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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小渝    


  前兩天,她一宣昏迷不醒,躺在床上,泛黑的眼窩和嘴角的淤青是小臉上唯一的顏色,脆弱得像一碰就會粉碎,只有床單下微微起伏的胸膛和不斷發出聲響的儀器證明她的生存。

  現在她卻已強韌地摸索到父母的停屍處。看著她迷濛無焦距的脖子,她應該已明白父母離去的事實。柔軟的白袍更顯出她的稚嫩輕靈,粉紅赤足平添幾許脆弱。肩膀上觸目驚心的血紅,令人覺得她好像翅膀折損的天使。

  迷途的折翼天使……

  雷斯蹲下身,輕柔地拉開她肩上的布料,看到又裂開的傷口,他蹙起了眉。略沉思後,他扯下束住長髮的帶子,纏繞她細瘦雪白的危膀以止血。

  頓時青絲飄蕩,拂過小女孩的臉頰,原本木然的瞳孔漸漸有了光彩。細瘦的小手熱切地纏上他的髮絲,眼淚如斷線珍珠般落下。

  陳文淵、沙魯和一群人找到他們時,看到的就是滿是鮮血的小女孩窩在雷斯王子肩上嚶嚶哭泣的怪異景象。

  當醫護人員要抱開小女孩時,怎樣也拉不開,她的雙手緊纏在雷斯的長髮中,不肯離開半分。

  「她怎麼了?」沙魯皺眉看著小女孩。她該不會是個小瘋子吧?身上可別有什麼病,傳染給王子就不好了。

  「她沒事。」陳文淵忙碌地做簡單的止血和檢視工作。「只是她還小,受不了父母雙亡的打擊,所以有自閉的傾向。」

  「自閉?」

  「對,這種情況通常發生在小孩身上。他們受不了巨大的刺激,所以封閉自己,活在自己的世界中。」還好她只是傷口裂開,沒有什麼大礙。

  沙魯點點頭。嗯,還真是有點可憐。小小年紀就沒了父母,可是……

  「她怎麼老捉著我們王子?」

  「這個呀……」陳文淵再度嘗試拉開她的小手,仍徒勞無功,他搔搔頭歎口氣,「我想,是因為王子的頭髮。」

  「頭髮?」沙魯更是狐疑了。怎麼扯到頭髮上去了?

  「因為她的媽媽也有一頭黑亮的直髮。」四周都是金髮藍眼的外國人,出現一個擁有相同黑亮直長髮的人,基於移情作用,她才會緊纏著雷斯的發不放,因為這樣讓她感覺自己仍和母親在一起。

  沙魯一聽,老臉馬上皺了起來,這怎麼行?難道這小鬼要黏在王子身上一輩子?「你快點把她帶走,再找個有黑頭髮的人給她,別讓她黏著王子。」

  陳文淵閒言皺眉,「你這個老頭真沒愛心。」

  「隨你怎麼說,就是別讓她黏著王子。」

  「那也要先等她回到病房。」

  「不管,馬上就得讓她離開。」

  「你……」

  雷斯對耳邊的嘈雜充耳不合,因為他懷中的小女孩已心力交瘁,趴在他肩上睡去,不時傳來的輕顫告訴他,她睡得不安穩。

  他輕輕地抱起她,把她淚痕未乾的小臉安置在肩窩中。

  「沙魯,去替她辦出院手續。」雷斯清冷的聲音猛地切人紛擾的吵鬧中。

  「啊?」沙魯頓時呆愣住。他有沒有聽錯?他高貴的王子該不會要把這小鬼帶回去吧?

  「還有,」雷斯厭惡地睨視縮在人群後的臃腫護土,「別讓她再出現在我面前。」

  「王子,您真的要……」沙魯不可置信地哀號。主子向來性格似風,行事似火,可折騰死他了。

  雷斯露出一抹笑。有何不可?她兩天前被他救回來,身上流有他的血液,所以她是屬於他的,他的折冀天使。

  雷斯低喃著哈姆雷特的名言,「生存或不生存,這是個問題。」而她既已選擇了生存,那她就是他的問題了。

  他向來毋需為他的隨興所至解釋,不是嗎?

