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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倌琯 別號青龍的棣樊,是政經雄才,氣質溫文爾雅;朱雀燁烈為密探高手,個性風流輕佻;白虎鑒鋒征戰名將,脾性落拓不羈;而他,玄武海灝,則是海上英豪,聰穎隨性又放蕩豪情。 他們天南地北的個性看似不相容,可實際上愈是如此就愈惺惺相惜,彼此借重專長,默契總能配合得恰到好處。 或許是受到他堂兄二阿哥仁德胸懷的吸引,他們四貝勒願意助他完成一統天下的霸業,也因此他們又有以二阿哥胤祁為首的五行稱號,分別為中土、東木、南火、四金、北水。 胤祁笑了,他重重的往海灝的肩頭上一擊,這是男人之間深厚情誼的一種表現。 "東木他們以及你這個瀟灑的北水都是我的兄弟,永遠。" "承蒙二阿哥的垂愛,北水惶恐啊。"海灝學著宮裡的人說話的口氣,加上一番的打躬作揖,他自個兒也忍俊不住的笑了。 "你就是這性子,難怪旁人要為你安上浪蕩貝勒的名號,也難怪皇阿瑪一度想攬你入朝主政。"胤祁搖搖頭,對於人中之龍卻又放浪形駭的海灝,他是十足十的欣賞,但是也頭疼啊。 "你的'逍遙號'何時開航?"胤祁問道。 "後天。" "名義上是救濟南夷的災民,事實上也是暗地查訪沿海一帶的動靜吧?"據他所知,海灝已經以匿名的方式捐贈大筆善款,"逍遙號"處女之行可能是障眼法。 "不愧是將來要承繼大統的皇太子,我的小伎倆被你看穿了。"海灝無所謂的仰首大笑。 "北水,你認為有叛亂份子隱匿在海艦軍隊嗎?"胤祁一反輕鬆的口吻而變得沉重嚴肅。 "一個朝代沒有投機份子?權勢、名位是人人渴求的,雖然大清的兵力由各旗王爺分別掌控、互相牽制,但是海上軍力這塊餅不僅是將領極欲佔奪,頗有野心的皇子阿哥們更是摩拳擦掌,無所不用其極。"海灝的眼裡露出薄薄的冷意。 "南火說你遭人暗算可是事實?"胤祁的神色很悲傷、很痛心,因為南火的查探結果,令他這主子愧對海灝啊! "自古以來,為了江山、為了披上龍袍,多少兄弟反目成仇?李世民禮賢下土,仁德廣被,但是玄武門之變的是非對錯未必定案。歷史是人寫的,是可以捏造的,也許英明如李世民者,弒兄殺弟的歷史是他一手所主導,至於玄武門之下斷魂的那兩人是死無對證了。" "北水你的意思是……"胤祁的心上猛地一震,似有所悟。 海瀕決定把話說破,"四阿哥是個狠厲的野心家,八阿哥心機深沉,琢磨的無非是愛新覺羅的尊皇大位,十三阿哥溫厚文氣,但那只是皮相,至於十四阿哥,一心想要的是龍座而不是區區的兵權掌符。" "北水你別說、別說……"對於血濃於水的兄弟想覷謀奪權,他是明白的,但是他一直不願意去面對,即使八弟曾經命人想取他性命,想占皇太子之位已是昭然若揭,可他仍然拒絕相信啊。他知道,他是自己欺騙自己… "西金生性落拓不羈,但是他這個征戰名將為何甘願效忠二阿哥你?"海灝不得不語重心長了———— "因為東木、南火、西金和我,堅持相信二阿哥一旦坐上龍位,肯定是大清之福,將是名留青史的好君主。但大位若是讓八阿哥坐了,天下恐怕是血流成河,又天下若是落入四阿哥之手,不僅是漢人,就連八旗旗主的身家性命亦是朝不保夕,天下豈不大亂?" 緊緊握住海灝的手,胤祁激動得無法言語。 為了一統天下,為了黎民蒼生,海灝不但委屈了自己逍遙自在的日子,甚至將自己置人血雨腥風的狂暴之中,他要如何報答這份恩義? "堂兄有重托,堂弟服其勞。我不過是閒得發慌,不用感動成這模樣吧,畢竟你是君,我是臣。"實在是不習慣受人感激,海灝一派沒啥心腸的嘻笑道。 "北水……"胤祁哽咽得難以成聲。 生為愛新覺羅親貴的皇祠,他何其有幸能夠得到海灝的肝膽相照啊。 他以大清皇朝二阿哥的身份立下重誓———— 窮其畢生之力,即使是三更燈火五更雞,他絕對要讓大清的子民享有太平盛世的好靜歲月。 ★ ★ ★ 今日的北京城熱鬧非凡,大街小巷揚起一片鼓噪之聲。 原來是史上最富麗堂皇的大船舫"逍遙號"的啟航之日。 然而何家大宅的偏院內卻傳出哭哭啼啼的哀嚎聲———— "你哭累了沒呀?我的耳朵很痛耶。"夢雲一邊整裝理衣,一邊輕斥她的小婢女。 小雨狠狠的叉去淚水,不甘心的反駁。"人家好不容易湊出銀兩,又好不容易偷溜出府替小姐你買衣、買鞋、買裡帶,可是小姐你好沒良心,居然不帶小雨上船瞧瞧!" 好哀怨的語氣哦!夢雲笑得眼兒都彎了。 "小姐還取笑人,哼!小姐要把小雨撇下,可以!小雨這就上綢布莊找大少爺,還有,三少爺人在東市街飲酒取樂,三少爺最喜歡和小姐作對,我就……" "你就怎地?"擦起腰,夢雲端起小潑貓的架式凶狠道:"如果你敢壞了我的事,何府的這口飯你休想再吃。"威脅人的功力她可是在小雨之上呢。 果然,小雨的臉垮得好醜,眼淚和鼻水齊下,好不嚇人! "別又哭啦。我是真的沒法子帶你上船呀,上回我不是帶你去泛舟了嗎,可下場呢,引來一堆登徒子的訕笑。" "那是突發狀況嘛,小姐你的模樣生得比小雨美上十分,肌膚又水嫩得沒幾個千金比較得上,所以小姐的女兒身才會容易被識破的。"小雨可憐兮兮的做最後掙扎。 "可你的嗓音嬌滴滴的呀,笨蛋才會以為你是男孩。" "小姐————"小雨開始拉扯著夢雲的衣裳下擺,努力的撒嬌。 "這回我是鐵了心,決計不能帶你上船。你不是打探到'逍遙號'的航程長達千里?那麼至少要在船上待上一段時日,果真帶你上船,不出二日,你的女兒身不被揭穿才有鬼呢。" 小雨怔怔的看著她的小姐在粉頰上抹了層炭粉屑未。曉得小姐是不可能改變主意的了。 鬆開手,她不得不接受現實的轉口問道:"小姐這一走,怕是要好一陣子,大少爺如果發現了,降罪小雨怎麼辦?" "儘管安心!大哥的人是凶了點,也喜歡吼人,可大哥不會為難你的,這是做主子的我的錯嘛,又不是你。" "是嗎?嗚嗚。"為什麼小婢女要這樣可憐? 她好可憐,好可憐唷。 ★ ★ ★ 真正可憐的不是小雨,而是化名何雲的夢雲! "哎呀!"一聲驚叫,她又被人給擠到一旁,硬是痛快的和欄杆來個大親嘴。 "死小子!滾到一邊涼快,別礙到老子!" 一名莽漢手肘一撞,夢雲腳步不穩的摔了個狗吃屎。 天!她跌到大泥坑裡去了。 困難的爬起身,她的手腳、她的粗布衣裳全沾滿了泥漿,用不著攬鏡自照她也曉得自己的面容滿是泥巴。 早知如此她就不必費心把臉兒抹黑了。 此刻的她像個被拋棄的碎泥娃娃,慘兮兮的。 "喂小傢伙!你的船票咧?"負責通關的小廝不甚客氣的問。 "我沒船票……" "瞧你這身髒樣,想也知道!既然沒票就滾。喂!後頭的人快快遞補上來。" 夢雲連忙喊道:"可我有銀兩啊,海灝貝勒讓咱們小百姓破例上船,不就是要集聚善款的嗎?" "上得了這'逍遙號'的不是達官顯貴,便是商賈巨富,至少也得是個過得去的人家,你這小伙子像個小乞討的,能有多少銀兩?可別只有幾弔錢,窮拿我開心!"小所非常的鄙夷不屑,這一身爛泥巴的傢伙連個奴僕也沒有,伯是連"逍遙號"的下層艙房也坐不起。 "我有上好的玉石可做抵換。"雖然大哥暫時代管她的飾品金物,但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呵呵呵,她這隨身佩掛的玉石安安好好的在她身上…… 呵呵,嗚————夢雲的笑容凍僵住了。 她的玉石在她肚兜內的暗袋裡,可她為了扮成男裝,那件肚兜……她沒穿上身哪! "別一副如喪考妣的衰臉,沒錢是不?早料到你這下流人是誆騙人的。走、走!識相點,別死賴活賴!" 小廝的嘴臉充滿了不耐煩的暴躁,正欲使力推開她的當口,一聲好脾氣的啞嗓子竄進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