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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頁 簡鈺 半年前,他搶了歡晨的皮夾,烙威教訓他一頓之後,反而將他收為門下弟子;而他本性也不壞,很肯學習;被收服後,對歡晨尤其尊重。 他衝過來,雙手高舉像抵達終點的馬拉松選手。「歡姊!」 「阿忠,你怎麼用跑的過來?」她驚訝極了,山路跑起來可不輕鬆啊。 「安啦,我曾經是長跑選手,這點路難不倒我!」 「上車吧!」歡晨嫣然一笑,抽了幾張面紙讓他擦汗。 兩人上車後,阿忠指點方向。「看不出來像歡姊這麼伶俐的人,居然會迷路。」攝影工作室的事務由她一手包辦,都能面面俱到,偏偏她卻搞不定方向感,看來人要十全十美果然只是神話。 歡晨乾笑了兩聲。 「好像只有在這種時候,我才會略勝歡姊一籌。」春風少年兄得意地說著。 「別再糗我了。我是路癡,這早就不是新聞了,好嗎?」歡晨痛苦地呻吟。 「只是每一次發生,都更加讓人難以置信啊。」阿忠指揮若定,因為「天生我材必有用」而喜形於色。 她趕緊轉個話題。「對了,你過來找我,就沒有人當烙威的助手嘍?」 「怎麼沒有?」阿忠不屑地撇撇嘴角。「「悠悠軟膏」正纏著威少呢。」 原來阮悠悠也跟來了,她早該聯想到的。歡晨揚了揚眉。連阿忠都知道「悠悠軟膏」,可見這玩意兒真的很有名。 「她姓阮,你應該稱呼她為「阮小姐」。」她溫和地糾正渾身草莽氣的阿忠。 「我不喜歡這女人!」阿忠直言不諱。媽的,大家都是江湖人,說話何必拐彎抹角?「她是不會太討人厭,比起其他靠威少撐腰、給臉色看的女人是好很多,不過我還是覺得她怪怪的。」 歡晨微微一笑。「她只是漂亮了一點,那不叫作「怪」。」 阿忠像是沒聽到她說話似的,逕自一擊掌。「對了,我知道是哪裡怪了。」他得意地公佈答案。「只要不是歡姊,任何女人站在威少身邊都很怪!」 聽到這話時,歡晨閃神地纖手一滑。 「啊──啊──小心山溝啊!」阿忠抓住手把狂叫,差點嚇得屁滾尿流。 歡晨連忙回神,扶穩方向盤,阿忠用力拍打胸膛。「好裡家在!歡姊,在我成為全台灣最屌的攝影師之前,我不想死啊!」他大口喘氣。 歡晨也嚇著了。她在做什麼?「我……我也不想死。」 「那就好好開車嘛。」看來,他應該自願當歡姊的司機。佛家不是說,救人一命,勝造好幾間廟嗎?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喔,好。」歡晨輕喘,繼續啟動,慎重地警告。「別再說那種話了。」 「什麼話?」 「我和烙威只是好朋友,是要當一輩子的好哥兒們;站在他身邊的女人,永遠不會是我。」她愉悅地說著,語氣過分輕快,以掩飾淒然的心情。 阿忠這才想起本來在談些什麼。「不能更進一步的話,那多可惜啊!」 歡晨努力微笑。「在烙威面前,你別說這些,否則我們連朋友都沒得做。」 阿忠翻了翻白眼,就是要他們做不成朋友,才有機會進階為情侶啊。 他突然想起,自從歡姊幫他報名電腦班後,他便迷上網路。在BBS站上,看到一篇「等得久就是你的嗎?」的討論文章,真叫人心酸。他靈機一動。「歡姊,你該不會是一直都在等威少,只是他不知道吧?」 手指輕震了一下,但她已經控制得鎮定若常,阿忠也沒發覺。 他滔滔不絕。「現在時代不同了,女追男也很常見啊。愛情不等人,你不出馬,別人就捷足先登了。歡姊,你要跟得上時代,喜歡的話不妨先告白嘛。」 就在這時,目的地到了,歡晨忙不迭地熄火跳下車,躲避阿忠好心的說教。 呵,她何必「跟得上時代」?早在十年前,她就已經「超越時代」向烙威表白過了。只是他不領情,又有什麼辦法? 「謝天謝地、阿彌陀佛,歡歡,你可終於來了。」烙威一聽到車聲,馬上大步走來。「要是把你弄丟了,看大姊、二哥、琤兒、榮伯怎麼扁我!」 「現在護身符出現,你不必擔心挨揍了。」她開自己玩笑。 