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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桂若月    


  仲諾定定的看著她。

  「不要拉倒,我睡覺了。」

  桑瑜從他身上爬下來,他圈住她的腰不許她走。無言地熄了燈,昏天黑地,她就膽大起來。

  「喂,你不要亂來好不好?」

  「不動怎麼做?」他納悶的問。

  「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採取主動,可不可以請你別那麼主動。」

  過了一會兒,仲諾實在忍不住了,推倒她,壓在她身上,「雖然是我教你的,可是你的技術不及格,我想對你而言是難了一點,以後慢慢累積經驗,這次還是由我來吧。」

  終於,這回只聽得見彼此的心跳聲,才拉下她的底褲,就聽到她大叫:「不行!」

  「又怎麼啦?」可想而知他的臉比苦瓜還皺。

  「我『好朋友』來了。」

  他從床上跳起來,「什麼!你什麼意思?今晚是你挑逗我的耶。」

  好迅速地把衣服穿上,伸了伸舌頭,「人家忘了。」

  「那我怎麼辦?」吃了紅又帶勁的辣椒不滅火是不行的。

  她萬分抱歉的說:「沖個冷水澡吧,聽說很有效。對不起,委屈你了。」

  交代了幾句後,桑瑜便兀目作她的美夢去了。

  仲諾呢?當然是接受她的建議,拿蓮蓬沖消自己的慾念與……對她無奈的怨氣。

  ***

  碧藍的艷陽天,她青春的心不再飛揚,飄蕩的雲絲劃不去心中那抹愁,世界變了,不再是她熟悉的模樣。

  細心的陸文芬察覺了她不快樂,「怎麼啦?」

  陸文芬一句關懷的問候竟惹得她滿腹愁腸,聲淚俱下。

  最後她告訴陸文芬,自己決定辭去工作,出去散心時,文芬才赫然發現她隱約有種屬於失戀女人的幽憐的美麗。

  「為什麼?」

  「想轉換心情。」

  文芬擔憂地說:「要聯絡,雖然不知道你發生什麼事,但是,別想不開。」

  桑瑜在心中想過千次萬次,「為了那個殘酷狠毒的人,不值得。」

  仲諾走了,無聲無息地,未留下隻字片語。她的心也跟著破碎了。

  在她正打算交出自己的一顆心,編織他們的未來時,他居然如此瀟灑地離去。

  「真的再也見不到他了?」

  夜夜在焦慮的心情折磨中以淚洗面,盼了一夜又一夜,哭了想,想著又哭。不相信他的無情,不相信他的離棄。不斷說服自己,他們之間是個錯誤,她是不愛他的。但如果事實真是這樣,為什麼心會如此痛?」

  傻呵,一廂情願編織屬於兩人的美夢。她想,他要的就是這個吧,他完成了他的報復,以她的身與心交換。

  她一直把他嘴邊的話當成承諾。「我會好好待你。」笨蛋!這算哪門子狗屁承諾!

  既然生活已被自己摧毀,傷痛是不能忘的,只能隨時光流逝而復原。她要沉澱他的一切,斷絕有關他的所有回憶。

  所以她學徐志摩的灑脫,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桑瑜,以自然界主宰神之名,那些驟然而降,加諸於你身上的不幸遭遇、痛苦記憶,從此刻起全部消失;自然神保佑,那股邪惡的力量將不再侵蝕你。人妖兩界,正邪對立,讓一切回歸塵土,讓心事歸於純淨。自然界諸神啊,請驅趕這股邪惡的力量吧!」

  第六章

  夏日的陽光曬得人發疼,即便是下午斜照的夕陽仍亮得刺激。王蔓妮把冷氣開到最強,大腹便便安適的坐在家裡的沙發椅上,攤了一桌子的零食、飲料,置外面的酷熱於「肚」外。

  「你會幫我吧?」王蔓妮在一堆開封的零食中挾了幾片洋芋片。

  「才一個多月,公司找人代理應該不難。」桑瑜在沙發的另一頭坐著,喝著可樂,謝絕了王蔓妮進獻零食的好意。

  空氣中流蕩著清淨心靈的音樂,是給寶寶聽的。

  「我們公司每個人都忙得很,業務量大,工作壓力不小,我真的不好意思再增加別人的工作負擔。幸好我們老闆同意了,你趁著現在結束工作的空檔,先幫幫我。放心,我相信你的能力,憑你在貿易公司的經歷,做起來一定得心應手,如果真的不懂,可以打電話問我啊!」又捻了一小塊西點入口。

  桑瑜真讓她的好胃口嚇到了!

