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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頁 華伶 「師父……」軟綿綿的娃兒呼喚聲,由遠而近從前院傳來。 「師……師父喲……」嬌俏的奶娃聲這回卻是沿著屋簷喘氣未消的飄出。 「啊……啊……師……師……師父……」結結巴巴的女娃則是自後院困難的發出聲音。 「師父,」從前院蹦蹦跳跳跑進的女孩手裡拎了一包油包。「人家從東來順『摸』來一隻燒鵝喔。」 「師父啊,您在哪兒?二娃『要』來一尾悅來酒家的醋溜黃魚孝敬您喲。」 「師……師……師父……」落在其他姐妹後頭的女娃則是最狼狽的,但她的手裡也有一包份量看似不輕的油包。「三娃……也帶了北……北門口的……的香……香滑油……油雞……」 「三娃,師父不是不讓你出門嗎?」巧玲瓏胡亂的把手中的醋溜黃魚扔到小木桌上,嘴裡低聲問。 「我……我也是家的一……份子,我不要好吃懶……做。」思娘唯有在緊張的時候講話才會結結巴巴,這也是三個女娃的師父不讓她到外頭「討生活」的原因之一。 「拜託,」東來順香噴噴的燒鵝被人慎重的擺上桌,寶兒也不贊同的說:「光我跟大娃就能讓咱們四口人吃香喝辣,你就乖乖的在屋子裡繡繡花,拿到東街賣錢。」 「可是……我……」思娘好生委屈的扁嘴欲哭。她們三個人的師父可是赫赫有名的無影手啊,無影手一出天下無敵,就連府衙的捕快都抓不到的神偷耶,神偷養的小女娃居然半點技巧都沒學著還得賣女紅討錢,這傳出去可是大大丟臉啊。 「大娃、二娃,你們就別欺負三娃,」老邁卻中氣十足的沙啞男聲從木門邊傳來。「那總是三娃的孝心。」 「師父……」巧玲瓏和寶兒小臉垂下,有些哀傷。 「師……父,您別怪姐姐啊……她們都是為了三娃好。」思娘著急的解釋,斗大的眼淚就這麼順著腮幫子滾落。 「我知道,我知道,」老人粗糙的手一一撫過三張小臉,然後深深歎了氣。「你們都大了,就連三娃兒離我撿回她到今天也過了十四個年頭,該是放手的時候。」 「師父?」三個女娃不懂她們師父話中的含意,困惑的眨眨眼。 「為師的除了這身絕技外什麼都沒教你們,為師老了,想退隱江湖。」老眼一一掃過三張幾乎稱得上麗顏的臉蛋,他眼中的落寞更深了。 「為師這一生最遺憾的就是沒見過你們替我帶回真正的寶貝,你們好歹跟在師父身邊也十多載,師父到現在只有一個心願,那就是你們各自離開這兒去尋找一樣寶貝回來給我瞧瞧,找不到你們心目中的寶貝就永遠不要回來見我,我希望能在永遠合上眼之前能看到那三樣寶貝。」 「寶貝?」巧玲瓏率先發出疑惑的聲音。「什麼叫『寶貝』?」 「去哪兒找寶貝?」寶兒也同樣的迷惑,因為師父從未要她們去偷去盜什寶貝回來啊。 「寶……貝?」思娘也有相同的疑惑。 「對,珍寶,你們誰沒找到誰就不要回來……」她們師父老邁的聲音在空氣中飄蕩。 第一章 夜闌人靜,深寂的黑幕籠罩大地,隱起一切罪惡。 一條娉婷的人影劃過樹梢,與黑夜同步,漫步在小石子堆砌而成的小道,無聲無息。 邊走邊瞇起有絲凹陷的雙眸,飄忽的嗓音喃喃道:「下重手,就不信你還不現身。」 勾起一抹笑痕,詭異的笑了下。 為了達成她的目的,犧牲再多的人也在所不惜,人命之於她有如草芥,壓根不屑一顧。 靈巧的身手一躍而上屋簷,並且再翻出去的同時,滿意的聽聞到江府屋子裡頭響徹雲霄、不絕於耳的尖叫聲…… *** 江南人文蒼萃、風景秀麗,寶兒相信自己肯定能在這兒尋得好東西。 人群川流不息的大街上,要是注意一瞧,能看得到一個秀麗的小姑娘,眼神發亮,手握拳頭的精神煥發。 志氣滿滿的拍了拍衣袖,抖去塵埃,仰望著藍天白雲瞇起原本國見的雙眸,扯開了嘴角。 「寶兒,爭氣點!」她拍著胸脯給自個打氣,喃喃道。 江南,果然她選擇來到竟是對的!眨巴著大眼環顧四周,寶兒更次確定自己的決定。 不知為何,她對這裡有一股熟悉感,所以至聽到師父下的任務後,她便毅然決然的選擇踏上這塊土地。 但是……要偷什麼? 