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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頁 洪萍 「不知死活。」段絕將劍尖指向吳子規。 「子規……」弦月一臉擔心。 「他要找的人是我,弦月,你快走!」 「如果我走了,你怎麼辦呢?」 「我來收拾他。」 「唉,你這位軍師做得真失敗。」 「弦月,現在不是討論我能力的時機吧!」吳子規叫道。 「你的建議實在很沒用。」 「你非得現在窩裡反嗎?」 「你不會不自量力,以為自己真有辦法對付他吧?」弦月對他的提議猛搖頭。 「你的實話果真很傷人!」吳子規苦笑兩聲。 「笨杜鵑,我只是不希望你受傷而已。」她的語氣雖帶著責備,但關切的眼眸,卻直盯住吳子規。 「弦月……難道我就能棄你不顧嗎?」吳子規牽起她的手,暖暖的情意在兩人心中流轉。 「我知道你愛護我的心意,但是你肯定打不過段絕。」感動歸感動,現實依然殘酷。 「一時之間,我也想不出解決的辦法,只好先保護你,其他再做打算。」吳子規只想到弦月,並沒有考慮自己的安危。 「子規……」弦月又是一陣感動。 「夠了吧,想親熱,黃泉路上有的是時間讓你們親熱個夠。」段絕冷冷的插話。 「弦月,你快走!」 「不,仔細聽我說,換我出個主意。」 「你出主意?」吳子規驚訝的張大嘴巴。 「雖然我不是軍師,但我很清楚憑我一個人的力量,肯定勝不過段絕,唯今之計只有快點去找救兵。」弦月小聲的說著。 「找救兵……」吳子規回復鎮定。 「先讓我來對付他,爭取一些時間,你快點去找救兵就是最好的方法。」真正的危機當頭,反倒突顯出弦月的應變能力。 「弦月……」 吳子規驚訝的看著她。兩人剛見面時,她是個不懂事、愛耍脾氣、不服輸、絕不開口求助的倔強大小姐,沒想到歷經幾番危機後,她竟在不知不覺中變成一個體貼、負責、不逞強,又勇於求助的成熟女子,他愈來愈欣賞她了。 「快走吧!」弦月急急催促。 「那就交給你,先擋他一陣子。」弦月的話喚醒吳子規,他點點頭。 「謝謝!」弦月回眸一笑,感激他對自己的信任。 吳子規乘機衝出房門外去討救兵。 「本來我無意傷你,但是既然你要替他出頭,就別怪我不客氣,出招吧!」段絕甩動長劍,轉而指向弦月。 「段絕的原意,是不是當真江湖中人所指的『斬草除根,斷絕後患,為殺人而恩斷義絕』?」弦月藉機拖時間。 「哼,死到臨頭,難得你有興趣嚼舌根!」 「我只是無法想像,有人會以殺人為職業。」 「放心,等你斷頭之後,有的是時間好好想個清楚。」段絕有著無比的高傲與自信。 「你有你的想法,我本來也管不著,但是,你的理想居然是為錢殺人,我實在無法苟同!」弦月認真的說。 「我做事情向來不管別人的想法,也毋需取得別人的同意。」段絕沒有受到絲毫動搖。 「連自己恩師的教導照樣不管嗎?」論年紀及外形,段絕很符合當年失蹤大師兄的模樣。 「我早說過我不是天鶴門的門下。」段絕依然面無表情。 「我沒說天鶴門,你何必急著承認呢?」弦月的眉毛往上一挑,看來段絕的身份已極為明朗。 「你下地獄以後,再來認親吧。」段絕收攏劍,準備出招。 「誰下地獄還不知道呢!」弦月擺出手勢,做好迎擊的準備,即使戰敗,也不能被輕視。 隨著話題結束,雙方幾乎是同時出招,瞬間展開激烈的過招,弦月凌厲的攻勢一波波朝段絕身上施展,段絕的長劍雖然使得精練,有幾回卻也被弦月逼得後退。 「你的功夫練得不錯,不如離開古府跟著我做事。」段絕口中說著,手上長劍飛快舞動。 「你已經說過兩次古府,但這裡明明是怡春閣。」弦月雖然有回答,但也不敢分神。 「哼!你想騙我嗎?」 「騙你什麼?我又何必騙你?」 「我調查得一清二楚。怡春閣不過是個幌子,和古府中間就是隔著這座庭院。乍看之下,似乎一個靠近東城門,一個靠近西城門,相距很遠,事實上卻是一體兩面,隨時可以直接通往另一邊。」 「把話說清楚!」弦月狼狽的躲過左方斜劈而來的劍。 「古俊想透過怡春閣收集資料。」 「什麼!」