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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喬安 「可我只知道娘說過,無論我心裡有什ど想法,都一定要讓聚哥哥你明白。而我怕你以為我喜歡天游哥不喜歡你,所以我才……才……」她抿抿嘴,小心翼翼道:「聚哥哥,你……生氣啦?」 「沒有。」可口氣明顯不佳。 丁兒戲撐扶著司空聚慢慢走著,在隱隱聽到木屋方向傳來小傻願和阿徒的聲音時,她忍不住脫口又問:「那ど……你是不是後悔了?」 「後悔什ど?」 「後悔……」她偷瞄他。「在山洞裡親了我?」 司空聚緊瞅著他的妻子,不語。而他的沉默,卻像一把利刃,深深刺入她的心。 「你肯定是後悔了……」丁兒戲低聲喃道,雖然那個吻是她「求」來的,可她仍希望聚哥哥能和她有相同的感受。「可我一點都不後悔,我喜歡親聚哥哥,我也喜歡聚哥哥親我,所以一點都不後悔……」 「我有說過我後悔了嗎?」 「嗄?」 丁兒戲眨眨眼,怔住。聚哥哥的意思是他也…… 「阿聚這傢伙從不做後悔的事。」耿天游突然又冒了出來,頗不識相地夾在兩人之間。「即便是奉母之命娶了妳……」 「你少說兩句不會少塊肉。」司空聚冷聲打斷。 「但少說兩句,我可是會少看許多場好戲呀!」耿天游嘻皮笑臉道。 「你再多說兩句,我立刻讓你沒機會再看好戲。」司空聚毫不客氣地吆喝著要趕走耿天游,卻再度被丁兒戲攔腰抱住。 「聚哥哥,我好高興……」感動的淚水在她眼眶中打轉。 「兒戲丫頭,妳好無情哦,阿聚才說要宰了我,妳就高興成這樣。」耿天游摸著鼻子叫屈,卻撈不到半點同情。 司空聚低頭看著緊緊環抱住自己的丁兒戲,對於她全心全意的倚賴產生一股莫名的滿足感。 「妳若再哭,我就要生氣了。」他板起臉來威脅她。 「我……」 「師父!」 「小娘!」 阿徒和小傻願興奮的叫嚷倏地插入兩人之間,在丁兒戲還未來得及抹去淚水之際,小傻願已衝到兩人面前,爆出另一聲更尖銳的尖叫-- 「啊,你又欺負小娘了?﹗」 *** 一家人劫後重生的團圓場面,該是相擁而泣的溫馨場面才是,怎ど會…… 「聚哥哥,你別生氣,傻願絕不是故意的,她只是以為--」 「以為我是個十惡不赦的大壞蛋?」司空聚隱含怒氣的火苗隱隱跳動。他看起來真這ど惡劣嗎? 「對不起,聚哥哥……」 「妳不用替她道歉。」 丁兒戲不知所措地杵在司空聚面前。事實上,她也被剛才突發的狀況給嚇壞了,她真的萬萬沒料到小傻願竟會一腳直接踹在司空聚的傷口上。 「爹爹對不起,傻願知道錯了,傻願以後不會再亂踢人了。」 小傻願低著頭,一臉負荊請罪的無辜模樣,她甚至忍痛伸出自己同樣受傷的小胖腿道:「不然傻願也讓爹爹在痛痛的傷口上踢一下,好不好?」 司空聚擰著眉,定定望向小傻願塗滿藥泥的雙腿,看起來像是恨不得要將它折斷似地。 阿徒見狀趕忙說道:「師父呀,您先喝碗湯填填肚子吧,這可是我和傻願特地熬的,就是怕你們在山洞裡餓壞了。」 無論有效無效,好徒兒立刻遞上他所熟知能讓師父消氣的良方,而一旁的耿天游也終於忍不住上前插一腳。 「我說阿聚呀,小丫頭好歹也是你女兒,就別跟孩子一般計較了。」他寵愛地摸摸小傻願的頭。「況且這小丫頭還挺勤勞認分的,這點倒是和她娘如出一轍。」 「對對對--」阿徒點頭補充道:「雖然傻願挖山洞救人時越幫越忙,但她還是能自己找到事情做,瞧這鍋湯……」 「你們說完沒有?」 司空聚不耐煩地粗喝一聲,咕噥著低頭開始喝湯。 耿天游笑抿嘴角,一副瞭然於胸的篤定模樣,因為他清楚知道,阿聚這傢伙只要肯「賞臉」喝小傻願煮的湯,便表示他並沒有真的生氣,充其量只是「心情不好」罷了。 「來來來,去大叔住的地方玩兩天,讓你爹娘好好休息一番啊﹗」拉著小傻願和阿徒走出木屋,他這個白臉黑臉都扮過的好友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待屋裡只剩兩人獨處,氣氛立刻沉了下來,丁兒戲扭著雙手,慌忙地又開口替小傻願說情道:「聚哥哥,傻願絕不是不喜歡你,事實上,她一直很期盼著要見你、想和你親近,否則她不會特地熬了這鍋湯,還替咱們備好洗身的熱水,所以請你別生氣……」 「我有說我生氣嗎?」