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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小渝 「消毒?」沙魯狐疑地說。這個理由牽強得令他很難假裝相信。 完了,她的清譽毀於一日了。君瓴往雷斯的背後縮了縮。她扯扯雷斯,要他想想辦法。 雷斯對她寵溺的笑笑,拉拉她的頭髮,頭也沒回地對沙魯說:「沙魯,我馬上下去。」 沙魯哼了哼,沒說話,走出房間。 「幫我扣上。」雷斯拍拍君瓴的臉頰,喚回呆愣的她。 君瓴乖乖地幫他扣上扣子,整理儀容。她看著含笑的他,手臂環過他的腰,把臉埋在他的胸膛裡,哀怨的說:「完蛋啦!被看光光了,以後要怎麼面對沙魯嘛?」 雷斯回給她一記足以讓她頭昏的深吻及寵溺的笑。 等他走後,君瓴仍窩在床上。隱隱刺痛的嘴唇告訴她剛才的激情是真實的,她低下頭,發現胸前和肩膀都有淺淺的淤紅,是他留下的吻痕。 她翻身把臉理進枕頭,這兒有他的味道,淡淡環繞著她。四年來,這個味道已變成她的一部分,細細地鑽入她的毛孔內,滲進她的血肉,佔據了她的心。 君瓴甩甩頭。老天,再躺下去,她會變笨的。 她隨即跳下床,套上衣服,決定出去走走。 她在走廊上碰到黑豹,「Black,我們出去曬曬太陽。」她拉著意興闌珊的它,「走啦!你要多運動,不然會變成世上第一隻肥死的黑豹,很丟臉的。」 經過客廳,半掩的門隱約傳來雷斯的聲音,她好奇地停下腳步,偷偷地往裡面瞧。她只是好奇,不是要偷看,她喃喃地為自己辯解。 「你真的要結婚?」一道女聲不可置信地問。 「是。」雷斯肯定的回答。 「噢,雷!」女人輕呼一聲,投進雷斯的懷裡,壓下他的頭熱情地擁吻他。 君瓴驚訝地倒吸口氣。天!他怎麼可以……她一不小心碰到門,發出聲響。 門裡的兩個人被開門聲一驚。女人一個箭步,上前打了君瓴一巴掌,怒道:「你好大的膽子,竟然偷看!」 黑豹撲向襲擊君瓴的女人,一陣慌亂的尖叫、斥退聲後,最後黑豹頹然倒地,腹部插著雷斯隨身的匕首。 一切都在一瞬間發生,等到君瓴回過神來,只看見滿地鮮血和倒在地上的黑豹。 「不!」君瓴痛徹心扉的尖叫一聲,撲向黑豹,「Black,別嚇我,你站起來。我……我去找人救你,找人救你……」她顫抖的聲音充滿恐懼。 「君瓴,你振作點。」雷斯強硬地拉起她,搖晃著她。 「走開。」沾滿鮮血的手費力地推著他。君瓴痛苦地喘氣,「我要去找人救他,找人……」她喃喃地低語!「放開我……我不要你,我不需要你。」 是他殺了Black,也踐踏了她的心。 「君瓴。」看著她失神的模樣,雷斯突然感到一陣心慌。 「……救我……雷斯,救我……」低緩的求救聲響起,女人攀著雷斯的褲管,手臂流著鮮血。 一瞬間,君瓴已掙開他的擁抱,奔上樓梯,「沙魯,救命……」她突然腳步踉蹌,滾下樓梯,有如一朵風中翻飛的白花,無力地墜向地面。 「君瓴!」雷斯驚駭地大叫,急急奔過去,扶起癱在樓梯下方的君瓴。 「我!我恨你。」她氣若游絲的低話後,黑暗馬上攫住了她。 * * * * * * * 特等病房裡,羅蘭躺在床上,吊著點滴,臂上被撕咬的傷口已包紮好。 雷斯無聲地走進來,揮退看護。 「雷斯。」羅蘭欣喜地叫道。他來探望自己了,看來他還是很在乎她的。 他冷冷看著羅蘭,聲音也是冷的,「我討厭不知輕重的女人。」 當初他們在一起是你情我願,如今卻來爭風吃醋,真是太可笑。 羅蘭偎向他,試著挽回他的心,可是雷斯避了開來。 「雷斯,人家太愛你了,所以才忍不住……」她怯怯地瞅著他。 「忍不住不請自來,投懷送抱,再動手打人?」雷斯譏諷道,眼裡有著嫌惡。 「我……」在他凌厲的目光下,羅蘭有些畏縮。「我愛你呀!」 她一直都愛著他,從他一到英國,她就對他暗許芳心,遠拋下女性的矜持倒追他。 難道他都無動於衷嗎? 「愛我?」雷斯冷哼一聲,「你很明白我不愛你,我們在一起是各取所需。」她在他身上得到的,已足夠讓她的家族東山再起。 大手一揚,他的掌力讓她差點掉下床,「這是你打了我的人的回報。」 