  「打去哪兒啊,你在坐月子也不好打擾你。」

  「坐月子當然是去坐月子中心啊,那兒有人全程照顧我跟寶寶,產後的虛弱很快就能補回來,聽說在那好像當少奶奶一樣,不用擔心打擾我,說不定我還會無聊得想睡覺。答應我吧,讓我安安心心去生孩子,算是做件好事啊!」

  「好吧,預產期什麼時候?」桑瑜覷了一眼蔓妮大得驚人的大肚皮。

  「兩個禮拜後。」坐酸了,挪挪屁股換個姿勢。

  「快了嘛!」

  看王蔓妮沉浸在幸福甜蜜中,不禁令人羨慕。

  她掩著口笑:「真不敢相信你一畢業就結婚了,在學校高舉不婚的旗幟,遵奉單身貴族的教條,看來還是逃不過婚姻的魔掌。」

  「你還不是一樣,說旅行就拍拍屁股走了,-吭不響,害我找不到你當伴娘,為什麼那麼神秘?」

  「去大陸會神秘嗎?」桑瑜不以為然。

  「不神秘。」王蔓妮又撕一小片麵包,「可是實在太匆忙了,把工作辭了,房子也退了,打去老家,說只見你的一大堆書籍與衣物。知不知道我心裡直罵你不夠意思。」

  當初為了什麼目的遠行,桑瑜已經忘記了,也懶得去搞清楚,「對不起,只是想轉換心情。」

  「為什麼?」

  桑瑜聳聳肩,「不曉得,就是想出去走走。」她的臉因想起某事而出現興奮的神采,「蔓妮,我在雲南遇上一位高人。」

  接著她從領口拿出掛在胸前的墜飾,是塊滑潤冰涼,冷碧澄淨的玉珮,如銅板般大,平實無奇,裡面還飄著幾朵深綠的雲絲。

  「很普通的玉珮嘛,沒什麼特別。」像極了那種地攤上隨隨便便可以摸到一把的便宜貨。

  果然是外行人看熱鬧,桑瑜得意的說:「這可以趨吉避凶的。」

  「多少錢買的?」蔓妮輕蔑的挑了挑眉,心想眼前這個老實的女人又讓人騙了!她連想都不想,就接過來看。

  「不用錢,送的。」

  「送的!」那情形就不一樣了,她接過來,稀奇的將它放在掌心,仔細瞧了兩眼,明顯的懷疑掛在臉上,「貧窮的大陸人會送你這麼好的玉珮?」

  「所以我說是奇人呀。」桑瑜小心地又把它放回去。

  王蔓妮戒備地說:「這裡面會不會有詐?該不會是沾有邪氣的玉珮才拱手讓人的吧!喂,你不要傻傻的隨便接受別人的噩運。」

  「拜託你哦,別人的好心全讓你當成驢肝肺了。」

  「你就這麼相信他?」

  「嗯。」

  「為什麼?」她真有直搗黃龍的決心。

  去了一趟雲南回來以後,偶爾有一種念頭,往腦海深究,為什麼會相信素昧平生陌生人的話和饋贈的禮物,好像有某一部分的記憶消失了,若有似無。

  對那位奇人莫名地就產生了一股信任,「我就是相信他,大概一種感應吧,我也說不上來,那個白鬍子慈祥的老人應該不會害我,到目前為止我身體健康、心情愉快,這就可以證明我的直覺了。」

  王蔓妮不敢苟同,瞅著天花板喝了一口飲料。

  「你先生還真不錯,那麼體貼,難怪贏得美人心。」多說無益,桑瑜換個話題。

  「他的確不錯。」王蔓妮收回目光,眼睛再度亮了起來,「雖然在我認識的男人中他不是最稱頭、最多金、最傑出的,可是嫁人又不是嫁外表,他疼我都疼到骨子裡去了,我這麼嬌弱,就是要人疼,這樣的生活能不幸福嗎?」

  她忽然想到了什麼,語氣急轉直下,「我有道義與責任提醒你一件事。」

  「神經,臉色幹嘛忽然變得那麼凝重?」

  「千萬不要愛上我們老闆!」

  桑瑜啞然失笑,「我未婚,但不見得是花癡!」

  「事先警告一下,不然等你陷入泥沼我可難辭其咎。」

  「他人品不好?」她側頭問道。

  「不賭博、不玩女人,酒喝一點,煙抽一點。」

  「那很好啊,什麼地方有問題?」

  「問題就是他太好了。你知道嗎,我們公司一年前才創立的,照理說營運不會這麼好,可是我老闆就有這本事讓公司每個月有幾百萬的進帳,我們進口又兼做貿易,公司員工已經有五十幾人之多,不管再難纏的客戶他都能逢凶化吉。告訴你,他可是我們同業間的話題人物。」

  「因為他有英雄式的傳奇故事,所以許多女入芳心暗許,春心大動,是不是?你未免太不瞭解我了,我有什麼條件去做這種自不量力的事。」

  「他的客觀條件真的很好,論長相、身材,當個電影明星都夠,顛倒眾生,俊逸非凡,只要他一出現,整個世界都為他亮了起來。不過他太冷酷,不苟言笑,好像南極冰山一樣,難得見他露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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