  *  *  *  *  *  *  *

  小女孩就此和雷斯展開同居生活。

  雷斯爾後從醫生那兒知道她叫君瓴,來自台灣。他們卻找不到她台灣的親人,好似他們一家三口平交出現。就算她有親人又何妨?她已被納入王子的羽翼下。

  「王子,您的茶。」沙魯輕聲放下茶杯,怕踩到或驚醒蜷伏在王子腳下的君瓴。「要不要把她抱開?」

  雷斯只是揮揮手,又繼續埋首書中。

  沙魯再看眼地上的人兒,搖搖頭。不知道王子把她當什麼,待她家妹妹,又有點像豢養的寵物。

  她至今仍未開口說話,也不知道東方小女孩是否聽得懂,卻像影子般緊隨著王子。除了發呆外,更多時間是處在昏睡狀態中,但就是不離王子半分。

  記得王子要去上學時,緊纏在他身上的君瓴讓人傷透了腦筋,是害怕又失去親人吧。況且王子有今,誰也不許再刺激她,其是急死人了。

  還好,辦法是人想的,書房中有王子真人大小的肖像,把她放在肖像前,王子才得以脫身。

  唉,這是什麼情形呀?沙魯搖搖頭退下。

  孟德爾頌的鋼琴曲輕緩地飄散,加上偶爾的翻頁聲。良久,待雷斯閣上書,才發現君瓴不知何時已醒來,睜著黑亮的眼宜瞅著他。

  「醒了?」他抱起她放在膝上,君瓴仍沉靜的望著他。

  雷斯自開始便直覺知道她聽得懂,只是無法反應。他輕壓她的小鼻子,笑看她皺臉閃躲。

  知道她是台灣人,雷斯以中文與她說話。還好身為王室的繼承人,多種語言是必需的學習課程。

  他抱著她步人煙霧氤氳的浴室,想起沙魯為兩人共浴的事不以為然。什麼男女有別,王子不該紆尊降貴,會有飛短流長……

  雷斯輕笑了聲,沙魯是否以為他對一個小孩有什麼卑劣的念頭?他那時只是冷冷地回一句,「她只有十二歲。」諷嘲他的小題大作,堵住了叨念。

  雷斯為她卸下衣裳,滿意的看到癒合情形良好的傷口,掬起溫水淋在她細瘦的肩背。白玉般的肌膚遇熱浮現玫瑰般醉人的嫣紅,赫然是一條仰首欲飛的血龍,襯著雪白的背,聖潔又妖媚。

  雷斯的手指輕滑過血龍,掌下的龍隨著肌理起伏,好似隨時會飛騰而去。這並非以人工刺上,而是天生的。平時並無異樣,遇到熱或情緒激昂時才會展現。

  初發現時,他極為訝異,更感歎造物者的巧手。

  據他所知,龍被中國人敬奉為聖獸,君瓴的身份必定非凡。基於私心,所以他不讓第二人碰她,親自為她沐浴更衣。

  他承認,他已著迷於這小小的人兒。

  一個身上帶有血龍,晶亮的黑瞳中只有他的天使,已深切地激發他的佔有慾。他迷戀上她的神秘與單純,他要留她在身邊,直至他厭倦。

  修長的手指撫過粉紅色的疤痕,他會為她請來世界上最頂尖的整形醫師,不讓任何醜陋的傷痕留在她的身上,破壞了這個完美的天使。

  雷斯替她穿好衣裳,帶她回臥房,床頭上已擺了兩杯鮮奶。他看她溫馴的喝完鮮奶,才讓她上床。當雷斯躺上另一側,君瓴自然地蜷進他寬厚的懷抱,打了個呵欠,手纏進他亮黑似綢緞的長髮中,滿足地沉沉睡去。

  相擁而眠的兩人世界裡,沒有旁人可侵入。

  第三章

  君瓴的自閉症對她並沒有阻礙,她的生活單純得只有吃飯、睡覺和雷斯。

  陳文淵對此有著隱憂。他可以算是君瓴的監護人,也對這個沉默的小女孩有股莫名的責任感,所以他安排了君瓴參加一連串心理輔導課程,結果只讓陳文淵和沙魯歎氣!因為她仍將所有的注意力放在雷斯身上。更糟糕的是,雷斯對此一點也不擔心,只是繼續嬌寵著她。

  陳文淵覺得雷斯對君瓴的心態有些異常,完全的佔有和寵溺。有次他無意間看見兩人午睡時相擁而眠的親暱畫面,忍不住問沙魯,「雷斯王子對君瓴到底是什麼心態?」

  沙魯斜眼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答道:「王子的事何時輪到你來管啦。」

  卡沙國蓄奴的風氣仍在,每條人命都是為皇族而生,為皇族而活,但雷斯王子對君瓴就不只是寵物或奴隸如此簡單的感情。

  他也問過王子要怎麼處置君瓴,難道她一輩子自閉,就跟著王子一輩子啊?

  誰知雷斯王子只淡淡勾起一抹笑,「我養不起一個人嗎?」這表示王子真的要養她一輩子啦!除了卡沙國有豐富石油及礦產,王子光是繼承自他母親的財產就夠他吃喝玩樂一輩子。

  唉,沙魯不禁捫心自問,他對雷斯王子的教育是不是失敗啦?

  這日正午,雷斯的車一進入綠園,只見一向平靜的園裡一反常態地鬧烘烘!警察和馴獸師四處走動。

  「怎麼了?」剛步下車子的雷斯沉聲問前來迎接的沙魯。

  「王子,您先別進去,先到別處去繞澆。」沙魯緊張地欲把雷斯再推上車。「動物園的一頭黑豹跑出來,不知怎地跑到這裡來了,他們正設法捕捉。」

  雷斯靈巧避開沙魯的推擠,揚起濃眉,「緊張什麼?沙魯,安逸的日子過多了,你人也變得婆婆媽媽了。」

  沙魯聞言漲紅了老臉。婆婆媽媽?王子嫌他婆婆媽媽!他一張老臉頓時皺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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