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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雙雙    


  自機場到莫克住處的一路上,安琪一直都很緊張,直到按了兩次門鈴都沒人回應時,她才鬆了口氣。看來他不在家,應該還在公司吧,看來他父親說他工作得很努力不是虛言。這也讓安琪鬆了口氣,取出莫先生給她的磁卡鑰匙,她自己進了門,在面對他之前,能有時間先做一下心理準備,這對安琪來說是再好不過了。

  這是安琪看過的最簡單的公寓了,三房兩廳的大公寓裡僅有必須的傢俱,在客房放下行李,安琪慶幸床上臥具齊備,看過了整個環境,她發現惟一豐富的只有書房內的藏書。哦嗚,這可不是好現象,如果莫克真如他的書房所顯示的那樣有豐富知識培養出來的理性,那安琪這回想說服他幫忙可就沒這麼容易了,他一定不會願意幫她這個忙的。

  可是直到安琪完全做好了心理準備,莫克還沒回來,安琪又不想在還沒和主人打過招呼前就擅自在他的屋子裡安置下來,所以便打開自己的手提電腦,打算上網看看股市近幾天的狀況,如果他還不回來,她打算再作一張她持有的證券的最新曲線圖。

  正當她沉溺於工作時,一個男性的聲音打斷了她。

  「你是誰?怎麼進來的?」

  忙碌了一天,莫克只想洗個熱水澡好好放鬆放鬆,實在沒興趣也沒精力再應付他父親派來設計他結婚的女人。莫克忍不住打個呵欠。老天,他累了,今晚實在沒心情見任何人。長時間研究公司的賬目使他精疲力竭,無法使賬目轉虧為盈令他深感挫折,而面對大小競爭則使他厭煩,感覺上彷彿每天都有一家新船運公司開張大吉似的。

  除了財務上的麻煩外,他還必須忍受自己身上的疼痛。幾年前他在一次海泳時意外傷了左腿,現在它正隱隱抽痛,提醒他最好洗個熱水澡上床休息。

  他不打算向疲憊的肉體屈服,今天結束前他還有工作必須完成。但在那之前,他得先弄清楚他父親又在搞什麼鬼。

  他的語調很粗魯,口氣也很不耐煩,為什麼?

  安琪轉過身站起來:「你好,我是安琪,你父親沒通知你我要來嗎?」

  莫克想起來了,前幾天哥哥在電話中是提過有人要住進他家,可是他沒說是個女孩子,還是個這麼美的女孩子!

  是,安琪是他所見過的最完美的女人,光是像現在這樣看著她他就幾乎忘了自己該說些什麼了。她的杏眼美得那麼不可思議,水汪汪的,如有一潭秋水收在其中。烏黑的睫毛也是他所見過最長的。那張紅潤豐滿的唇讓他好想吻一下,這樣美的唇吻起來滋味一定美妙無比吧。只有鼻樑上的幾顆雀斑破壞了完美,但他甚至認為那個小缺陷是優雅的。

  她可以感覺自己在他的逼視下全身發熱,然後才注意到自己也正同樣無禮地打量著他。

  她實在情不自禁,莫克是個太吸引人的男人。他有著強壯而勻稱的身材,身穿淡蘭色的牛仔褲和一件耀眼的白襯衫。莫克的穿著打扮反映出他的個性;他沒穿一本正經的西裝,也不打僵硬的領帶,他甚至不扣襯衫的第一個扣子。他的髮型一點都稱不上時髦,事實上它非常長,她認為至少及肩。她無法正確看出來,因為他已經把它用皮帶紮在腦後了。莫克是個耀眼的男人。他很高大,臂膀與大腿結實有力,而且他的神情讓安琪聯想到她在一些電影中看過的情報員:機敏、果決。他英俊非凡,但看來卻又是久經冒險的模樣。還好他溫暖的笑容使他不致顯得太過遙不可及。想必當他高興時,一定會讓成群的名媛淑女爭先恐後地撲過來吧。

