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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關靜 第五章 釣罷歸來不系船, 江村月落正砍眠, 縱然一夜風吹去, 只在盧花淺水邊. -江村既事 司空曙 湛瑀戢好氣自己完全不經大腦,就答應了米香的無禮取鬧!但是,往另一個方面想,也許他這麼做並沒有做錯,因為,他實在不想當個龜兒子,所以,只好忍痛答應米香的要求。 只是,米香既然要他陪她玩,他也不會讓她太好過。 今兒個湛瑀戢一下公堂,便拿著一迭東西往米香的廂房跑。 「你今日帶了些什麼書來給我看?」米香看到湛瑀戢又拿著一堆書走進她的廂房,便好奇的問道。 「三季經。」 「三字經。我十歲就會了。」笑話!拿三字經給她學?豈不是將她看扁了? 「十歲!」湛瑀戢忍不住用鼻子噴氣,不屑的冷哼。「笑死人了,三字經這種最基本的教材,大部分的孩童五歲就會了,而你卻到十歲才會,有什麼好驕傲的?」湛瑀戢覺得米香實在是太不要臉了,一點都不知道自己的無知。 「而且,我相信你只有看,沒有記!所以,我現在要你重新溫習一遍。」 「是的,夫子。」為了讓湛瑀戢栽在她的手上一次,這一次米香並沒有拒絕湛璃戢的要求,大方的應允,背起三字經給他聽。 而丫鬟小芳則因不忍再看接下來的慘狀,便藉口說她要出去,離開現場。 「說吧!三字經理的第一頁,寫的是什麼?」湛瑀戢出題了,而這是最淺顯、最淺顯的題目了。 你到街上隨便抓一個五歲的小孩來,他不用看「三字經」,也知道三字經裡的頭一頁寫了些什麼。 第一頁! 嘻嘻……人家她真的會耶! 米香開心的問:「你要我背出來給你聽嗎?」 「是的。」 「好吧!既然你要聽,我就背給你聽吧!咳咳……」米香清了清喉嚨後說道:「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 「很好,這是什麼意思?」湛瑀戢順勢要坐下。 「等等、等等……」原本念得很高興的米香,突然出聲阻止湛瑀戢。 「怎麼了?」他不知道米香又想做什麼。 「你不能坐那張椅子。」米香連忙說。 「為什麼?」 「那張椅子是壞的,不然!你坐這張好了。」米香從內室拿出一把椅子,放在湛瑀戢的面前。 米香的態度太慇勤了,慇勤到湛瑀戢只覺得米香剛剛好心拿出來要讓他坐的椅子大有可疑之處。 他眉一挑!問道:「這張椅子就沒壞嗎?」 基本上,他根本就不相信米香會這麼好、心的告訴他哪張椅子壞了,甚至還拿了一張好的椅子給他。 這其中必定有詐。 「是啊!這張椅子是好的。」米香無辜的眨了眨眼。她那種樣子看起來無辜極了,好像在告訴湛瑀戢--壞事都不是她做的。 「你怎麼知道這張椅子是好的?」 「當然是剛才坐過,所以才知道這張椅子是好的呀!」笨蛋,在她的廂房裡, 哪張椅子是好的、哪張椅子是壞的,她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呢? 「夫子,你這麼辛苦,怎麼能坐一把爛椅子呢?來來來…快坐下吧!」米香表現得十分慇勤,手拉著湛瑀戢就要往那把「好」椅子坐上去。 愈聽米香這麼說,湛瑀戢愈不信那把椅子是好的。 「我坐這裡就好了。」他十分固執,其實,也不能說是他固執,只能說是米香壞事做太多,讓人不太敢相信她。 湛瑀戢執意要坐先前的椅子。 「可是,那把椅子是壞掉的啊!」她皺著眉,還大聲的說。 他這個人怎麼這麼奇怪啊?就跟他說椅子壞掉了,他還要坐在壞掉的椅子上! 他是腦子有問題啊? 「若是壞掉,你為何不按人拿去修理?」湛瑀戢問。 「忘了。」她爬了爬頭,說出一個很好的理由。 「忘了!你每日看著這把椅子,還會忘了嗎?」湛瑀戢才不信米香的說詞。 沒辦法,誰教米香的前科纍纍,他栽在她的手上太多次了,所以,這次才不得不防著她一點。 「可是,它是真的壞了啊!」米香手指著那把壞掉的椅子,表情很誠懇地要湛 璃戢相信她。 「別人說的話我都相信,就只有你米香說的我不信。」