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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賀蘭真 才落了決定,她的腳就像有意識的往外走,卻在夥計的叫喚下煞住步伐。 「秋姑娘,你的藥別忘了。」 她的臉微微一紅,為自己的失態感到不好意思,放下藥錢,將藥包攬荏身上,直直走出藥鋪,往聚雅齋走去。 第三章 秋子若站在門外,透過門簾,隱約聽到有人交談,她躊躇著,找不著進去的勇氣,一個人就呆佇在門外。 「秋子若,你現下不把握機會,以俊不一定再有機會見到他……」 她喃喃自語了好一會,在做好心理準備下,正決定掀簾進屋時,冷不防被由裡面走出來的人迎面撞上。 秋子若被撞得一個不穩,身子往後退了幾步,幸而她只是顛了步子,並沒有狼狽的跌倒。 「你沒事吧?」柔和低沉的嗓音在秋子若頭頂上響起,震得她的心微微一顫。 「我沒事……」秋子若下意識地抬頭回話,卻在瞧見近在眼前的俊顏時,呆怔得說不出話。 這男人深刻俊逸的五官,讓她看了一怔。 他唇邊那抹優雅和煦的笑容,輕易迷眩了她的神魂,而本該是輕佻的挑眉,卻在他混身上下散發的尊貴氣質中,一轉為奇異的魅力,深切地勾起她想畫他的衝動。 司徒悅文對自己的俊稚容貌,常引發女子見著他發呆的模樣,早巳司空見慣、見怪不怪,只是好風度地維持一貫的笑容。 只見眼前的姑娘容貌清秀,並沒有特出之處,唯獨那雙黑墨眼眸深邃如井,彷彿將他的整個靈魂拉入她的眸中,而眸心處,閃動著一抹——狂熱? 她的表情,不像是為自己的俊美而心動,反像是見著挑戰似地,直瞅著他看。 司徒悅文難得不自在,清清嗓出聲道:「姑娘?」 他的叫喚驚回伙子若的心思,察覺自己竟盯著陌生男子猛看,她的臉上不自覺浮起紅暈。 「對……對不起。」伙子若連忙低下頭道歉。 「是我撞著姑娘,該我道歉才是。」少了她那雙黑瞳的注視,司徒悅文這才恢復往常自若的表情。 「姑娘是想進去嗎?」 「我只是想看看……」想看司徒悅文罷了。 「想看什麼儘管入內,聚雅齋隨時歡迎愛好風雅的客人上門。」 伙子若迅速抬頭瞥他一眼,輕輕地點頭笑:「我明白,多謝公子。」 「啊!三公子——還好你還沒走。」 吳掌櫃由裡面拿著一張紙卷追了出來,當他看到司徒悅文站在門口時,不由得鬆了口氣。 三公子?! 當她聽到吳掌櫃,衝著與自己說話的男子叫「三公子」時,她的一顆心猛地一撞,緊接著便似萬馬奔騰般狂奔起來,而喉口的緊窒,又教她有無法喘氣的錯覺。 他是三公子? 真是司徒悅文! 她一直期盼想見的男子? 「吳掌櫃,有什麼事嗎?」司徒悅文轉首看著吳掌櫃,和顏悅色的笑問。 「三公子,你忘了這幅趙孟俯的墨寶了。」 吳掌櫃將手上的紙卷交給他。 「哎啊,我竟然漏拿了它。」司徒悅文用折扇敲擊手掌,好笑地搖頭。 直到和吳掌櫃談完事,他才憶起先前談話的秋子若,還想和她繼續說說話,卻發現她已經走了,一時間有些怔仲,但也說不出理由。 「三公子,你在看什麼?」吳掌櫃見他一雙眼在四周搜尋,忍不住問。 「沒什麼。」他暗笑自己怪異的心緒,不過講過幾句話罷了,沒什麼值得記憶的地方……只除了那雙深邃如井的眸子…… 輕搖了頭,他將那巧遇的女子壓入記憶深處,很快地,不復記憶。 躲在轉角偷覷著司徒悅文的秋子若,正努力平復自己心口的亂跳,其實在她回過神時,她已經躲了起來。 這種怯懦的表現,連她自己都想搖頭。 她本就是想見他才來的,怎麼在見著人之後又逃得遠遠的? 不過見到司徒悅文,讓她心中欽慕的對象,從此有了具體的形貌,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秋子若心緒紊亂,根本不明白,自己為何會有這樣的疑慮。 罷了罷了!不要再想了,再想也沒用,因為她和他—— 再也不會見面了。 司徒悅文悠閒的坐靠在軟榻上,身邊還擱著剛看到一半的書冊。 他挑眉看向剛進房的楊羅,滿足期待地問:「怎麼樣?有消息了嗎?」 「回三公子的話,屬下尚未找到畫者本人,但卻得到線索,知道畫者的住處,所以前來請示三公子,接下來要如何做?」