  只是他現在沒有笑。

  他們站在那兒注視著彼此足足有一分鐘之久。她等著他開口說話,他則等著她向他解釋她出現在他家的原因。可顯然她沒有想解釋的意圖,所以他只好開口問了。

  「我知道你要來台北,可是我聽說的是你會住在我哥哥莫凱那兒,你為什麼會在這裡呢,安琪?」他絲毫不在意這話問得有多唐突。

  「你哥哥和嫂嫂都病了,」她答道,「本來我在台北時應該和他們住在一起的,但就在最後一分鐘他們卻病了,因此他們告訴我來住你這裡,直到他們康復。」

  「是誰這麼要求你的?」

  「你父親」。

  「他幹麼操這麼多心?」

  「他是我的監護人,莫克。」

  他無法掩飾對這小小新聞的驚訝之情。他父親從未提及隻字片語,但是莫克猜想這其實不關他的事。他父親向來惜字如金,鮮少向他的兩個兒子吐露心事。

  現在莫克更好奇了。她的口氣挺嚴肅的,他又朝她前進一步。

  「我不願造成任何麻煩。」她說道,「甚至提議過我自己租個房子,或是使用你父母親在陽明山上的大宅子。但你父親不准我一個人住,我真的試過了,但就是爭不贏他。」

  老天,她的微笑真是美極了,而且還有感染力。他沒發覺自己也在回她一笑:「沒人爭得贏我父親。但你還是沒說你來的原因。」

  「的確。」她答道,「你知道,莫克,我本來和你父母住在南部就行的,但是現在又非來不可了。」

  他搖頭:「請說清楚。我很遲鈍,他們說我是被我的合夥人感染的。我欣賞完全的誠實,因為它實在非常罕有,因此只要你在作客,我希望你都能有話直說,同意嗎?」

  「是,當然好。」

  天殺的,她又把手給擰在一塊兒了,一定是他嚇壞她了。他的口氣聽起來一定像個食人魔,天知道他自己就有這種感覺。他為她害怕他而頗感遺憾,卻又很高興,因為一切都按著他的方式來。她沒有和他爭論或大發嬌嗔,他最厭惡的莫過於女人的小脾氣了。

  他強迫自己以溫和的口氣問道:「你介意現在回答幾個問題嗎?」

  「當然可以,你想知道些什麼?」

  「安琪,我父親是這計劃的幕後主使者,對不對?是他要你來我這裡的。」

  「也對也不對。」

  她急急抬起一手阻止他的蹙眉:「我這麼說並非投機,莫克。你父親的確要我來你這裡,但那是在他發覺莫凱身染微恙之後。而且,我不相信這中間還扯上了什麼計劃。事實上,你的父母親原要我待在南部,直到他們康復後才幫我搬到你哥哥那兒去。而只要沒有那麼多在台北定下的約會,我原本也是希望那樣的。」

  她的語氣再真摯不過,然而莫克仍無法相信這不是他父親的詭計之一。不到一星期前他才南部父親的隱居處見過他父親,那時他可是健康的很。莫克也還記得那番無可避免的爭論;他父親先是不經心地提起了婚姻的話題,接著便開始了要他討個老婆的疲勞轟炸。莫克裝著在聽,等他父親念完經後,才告訴他自己還沒找到理想的對象。現在,顯然父親把他認為理想的對象給送來了。

  安琪不知道莫克在想些什麼,然而他打結的眉頭卻令她緊張,他顯然是個多疑的人。他是個英俊的男人,她暗忖道,有著一頭濃厚、深褐色的頭髮和一雙淡褐色的眼睛,會在他微笑時閃閃發光,另外左頰上還有個小酒窩。但是老天,他皺眉時氣勢可真嚇人,甚至比院長還懾人,而安琪認為這是個令人印象深刻的特徵。

  她必須說點什麼來驅除緊張:「你父親打算告訴你有關我不尋常的處境,他一定會據實以告的。」

  「只要有關我父親和他的計劃,就不可能有據實以告這回事。」

  她挺起肩,對他皺起眉來:「你父親是我見過的最好的人之一。他對我一直非常好,並時時刻刻在為我設想。」

  她的口氣是那麼氣憤,看來她真心喜歡父親,而不是為了錢。莫克咧嘴一笑:「你不必為他向我辯解,我知道我父親很可敬,而這正是我愛他的約一百個原因之一。」

  她的態度緩和下來:「你能有這麼好的父親真是很幸運。」

  她的聲音美妙動聽。莫克試著專心聽她講的話,卻發現它困難得幾近荒謬。

  她的雙手矜持地交握著,一派輕鬆自在的樣子。然而莫克見到了她泛白的指尖,這才知道她正為了不知是害怕還是緊張捏緊著手。她並不如她希望他相信的那般平靜,而這無意間透露的脆弱令他發覺自己的態度應該再溫柔些。

  莫克雙手背在身後走近她身旁,他發現她馬上就退開了幾步。他比安琪高一大截,也許是他的個子令她有威脅感吧。

  「你不必怕我。」

  她一下子抬起頭看向他:「怕?你怎麼會認為我是『怕』你呢?」

  她居然還用一副不可思議的口吻說這話,莫克聳聳肩:「我一走近你時,你急急忙忙就退開了。」他沒提到他在她眼中見到的那一閃而過的緊張,和她扭絞雙手的事實。如果她要他相信她不怕他,就讓她這麼以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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