以這種情形看來,她分別就是想暗算他,他才不會那麼笨,真聽她的話,著了她的道。 「你不信就算了。」米香揮著手,不再理會湛瑀戢了。 反正待會兒他坐上去,就會知道什麼叫做「不聽米香言,吃虧在眼前」。 而不知道是湊巧,還是怎地,現在花廳裡就只有三張椅子而已。 一張讓米香坐去了,另外兩張則是留給湛瑀戢選擇。 「你說的這張壞掉的椅子,在我看來四腳皆完整。」湛瑀戢仔細的審視了一番。 米香不想管湛瑀戢了,她覺得他這個人「剛愎自用」外加「龜龜毛毛」,衰的是太難溝通了。 「反正你要是坐到這把壞掉的椅子,等一下怎麼樣的話,別說我米香是故意想暗算你,或是沒有事先告訴你。」 她的話聽進湛瑀戢的耳裡,根本就是要他坐她說那把好的椅子,但湛瑀戢就是認為這其中必定有詐。 他再度看了這兩把椅子一眼,最後選擇了米香說的那把「壞椅子」,並且準備四平八穩的給它坐下去,突然…… 「砰」地一聲!四根椅腳的其中一根斷了,湛瑀戢整個人跌坐在地上,發出了一聲巨響。 他的樣子看起來可憐極了。 「哇哈哈哈…笨蛋、笨蛋!」指著湛瑀戢的醜樣!米香控制不住的大笑起來。 她都已經警告過他椅子壞了,他還偏要坐,結果變成這等醜模樣,這不是笨蛋是什麼啊? 「米香,你故意的,是嗎?」湛瑀戢怒不可遏的指著米香的鼻頭,氣得頭頂直冒煙。 米香簡直可惡透了!竟敢如此捉弄他! 「非也、非也。」米香的手指頭搖了搖!認真的看著他。 湛瑀戢由地上站了起來,要不是他頭上正戴著官帽,他相信自己真的是會怒髮衝冠。 「這不是你做的好事嗎?」 「哪有啊……」冤枉啊!他不是人稱青天大老爺嗎?怎麼現在反倒冤枉起她這個小老百姓了呢? 「我哪有做什麼好事啊?不對、不對……」她仔細想了一下,「我平日是做了很多好事沒錯,不過,我總是秉持著[為善不欲人知]的個性,我才不會將我所做的好事到處去和人說呢!」 「我指的是這把椅子。」他額頭上的青筋都浮現了。 「這把啊…」米香的眼珠子溜了一圈,狀似無辜地嘟著嘴說:「我哪有做什麼事啊!」她終於知道他說的好事其實指的是「壞事」,「這張椅子我又沒有對它做什麼。」 「沒有?」湛瑀戢根本就不信她的話。 「嘿!湛老爺、湛青天,你知道你現在的表情很侮辱人喲!你是不是不信我的話,以為那把椅子是我搞的鬼?!先說好,我沒有喲!」 「沒有才怪!」湛瑀戢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怒著一張臉。 「青天大老爺,您可真的是冤枉我了。」被人這麼誣賴,米香也覺得自己挺可憐的!「你看到我流下雨滴晶瑩剔透的淚水了沒有?這全都是因為我正在指控你誣賴好人。」湛瑀戢那張不以為然的俊臉讓米香的心靈受到了嚴重的創傷及打擊。「你說,你自己說,剛剛我有沒有警告過你那張椅子是壞掉的?你自己摸著良心說說看。」米香一字一句的逼問湛瑀戢。 唉!她是字字血淚呀! 米香拿著手絹,狀似委屈地捺了捺眼窩下方,像是在擦淚;其實手絹後頭,她抖著兩肩!笑到快不行了。 哇--她怎麼這麼厲害,現在演起戲來都不會笑場了邪! 厲害、厲害,連她自己都忍不住要佩服起自己來了呢,而米香的指控真的讓湛瑀戢啞口無言。 沒錯,米香剛剛的的確確警告過他,那張椅子是壞掉的。 「說啊!你怎麼不說話了?」哼!還說她咧!分別就是他這個人孤僻,才會不相信別人說的話。「你自己說,我有沒有警告過你?」 「你是有說。」他沉聲的說道。 「喂!現在是你自己承認的,可別再怪我,說我害你了;我早就叫你坐好的,是你不要,才跌成這樣,你再來怪我,就是要讓別人看笑話了,所以我笑你是應該的,如果你剛才聽了我的話,你是不是不會被我笑了,你說是不是?」 湛瑀戢生平第一次被人說得啞口無言,不知如何以對。 「說啊、說啊!你說我說的對不對?」米香愈說愈大聲、愈來愈得意;哇…… 這種爬到湛瑀戢頭上撒野的感覺真是好極了。米香得意囂張了起來,只差沒仰天長嘯給他聽。 「我應該聽你的話。」湛瑀戢低頭認錯。 剛剛要不是他將米香想得太惡劣,不肯接受她的忠告,他也許不會這麼慘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