弦月發現她愈聽愈迷糊。古俊?古府?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吳子規究竟有什麼事在瞞著她? 「弦月,快把段絕引出來,門外有高手相助!」吳子規站在庭院,朝房內大聲嚷嚷。 「好!」弦月聽到吳子規的聲音,精神為之一振,無論如何,收拾段絕是首要之務。 「想逃,哪那麼容易!」雖然自恃武功高強,但多一個幫手,就多一個麻煩,因此段絕的攻勢更加凌厲。 弦月的武功雖然不及段絕,但採用邊戰邊退的方式,隨即跳出房門。 「哪裡逃!」段絕隨後追出來。 「趁現在,大家動手!」只聽見吳子規大喝一聲,一張魚網當著段絕的頭直接罩下。 段絕一時失察,被困住了。 「捉住他了!捉住他了!把他捉好!」周圍響起一陣興奮的喝彩。 「弦月,你有沒有受傷?」吳子規又是著急又是關心。 「我沒事。」一股甜蜜的滋味在弦月心中漫開來。 「區區一張魚網就想困住我!你們未免太小看我了吧!」段絕冷笑一聲,舉劍便砍。 「糟糕,他手上拿的是劈雷劍,再堅硬的物體都能輕易砍斷。」弦月心頭一驚。 「放心吧!」吳子規輕鬆一笑。 「這到底是什麼?為什麼砍不斷?快放我出來!」果然,無論段絕如何砍、如何刺,就是砍不斷,也刺不破,段絕生氣之下,更是瘋狂亂揮劍,沒了之前使劍高手的架式。 「別白費力氣,這是海外特產的一種軟金綢,拿起來輕,延展性高,既柔又軟,而且極為堅韌,根本不怕刀劍,你的劈雷劍是極剛強之物,我就以柔來克剛。」吳子規不疾不徐的解釋。 「我中計了,原來你早就算計好,只等我上鉤!」段絕惡狠狠的盯著吳子規。 「你可以找到我,難道我就不懂得尋找自保之道嗎?」 「放我出來,讓我們光明正大一決勝負!」 「只會逞匹夫之勇沒什麼好得意,我一向習慣用腦袋和人決勝負。」思考力正是吳子規最擅長之處。 「你……」段絕氣得說不出話來。 「段絕,我們總算捉到你,幫老大除去心頭大患!」開心的聲音陸續在周圍響起。 弦月此時才注意到,之前帶他們進來的女子及老鴇,以及那幾位打手都在四周,手持刀劍把段絕圍在中心。 「你們……」弦月呆呆的看著他們。 「放心,他們都是自己人。」吳子規拍拍弦月的肩膀。 「老大,你真是神機妙算。」老鴇豎起大拇指,滿臉佩服。 「哪裡、哪裡。」吳子規笑容滿面。 「多虧你上次回來交代我們,否則也不會如此順利捉到段絕,這下古公子可以放心了。」 「那傢伙只會撿現成的便宜而已。」 「老大,你打算如何處置這個殘酷的傢伙?」 眾人將段絕五花大綁,帶到吳子規面前。 「我想想……」吳子規與那些人到一旁去交頭接耳。 「原來他真的有要緊事情才跑來怡春閣。」知道吳子規的安排,弦月慚愧的低下頭。 「姑娘,你還好吧?」細心的老鴇瞧見弦月落寞的神情,主動走過來表示關心。 「我沒事,只是上回我來怡春閣大吵大鬧,我猜他的計劃差點被我搞砸了。」弦月感到無地自容。 「這點你大可放心,幸好芙蓉來得及告訴我。」老鴇連忙拍拍弦月的肩膀安慰她。 「芙蓉……」聽到這個名字,弦月心裡升起一股不安。 「弦月,你先待在這裡,我要把段絕送到古俊那裡去。」吳子規沒注意到弦月的臉色微變,只顧著處置段絕。 「古俊到底和你是什麼關係?」弦月問道。 「嗯,我和他確實有些瓜葛。」吳子規神情嚴肅。 「是什麼?」 「我現在必須先和古俊理清一些問題,之後我會一一對你解釋。」是時候把事情做個了結。 「很嚴重嗎?」吳子規嚴肅的表情反倒讓弦月擔心起來。 「一些小問題而已,你別想得太繁雜。」他笑了笑,盡量使自己輕鬆,好讓她放心。 「是嗎?」雖然有點懷疑,但她只能選擇信任。 「所以,你先乖乖待在這裡,我去一下就回來接你。」吳子規押著段絕往另一頭走。 弦月點點頭,目送吳子規離去。 吳子規心中雖然捨不得離開,但要事在身由不得他,於是一邊走,一邊回頭看,弦月同樣不願意分開,卻又不希望在他人面前表現得過於親熱,只能一路盯著吳子規的背影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