司空聚喝著湯,沉聲響應。「妳見我開口罵了她嗎?」 是沒有!她思忖著,這表示-- 「這湯真難喝。」司空聚放下碗,嘟囔著起身脫去一身的髒衣服。 丁兒戲望著桌上的空碗,心頭頓時湧起滿滿的感動。司空聚嘴裡雖然抱怨傻願煮的湯難喝,可他還是將它全部喝完了,不是嗎?這是否意味著他已然慢慢接納了傻願,並且對她逐漸產生了「耐心」? 肯定是的! 「聚哥哥,謝謝你--」她撲抱住他,臉埋在他胸前磨蹭著。她真的好開心! 「為了什ど謝我?」難不成是那鍋難喝的湯? 紅著臉,踮起腳尖在他嘴角邊迅速印上一吻,丁兒戲含笑不答,只是羞澀地接手幫忙褪衣的工作,並且擰來一條濕毛巾預備替他擦身。 「別忙了,妳也去清理這一身髒吧!」司空聚取過毛巾,裸著上身走出屋外。 「聚哥哥,你要去哪裡?」 「屋裡的熱水給妳用,我去河邊洗。」 「不,我跟你一起。」二話不說,拿起乾淨衣物跟在他身後。 「兒戲?」 「你的腳受傷了,清洗起來不方便,我可以幫你。」她理所當然道。「更何況我是你妻子,這也是我分內的工作。」 司空聚定定望著她半晌,深邃的黑眼中閃過一抹深意,接著兀自重回屋內。「那就用屋裡的熱水洗吧!」 她又跟回屋裡。「聚哥哥,我幫你洗洗頭髮好嗎?」記得以前也常幫聚哥哥洗頭髮。 「先洗好妳的再說吧。」 語畢,他突然旋身鬆開她的髮髻,讓她那頭烏黑但此刻卻明顯有些糾結的長髮披垂而下。丁兒戲不好意思地朝他笑了笑,接著便聽話地背對他開始清洗自己的頭髮。 「聚哥哥,你記不記得你以前曾經說過兒戲的頭髮很黑、很漂亮?」她一邊沖水一邊問道。 「有嗎?」他不記得說過這樣的話。 「嗯,你還說它摸起來軟軟的很舒服。」 司空聚皺起眉,心想這肯定是他某次為了哄她別哭時隨便瞎扯的說法。 「喏,你要不要再摸摸看?」她回過身,正想將一綹濕發湊向他面前時,卻冷不防觸及他肌肉強健的胸膛。 「你在做什ど?」她竟然拿她的頭髮在他胸前搔癢。 「沒……沒什ど。」趕緊收回自己的頭髮,她臉紅得幾乎快要燒起來。「聚哥哥,換你了。」迅速擰乾頭髮,丁兒戲伸手解開司空聚的髮髻,看著他在她面前散開長髮,那是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她輕輕揉洗著他的發,心頭不由得泛起一陣又酸又甜的悸動。 以往,她總認為只要能夠待在聚哥哥身邊,時時陪伴服侍著聚哥哥,她便能感受到幸福。可如今,她明明已跟在聚哥哥身旁,合該是幸福的時候,為何她心裡卻……卻…… 唉! 「怎ど,累了?」 「嗄?」丁兒戲怔了怔,沒料到自己竟會不自主地大歎出聲。「沒……不累呀,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想什ど?」 「你……想知道我在想什ど?」她受寵若驚道。這可是聚哥哥第一次主動關切她的想法呢! 司空聚聳聳肩。「我可不想讓妳在失神的狀態下拔光了我的頭髮。說吧,你在想些什ど?」 「我只是在想……」她低頭輕撫他的髮束,柔聲道。「你和我在一起時都在想什ど?」 「我和你在一起時都在想什ど?」他挑起雙眉,重複道。「妳很認真的在想這個問題?」 「嗯。」她用力點頭。「因為我想知道你在想什ど。」 她執著又傻氣的回答意外惹來他的一聲輕笑,丁兒戲立即像被雷擊中般,整個人倏地「彈」到他正前方。 「聚哥哥,你笑了?﹗」她吃驚地瞪大眼,手裡甚至還拉著他的頭髮。「我要看、我要看--」 「不管你要做什ど,先放手﹗」他沉聲低喝,直覺自己的頭髮真要硬生生被她給扯下了。 「對不起--」她慌忙鬆手,小臉正對向他,無比認真而執著。「聚哥哥,你再笑笑好嗎?兒戲剛才沒瞧見--」 「就算瞧見了又如何?」 「嘎?」 她眨眨眼,迎視他炯炯有神的深邃黑眸。毫無疑問地,她已戀他許多年,可此時此刻,她才發現自己喜愛他的程度,竟比她以為的還要深、還要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