他一直信奉以牙還牙,以眼還眼。沒有人在欺負他的人後能全身而退。 雷斯又不留情地捉住她受重創的手臂,幾乎撕裂了傷口,滿意地聽到她的痛喊。 「我救你,是因為不想讓你死在我的房子裡,你不要自作多情。」所以才出手傷了Black,讓君瓴誤會。「聽懂了沒?」 羅蘭恐懼地點頭,「懂……」她全身冷汗直流。 他嫌惡地推開她,「以後別再出現在我面前。」說完後他頭也不回的離開。 羅蘭全身顫抖,傷口傳來的劇痛告訴她,他不會對她憐惜。 她錯了,他不是她所能控制的。除了他所看上的人外,其他人在他眼中從不是什麼。 * * * * * * * 走進君瓴的病房裡,雷斯的眼眸泛起一抹溫柔。 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她,彷彿又回到他第一次見到她時的模樣。 雪白的小臉,額頭上綁著繃帶,靜靜地躺著,極注意才能發覺被子下微弱的起伏。 楚楚可憐的病容奇異地有種無法抵抗力的美麗。 陳文淵走進病房,看見雷斯,皺起眉頭,「你到底怎麼照顧她的?」語氣裡有著深深的不滿。 「她現在怎樣?」雷斯專注地看著君瓴,眼眸中有著痛苦。 「不好。」他憤恨地回答。「說不定有腦震盪,額頭有碰撞的傷口,臉頰有掌摑傷痕,全身上下都有淤青。」 他到底怎麼照顧她的?一個好好的女孩子,又被打,又掉下樓梯。 這時君瓴發出低吟,緩緩睜開眼睛,「痛……」 她皺著眉,感到頭好痛。 陳文淵一個箭步上前,「讓一讓。」他硬把雷斯擠到一邊,開始替她診療。他拿出小手電筒照她的眼睛,「頭會不會昏?有沒有嘔吐感?」 「好刺眼……」君瓴無力地抬手遮去強光,喃喃抗議。 她又閉著眼睛休息,片刻後才吃力地睜開眼睛,第一個映人眼簾的,卻是夢中也一直糾纏著她的琥珀色眼眸。 她的心一震,「走開,我不要你……走開……」淚撲簌簌滴落。 她為什麼總是避不開他? 雷斯瞇細眼!兩手撐在她的頭兩側,壓低身子低語,「你不會不要我的。」他修長的手指滑過她敞開的領口,暗示他們不久前的繾綣。「今天的事只是個意外,以後不會再發生。」感到她明顯的輕顫,他微微一笑。 君瓴無力地垂淚,他已要結婚,卻又不肯放過自己,他要瞞到什麼時候?她好累,心已傷痕纍纍。 陳文淵不悅地看著雷斯,「病人不可以受到刺激,你這樣刺激她,對她完全沒有好處。」意思就是要雷斯快滾出去。 睨了陳文淵一眼,雷斯在君瓴額上輕吻,「我明天再來。」為了她好,他今天先讓她獨處,試著平靜下來。 陳文淵疑惑地看著雷斯離去,君瓴卻無言地垂淚。他們之間到底怎麼了? 「好了,別想太多,好好養傷。小倆口吵吵架就算了,不必太計較。」陳文淵拍拍君瓴。「等傷好了,你就可以回綠園了。」他知道她是極度排斥醫院的。 君瓴聞言猛地抬頭,「我不回去。」再回去當被愚弄的寵物嗎? 可是,她沒地方可去。這四年來,她已變成被他豢養的金絲雀,沒有辦法活在鳥籠外的世界。 「我不想回去,可是,我能去哪裡?」她頹喪地低語。她真的不知道離開了雷斯,她能去哪裡。 陳文淵難過地看著君瓴,他畢竟也在她的成長過程中投注了一份心力,知道她的痛楚是來自雷斯。 「好了,別難過。小豬臉又跑出來了,真醜。」他試著逗她放鬆心情,「雷斯看到你這樣,都被你嚇跑了。」 「別提他!」君瓴突然激烈地說,「他才不管我死活。我再也不要見到他,寧願死也不要見他。」她激動的要下床,突然感到一陣昏眩,又倒了回去。 「好,不要提他。」陳文淵忙扶住她孱弱的身子。雷斯到底做了什麼,使得君瓴反應如此激烈? 君瓴無力地躺在床上,不禁怨恨自己的軟弱,淚水無助地直流。「我不回去,我不要回去……」 陳文淵皺眉看著她,不知是否應該建議她,讓她有所選擇。 「君瓴,」他遲疑地喚著她的名字,「你還有別處可以去。」 君瓴轉過頭,淚眼迷濛的望著他。 陳文淵又感到遲疑,不知該不該說。在看到她傷痕纍纍的臉龐和毫無生氣的眼瞳,他一咬牙,決定說出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