 芷兒,我終究是個凡夫俗子,會擔憂、會傷心、會牽掛、會痛苦。 芷兒,你在阿方? 抱臂無奈地坐在石室裡的崔芷兒,已經沒有力氣叫、沒有力氣喊、沒有力氣捶牆打壁了,只是心裡忽然間痛了起來,痛得好厲害好厲害,讓她以為心都要碎了。 是誰在聲聲呼喚她一.叫得她連心都在顫抖。 崔芷兒低頭,垂眸,淚盈於睫。 「烈……」 她猛地跳了起來,衝到石門前,拚命地捶。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不管這裡是什麼地方,不管這裡都是些什麼人,她要出去、她要出去。 烈會擔心、會心痛、會焦急,而她捨不得他痛、他傷、他急、他悲,她要出去! 這裡是哪裡?為什麼沒有人和她說話?為什麼沒有人答覆她?為什麼除了那個莫名其妙拿著把劍跟她過招的傢伙,就再沒別人露過臉了?為什麼她就偏偏打不過人、偏偏出不去? 烈、烈、烈……我要出去,我要活著見到你! 她拚命地捶門,拚命地大叫,兩隻手又紅又腫,喉嚨叫得沙啞生疼,也渾然不覺,不止月停止。 不知過了多久,石門隨著難聽的摩擦聲緩緩打開。 崔芷兒興奮地往外衝去:突地,劍光一閃,直奪眉目。 崔芷兒本能的飛退向後,一把抄起地上的劍,出手擋去。 雙方交手數十招,崔芷兒的劍再次被擊飛,自己也被劍勢逼得無處可退。 然而,長劍寒光奪目,繼續逼來。 崔芷兒心中只想著慕容烈,她感到非常後悔,因為昨天一整天,慕容烈使盡渾身解數,要騙她說出「喜歡」二字,而她卻一直倔強地不肯說。 以後,還有機會說嗎? 烈,我喜歡你,真的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 劍上的寒氣已然侵衣、侵膚、侵骨,而崔芷兒已無心顧及了。 烈,我若死了,你可會傷心難過? 我若死了,你可會長長久久的念著我? 我若死了,多年以後,你可會對著你的妻子,講起我的故事,然後告訴她,你懷念崔芷兒? 劍還是停在半空中,那白衣男子收劍後退,飄然出了石室,石門再次關上。 而崔芷兒這一回連跳起來衝過去的力氣也沒有了,只是皺起眉,很努力地想:既然靠力逃不出去,那就要想辦法弄清他們到底要幹什麼? 無緣無故把自己捉到這裡來,也不打、也不問,只是讓那個莫名其妙、長得還算好看,卻總是板著臉的傢伙拿把劍追著砍。 哼,年紀輕輕,裝什麼冷靜?板什麼臉?那個騙子、壞蛋也愛板臉,不過板得比你好看多了。 崔芷兒想著想著,就想到慕容烈,忙又把飛散的思緒拉回來。 他到底要幹什麼?要殺我? 也不對啊!要殺我何必每次打完了就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