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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花馨 「不用了。」凌鷹開口。「這房間夠大,可以讓我們兩個人睡。」 「我……我們兩個人睡?」和他睡同一間房?一整夜? 湘君心臟猛然一震,隨即以飛快的速度跳動著,震耳欲聾的跳動聲讓她害怕會被凌鷹聽到。 她困難的吞口口水,「呃……我還是去門外守著好了。」 「不用了。」凌鷹拉住往外走的湘君。「守夜這種事交給男人就好,你在房裡好好歇息吧。」反正以方才客棧裡數道不懷好意的眼神來看,他今晚也甭想睡了。 「可是……」 「別可是了,快睡吧,這一天下來也夠你累的了。」凌鷹揉揉她的發頂,含笑走出房門。 「我……」湘君怔怔望著闔上的房門,緩緩伸手撫上自己的發頂,微微的溫熱自手心傳來,似乎可感覺到他方才手心的溫度。 她不禁收回手,貼在自己臉頰上。 這是什麼感覺呢? 此刻流動在她心頭的竟像是久未感受到的溫暖疼惜,白手心緩緩流向心頭,也流遍全身,剎那間她眼眶竟濡濕了起來。 不過是一個不經意的動作,怎麼會讓她想哭呢? 「娘……」她低低喚著。 猶記得娘仍在世時也常這樣揉她的發頂,而她總是抱著娘撒嬌。娘過世後,就不曾再有人如此做了,而她為了挑起一家的生計,也強迫自己堅強,但夜深人靜時,她心裡總希望能有人揉揉她的發頂,縱容一下她的孩子氣。 誰料到竟會在此時,此地,由這麼一個半生不熟的男子回應了她的渴求? 這一路上他對她極好,怕她著涼、怕她餓著,見她喜歡什麼便盡可能的滿足她,點點滴滴在她心頭累積,完完全全化解以為他是為了內功才對她好的疑慮,甚至讓她覺得就算是為了內功也無妨,她會心甘情願的將內功交還。 但這些都比不上此刻他一個小小的舉動。 這會兒,她似乎明白了心裡對凌鷹的感覺。 而那,應該是喜歡吧。 * * * 來了! 背抵著房門,坐在地上的凌鷹緩緩張開的眼中精光一現,唇角微揚。 他倒是挺沉得住氣,竟然等到寅時,天色微亮才動手,若非早先用膳時瞧見了他的眼神,起了戒心,或許真會讓他得手。 「堡主……」黃玄也察覺了。 凌鷹微抬起手制止黃玄動作,他有預感來的不只一個人,不宜魯莽行事。 只見那人躡手躡腳前行,經過光亮處時,月光清楚照出他臉上的落腮鬍,當他靠近黃玄的隱身處時,黃玄也打算出面迎戰。突然,白左方竄出一個人影,擋住落腮鬍的去路。 「誰?」落腮鬍男子問,高舉的雙手各握著一柄長劍。 「雙劍惡客,不介意我來分一杯羹吧?」後來的黑衣人邪笑幾聲,揚起右手的武器作為招呼。 「鐵爪?你是慣用鐵爪的狼邪君?」 「好眼力。」狼邪君張合著右手手指,鐵爪發出鏗鏗鏘鏘的聲響。「難怪方才在客棧裡你會一眼就認出黑天珠。」 「閣下也是衝著黑天珠而來的?」落腮鬍雙劍惡客臉色一變,雙手長劍毫不遲疑的向他招呼,攻勢凌厲。 「有膽識。」狠邪君發出一聲狼嚎,舉起右手鐵爪迎擊。 一時之間,金屬交擊聲劃破寂靜的夜。 「堡主,這個狼邪君和雙劍惡客是什麼人?」 「江湖上惡名昭彰的敗類。雙劍惡客擅長使雙劍,經常恃強凌弱,打劫百姓,至於那個狼邪君則是出了名的釆花賊,沒想到他們兩人竟會同時出現,而且都是為了黑天珠而來。」 「難怪用膳時有那麼多雙眼睛注意著我們的一舉一動。」黃玄恍然大悟。原來都是為了這顆珠子,他還以為是為了包袱裡的銀兩呢。 「黑天珠有治病和增強功力的效用,」凌鷹簡單的解釋。「不論多嚴重的病症,只要還有一口氣在,黑天珠就能將人救回。」經過親身驗證黑天珠的效果,他更能明白這顆珠子吸引人的地方。 「不過這下倒好,」黃玄瞧瞧那兩個打得不可開交的身影。「狗咬狗一嘴毛,就讓他們去爭個你死我活好了。」還真省事。 凌鷹冷冷瞧了那兩人一眼,耳尖的聽見一聲不屬於打鬥的聲音,立刻轉身破窗而入。 「終於發現了?」 一名同樣身著黑衣的男子悠閒的坐在床頭,在他身前,雙手被他擒住,正一臉痛苦的正是湘君。 「你沒事吧?」沒想到兩人守在房門口,竟還讓他潛入房裡。凌鷹抬頭看看屋頂,果然,屋頂上的屋瓦少了幾塊,月光正透進來呢。 