揚羅恭謹地問。 「有了地方,接下來自然是找人。」司徒悅文眼眸散發出喜悅的光芒。 「是,屬下立即出發請人。」 「等等,是我要見他,自然是我去找他。」 「三公子要親自登門找人……」楊羅露出訝異地神情。 「沒錯,不過我想先知道畫者的姓名來歷。」要去拜訪別人,總得先知道那人姓啥名誰吧? 「據屬下得到的消息,畫者是位年約十七、八歲的男子,名叫『秋子風』,組織裡很少有人見過他,向來都是由贗品組織的頭子,親自接觸聯絡他。」 這些消息是他在調查偽畫時,發現一個隱匿在城內的最大贗品組織,費了一番工夫,才從中買通組織最底端一名份子,由他身上得到的訊息。 「贗品組織?」司徒悅文挑眉輕笑。 他猜的果然沒錯,這種生意絕不會沒有人做! 「是的,那個贗品組織規模相當龐大,但行事卻極其低調、隱密,所以一直沒有被宮府注意,另外就是他們底下的仿偽功力部很高,目前沒被人發現也是原因之一。」楊羅簡略的將他探聽到的事,告訴司徒悅文。 沒錯,由秋子風的那幅偽畫看來,這個組織裡的人才應該不少。不過,目前他不在乎有多少有才之人,他的興趣全在那個秋子風的身上。 一個才十七、八歲的年輕人,竟然就擁有這麼卓越的畫功,不禁教他對這個人愈來愈覺得好奇。 「能讓一個組織的頭子如此禮遇,果然我沒有看走眼。」司徒悅文搖著折扇瞇起眼笑。 「福安,為我備車。」他轉頭朝站在身後一直下語的小廝道。 「三公子,你這次會帶福安去吧?」福安沒有動,只是眨巴著眼問。 司徒悅文瞥他一眼好笑地問:「怎麼著,不讓你跟是不是就不准我出門?」 「福安哪敢,只是想跟在三公子身後,開開眼界。」 「總地,你是悶在府裡悶怕了。」司徒悅文笑睨說得好聽的僕人。 「知我者三公子也。」福安笑得極為諂媚。 除了不想再無所事事的留在府裡,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常被別的僕人取笑,自己不受主子的喜愛,主子才會老是丟下他,自己一個人出門,他可不能背著這種不好的名聲在司徒府內行走,否則哪有他立足之地啊! 「你想跟就跟,但是不准多話。」司徒悅文不在乎地聳肩笑。 「是,福安絕對不會多嘴,小的即刻去備車,請三公子俏等。」 得到主子的首肯,福安高興的前去備車。 司徒悅文視線轉回楊羅,繼續先前的問題。 「那個頭子是誰,查出來了嗎?」 「屬下街未查出,據說那個頭子的身世極為神秘,連裡頭的人也不知道他的真實名姓,通常都是他主動出現聯絡,組織中沒有任何人能聯絡到他。」 司徒悅文抿唇淺笑,眼中閃過一絲精光。「這個人倒也讓人好奇,有機會真想會會他。」 「三公子,這種人多半是江湖人,不是易與之輩,屬下以為少接觸得好。」楊羅實話實說。 他不以為這些名門貴公子,真的適合和那些來歷不明的江湖人士來往,這太過危險了。 司徒悅文勾唇淡笑,對楊羅的說法沒有任何的回應。司徒府的名聲,總讓人先人為主的以為,他們兄弟都只是純粹的生意人,說實話,是大小覷他們了。不過,這樣也好,才不會讓人有所防備。 畢竟鋒芒太露,只會害了自己。 這就是他們司徒一門,之所以能壯大且歷久不衰的原因。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這事我自會斟酌。」 「三公子……」 「現在你只要帶我去找那名畫師即可。」他淡淡地笑著打斷楊羅,自若地由軟榻上起身。 他撫了撫衣上的褶痕,收起折扇道:「我們出發吧。」 楊羅合上嘴,不再說話,恭敬的跟在司徒悅文身後走出書房。 司徒悅文和楊羅剛走出書房,繞上迴廊,福安正好迎面而來。 「三公子,車已經備安了。」 「好,走吧!我已經迫不及待想瞧瞧那名畫師。」司徒悅文輕笑,眼中躍動著熠熠光芒,俊逸的瞼上輕勾起一抹淺笑,期待著會面的剎那。 秋子若手持著畫筆,卻只是盯著潔白的畫紙,好半天無法下筆。 她只覺得自己的腦海中一片空白,往常拿起畫筆就全神貫注、不容分心的專注力,在今日全然消失無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