毫無計劃的來到江南,並非聽聞這兒有啥奇珍異寶,也不是有啥達官顯貴,所以雖然人已經站在這兒了,卻沒個方向。 還是先四處打聽打聽妥當,不然像個無頭蒼蠅似的亂鑽,只是會事倍功半罷了。 那麼……現下已是午時,是該用飯了。 民以食為天,不吃飽了,怎麼有力氣幹活兒? 想著想著,寶兒的肚子也咕嚕咕嚕的悲嗚了起來,她一雙小手揉著空空的肚皮,眼神飄向前方的客棧。 說走就走……咦引 瞪大了雙眸,小手左右又摸了摸腰間,沒有……還是沒有……她的荷包不見了! 那裡頭是她全部的盤纏,是她所有的家當,這下沒有了,叫她怎麼再繼續走下去?! 總不能回去討教救兵吧! 她一個神偷的徒弟,這下子出了糗,反被不知名的小賊給扒了荷包,真是丟臉丟到家。 寶兒怔在街頭,與方才意氣風發的模樣大相逕庭,像洩了氣的皮球般,差點沒腿軟。 她發誓如果讓她抓到那個小偷,肯定要把他大卸八塊,然後再給他好好上一課,讓他知道什麼叫做「盜亦有道」! 她都快窮死了,又一個姑娘家隻身在外,居然還不憐惜,看她好欺負,偷了她荷包,真沒道德。 現在這樣的情況真讓她欲哭無淚,沒有銀兩在身上,當真是寸步難行。 正當寶兒心情郁卒時,突兀的吵鬧讓她望向聲源,直直看過去,前方不知何時已經圍滿群眾,鬧烘烘的。 抱著好奇的心理,移動著腳步,也跟著前去湊熱鬧。 「發生什麼事?」一邊鑽進人群,寶兒一邊問道,「怎麼了,怎麼了?」左右觀望著。 一發言;她就發現有幾雙眼睛詭異的盯著自己瞧。 在保守的民風中,姑娘家單獨走在大街上已是極限,更何況是隨意擠進人潮,與陌生男子攀談,寶兒自然是被當作異類。 「姑娘家……去、去。」一個男子用手揮著,似有鄙夷的味道。 這下子,寶兒原本就不甚好的心情又更糟了。 憑什麼姑娘家就不能說話,在家時師父從不限制她們什麼,讓寶兒覺得在這兒受到委屜。「我偏要問,你又奈我何?」她嘟著嘴,叉腰瞪著男子。 沒想到會碰到隻母老虎,男子也不甘示弱的回瞪。「姑娘家就該回家相夫教子,在這兒跟人家湊什麼熱鬧?」 「你……那你大白天的不去幹活兒,在這做啥?」哼,她寶兒可不是好惹的。 真倒霉,丟了荷包又碰上事端,寶兒不由得長吁短歎起來。 「姑娘家嘴巴倒挺利的。」他三句不離「姑娘家」三字,擺明了就是看不起女人。 她皺了皺鼻子。「哪裡。」真討厭,看著他的嘴臉,寶兒打從心底升起厭惡之情。 人群望著逐漸火爆的兩人,馬上就有人出來打著圓場。 分開兩人,一名路人道:「唉,別傷了和氣。」 「哼。」一扭頭,寶兒嗤了一聲。 出門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也懶得跟這種蠻不講理的人吵,她不過是想湊湊熱鬧罷了。 「哼什麼哼,看誰敢娶你。」沒風度的,男子繼續冷嘲熱諷。 在他的觀念當中,一個女人家如此頂撞男人是大不敬的,不給她點顏色瞧瞧,就會讓她爬到頭頂上撒野。 「干你啥事,要你多管閒事。」這人可真噦唆,她都擺明不想搭理他了,還要如此苛刻。 「你——」正想朝著寶兒叫囂回去,不料卻有一隻手搭上他的肩,讓他頓了下,旋頭觀望。 「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江公子。」來人正是江南一帶的首富之子——江奇郎。 「是。」經商返家路經至此,卻看到此情此景而定睛一望,馬上被一名姑娘家的神態吸引住。 不同於身居內苑的千金,寶兒充滿生命力的言語神情充分攝住了江奇郎,讓他移不開目光。 「雖江某不知發生何事,但一名男人何必同姑娘家斤斤計較?」此話一出,擺明了是站在寶兒這邊。 「江公子有所不知,這姑娘刁鑽古怪的很!」他看他是有錢人家同他客氣,不然才不甩他。 而且還是看他江府常佈施百姓,才敬他三分。 「喔?」江奇郎抿唇一笑,並不意外。 「真是會惡人先告狀……」寶兒低首嘟嚷道,聲音卻恰巧大的讓眾人都能聽到。 不知為何,總覺眼前的公子有絲面善? 「好了,何必如此,不如言合?」重要的是他想得知眼前姑娘的芳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