凌鷹俊臉陰沉,銳利的雙眼仔細掃過湘君全身,確定她除了雙手被擒,脖子上架了一把刀外,並無其他外傷。 「這就叫聲東擊西,不錯吧?」黑衣男子低笑兩聲。「真該感謝外頭那兩個人,我輕易躲過鷹風堡堡主的視線。」 「你認得我?」凌鷹危險的瞇起眼。 「當然,大名鼎鼎的鷹風堡堡主凌鷹,誰不認識?」 」閣下是?」 「白面書生唐光,堡主想必不陌生才是。」 「唐家寨?」凌鷹眼中異光一閃。 唐家寨多年來胡作非為,搶奪財物殺人樣樣都來,兩年前師父命他帶人滅了唐家寨,沒想到今日竟會有唐家人出現在面前? 「沒錯,堡主兩年前帶人滅了唐家寨時,出門在外的我僥倖逃過一劫,當時我就發誓一定要報仇雪恨,沒想到老天爺還真給了我一個大好機會。」唐光得意洋洋。有了這個人質,他要報仇就簡單多了! 「你想怎樣?」凌鷹看向神情痛苦的湘君,下顎微微一抽,放在腿側的雙手緊握成拳。 該死的傢伙,竟敢傷害湘君,他絕饒不了他! 「很簡單,」唐光陰陰笑了。「只要你跪在我面前自斷右手……」 第七章 要凌鷹為了她自斷右手? 仿若有人拿刀在她心上狠狠一戳,讓她頓時眼前一黑,幾乎無法喘息,湘君不由得哭喊出聲。 「不!不要管我……」 「閉嘴!」唐光喝叱,猛然摀住湘君的嘴,力道之大讓她雙唇狠狠撞上牙齒,鮮血流了下來。 「你——」該死的唐光,竟敢這麼對她! 凌鷹瞧見鮮血流下來,血紅的顏色幾乎讓他失去理智,眼中風暴急增。他發誓,一旦湘君平安獲釋,就是唐光的死期! 「你作夢!」黃玄跳了出來。「看我先砍了你的右手!」 「你不想要這丫頭的命了?」唐光手上一使勁,湘君立刻發出一聲悶哼,臉色益發慘白,襯得唇角那道血痕益發刺眼。 「哼!這丫頭的命不如你值錢。」 黃玄邊說邊持刀砍去,唐光還來不及回手抵擋,黃玄的刀就讓凌鷹給打落了。 「堡主?」黃玄愕然。 「哈哈哈,捨不得了?」確定手中的人質有用,唐光更為得意了。「還不快點跪在我面前自斷右手?」 凌鷹沒有回應他的話,炯炯黑眸凝視湘君痛苦發白的臉,誰也瞧不出他心底究竟作何打算。 「堡主,」黃玄擔心極了。「她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人,你可別真的聽這個惡徒的話自斷右手啊!」 凌鷹一個冷眼射去,黃玄立刻閉上嘴,但他仍擔心的看著堡主。 「他……說得對,」湘君虛弱的說著,「我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人,你千萬別聽他……」 「閉嘴!」 凌鷹撿起黃玄掉落地上的刀,定在湘君臉上的視線多了些許柔情,與他臉上僵硬陰沉的表情完全不搭。 「不!不要!你不可以這麼做!」 湘君迎視他的雙眸,越瞧心頭越慌,不由猛烈搖起頭來,一點都不在乎這樣的動作讓架在脖子上的刀劃出一道又一道血痕,汩汩鮮血順著纖頸而下,濡濕了她的衣裳。 「不會有事的。」瞧著她脖子上的傷痕,凌鷹眼神一暗,唇角卻揚起一抹安撫的笑容。 「不——」湘君依舊猛烈搖頭,一心只想阻止凌鷹做傻事,對疼痛毫無所覺。 「囉唆!」唐光大喝。「還不快點跪下來,自斷右手!」 凌鷹冷冷瞥他一眼,緩緩曲下膝。 不!不要這麼做!別為她這麼做! 不要…… 望著凌鷹屈辱的跪下,湘君只覺胸口一陣劇痛,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卻抹不去那令人心疼的一幕。 突然,她的腹部竄起一股熱流,狂亂的在她體內奔走。 「快點砍下你的右手!」唐光催促。 凌鷹伸出右手,舉高拿刀的左手就待狠狠落下…… 「不!不……」 一聲淒厲的呼喊逸自湘君嘴裡,那股亂竄的熱流像是突然找到出路,猛然奔向她的雙手,她下意識的將手揮向擒住自己的唐光,不顧一切的奔向凌鷹,眼裡只有他手中那把森然大刀。 痛!很痛…… 脖子痛得幾乎讓她覺得頭就要掉下來了,但她仍舊勉強低下頭,看著自己雙手緊緊握住的大刀,以及凌鷹安然無恙的右手,鮮血自握住刀蜂的雙手掌心不斷流出,混著她脖子上流下的鮮血,在她眼前交織成一片紅色的血海。她毫不覺得痛,心裡反倒升起一陣陣喜悅和欣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