「那當然。」烙威動手拉拉她身上的衣服試探厚度。「今天寒流來襲,你怎麼穿這麼少?」 阮悠悠亦步亦趨,嬌媚笑著。「我身上這件夾克給你穿好了。」她開口把注意力引到身上,讓紀歡晨知道,她正穿著烙威的衣服,他們可是很親密的呢。 「你不怕冷?」遇到三八女人,阿忠一貫地口氣欠佳。「是不是在假好心?」 阮悠悠假裝沒聽見,賴著向烙威撒嬌。「難道威會讓我冷著?」 「這倒是。」烙威點點頭。讓女人挨餓受凍不是浪子行徑嘛,他不屑為之。 歡晨冷靜地看著他們打情罵俏,心痛已成習慣。「不用了,我袋子裡有厚棉外套,拿出來穿就好了。」 雖然阮悠悠穿著的大夾克,是她去年送給烙威的耶誕禮物,多麼不願意它沾染上其他女人的氣味;但她寧可它穿在阮悠悠的身上,也不要她直接偎著烙威取暖。 願上帝原諒她小家子氣的想法! 「小心點,別著涼了。」烙威哥兒們似的拍拍她的肩,回去工作。 歡晨穿上外套後,來到阮悠悠身邊,準備接手工作。 「不用了,讓我來吧,我正好可以跟他培養感情。」阮悠悠故意眨眨眼,擺了個誘人的pose。「威,你不會反對吧?」 他抬起手擦汗。平常這種時候,歡歡早就先他一步,靈巧地拭去他額上的汗珠,讓拍攝工作一氣呵成。但,阮悠悠……唉,他只能說,默契不是一朝一夕就能養成,也不是隨便抓來兩個人便能搭檔。歡歡是無可替代的! 「是呀,歡歡,你坐在一邊休息就好了。」他哀怨地說著,口是心非。 反正只剩下幾個鏡頭,忍忍就過去了;再說,今天本來就是要體貼歡歡的呀,他總得做些什麼事,回去跟老姊才交代得過去吧。 歡晨只好回到車內,轉過身時,還聽見阿忠不以為然地對烙威嗤了一聲。 她坐在駕駛座,看他們拍攝,看阮悠悠換鏡頭底片。她的動作常常出錯,但烙威卻笑得很開懷;她渾圓尖挺的胸部常有意無意地擦過烙威的健軀,中斷了拍攝節奏,但他卻樂在其中,笑得很邪惡。 真不曉得他是來工作,還是來玩樂的!歡晨有點氣悶,卻有更多落寞。 原來,在烙威的心目中,她的地位這麼容易被替代,她真是悲哀啊。 拍攝工作就在阿忠愈來愈臭的臉色中結束了。因為太噁心而忍不住想快點逃走的他,收工時東西甚至都用丟的,摔進車內。 真是孩子氣!歡晨搖搖頭,卻不曉得自己眉間的愁緒有多濃。 「怎麼啦?」烙威大步走來,在車窗旁彎下腰,盯著她看。 以多年來他對歡歡的瞭解,知道這種神情代表她身體不適或者不太愉快。 她微笑,卻不曉得自己的笑容有多不自然。「沒有哇,我很好。」 「是嗎?」烙威好奇地凝視她,決定他的觀察不會有錯,歡歡真的不太對勁。 瞬間,他想到了一個可能性,一個造成女生心情低潮、臉色蒼白的極大可能。 「阿忠,你開我的車,送悠悠回家。」他當機立斷。 「威少!」要死了哦,威少是看不到他翻來翻去的一百零八個白眼嗎?「我才不幹!」他惡質得連粗俗字眼都搬來助陣。 烙威懶得理他的氣焰。「我有事要跟歡歡說。悠悠,你讓阿忠送你回去,我改天跟你晚餐。」浪子是不會虧待女人的,所以他提出折衷辦法。 知道他們的關係還很脆弱,當眾反對容易惹烙威嫌,阮悠悠也不囉嗦。「我等你電話。忠哥,麻煩你了。」 「不要噁心巴啦的叫我!」阿忠嫌惡低吼,雞皮疙瘩都掉滿地。唉,看在歡姊分上,他就勉為其難這一次好了。 他們走了之後,烙威示意歡晨移過去,自己坐進駕駛座,很自然地摸摸她的額頭、拉拉她的小手,試她的體溫。 「沒發燒啊!」他自言自語。 就算沒發燒,被他這樣捏捏碰碰,體溫也升高了。「就跟你說過了,我沒事。」歡晨小小的鬧彆扭。 每一次觸及他目光、每一次碰到他有力的大掌,心口就會不爭氣地怦通亂跳,興奮也羞怯;從相觸的那端傳來麻酥的熱流,讓她又想逃又耽溺其中。 看他這麼自然地碰她,他一定沒有相似的特別感覺;他不覺得興奮也不會彆扭,這代表他心裡一定沒有她! 歡晨悲傷地推演著,哪想得到男人與女人的身體構造不同、心思不同,反應自然也不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