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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倌琯    


  「身為孕婦應該要有自知之明,手拿重物是不被允的。」

  「楚……嗯,黑先生你……你……」慘遭電擊也不過如此。

  一面對他,她的沉靜、堅強便又自動自發的瓦解。

  「懷孕的女人變笨了?」他一鼓作氣輕易地便抓起十幾袋物品,逕自往前走去。

  「你……」鼓起勇氣,她緩緩跟在他身後。

  「你是不是要我拿證件和你去戶政機關註銷我們的戶口資料……以及夫妻關係?」

  他回眸輕笑,笑意似柔似怒,令人毛骨悚然。

  「你以為呢?黑太太。」

  「啊。」心跳、呼吸全亂了,她想逃開,這樣陰晴不定相交的男人她招架不住……

  單喻依舊怔愣的看著黑楚樵將她採購回來的物品一一擺放好。

  「喝杯熱牛奶。」溫和的語氣裡隱含著霸氣。

  「嗯。」單喻乖顧的喝了。

  「起來!」

  「嗯?」

  他拿了一塊厚軟的抱墊,墊在椅子上,「坐下。」

  「哦。」她依言照做。

  「懷孕的女人不可勞累。胎兒愈大,子宮的壓迫張

  力也愈大,你的腰脊不會不舒服嗎?」

  「還好。」單喻被他突如其來的柔情嚇著了,可是他的神色冷凝依舊。

  她不禁拚命的告誡自己,不可以在楚樵面前表現出怯懦。

  黑楚樵的面孔突地湊近她。

  「呀!」她輕叫,與他的臉幾乎相碰觸……

  「我明白了。」他說。

  「嗯?」他指的是什麼?

  「方纔在地下停車場我看見那個男子摸著你的肚腹,還把臉貼上。」

  「你要指責我了,是嗎?」單喻的銳刺一下子伸出,她的身體僵直,聲音暗啞道:「我已經簽寫離婚協議書了,我不是黑太太,你沒有權力約束我的交友自申,即使我和一千個男人上床,也不干你的事。」

  「多日不見,你的口齒伶俐許多。」黑楚樵輕勾一朵深不可測的笑意。

  「我早就請了律師辦離婚,是你奠名其妙的拒絕!」

  她就是難以平靜怨懟的心緒,逼迫她簽寫離婚協議書的是他,堅決不讓她將戶口遷出的也是他,他究竟要她難堪到什麼地步?

  黑楚樵的神色非常嚴肅,黑眸裡閃著兩簇火花。

  「我不會和你離婚,永遠不!」

  「你?」他是故意氣惱她嗎?

  「單喻,你注定是黑太太,別掙扎了。」

  「很抱歉,我是單小姐,不是黑太太。」她冷冷的垂下眼眸。「黑先生倘使不健忘的話,應該記得幾個月之前,你稱呼我為單小姐。而且,我知道尊貴的黑太太寶座,我這個下賤的女人沒有資格坐,因為我是紅杏出牆的女人。」

  「原來你也會小心眼,也會記恨。」他不怒反笑。

  單喻怔愣,認為他在惡意玩弄,她使勁推開他的肩頭,與他保持疏遠的距離。

  「請你離開我的居所。」她的臉寒若冰霜。

  「季暖暖已對我說出實情,和你進出飯店房間的那男人是個同性戀。」

  「暖暖是編織理由欺騙你,她想撮合我們的婚姻。」單喻幾近賭氣的說著。

  「我看見他們兩個男人擁抱親嘴畫面。」他說。

  單喻的心微微一顫,她虛弱的回道:「那又如何?你不是也親眼看見我和子晏狀似親熱的模樣?」

  「是那男人的障眼法吧。不過……」黑楚樵面色一沉,「不可以再有下次了,那是僅有的例外!如果那男人膽敢再對你怎麼樣,我會把他的骨頭全摔碎。」

  彷彿宜示主權的霸氣口吻氣得單喻手足失措,須爽,她顫聲道:「我和子晏共處一室將近一個小時,你

  認為我和他只是純聊天嗎?」

  「為什麼要想盡辦法讓我誤解你?」他幾乎被激怒。

  「你走!」她不要和他講和,不要任由他支配她的人生。

  擒住單喻的手腕,他輕易的將她從椅子上拉起。

  「你做什麼?」

  「帶我的妻子回家。」

  「不!」單喻失控的用盡全身力氣想掙開他的掌握。

  怕她因為激動過度而傷了身子和寶寶的安危,從不妥協的黑楚樵第一次示弱了,他放開她的手腕,讓她坐回椅子上。

  「聽著!我將離婚協議書撕了,只要我的戶口資料裡登記的配偶是你,你就是我的妻。」

  不容違抗的言詞使得單喻忍不住淚盈滿眶,她喊道:「不要把我當做破布娃娃,一下子丟掉,一下子又要撿回!我有自主權、有我的思想、我的感情……」

  「我沒有看輕你,也沒有任意支配你的意思。」他只是要她。

  「高高在上的黑先生,你知道你錯怪我了,可是你有一聲道歉嗎?沒有!你只是一句命令,我就必須驚喜萬分的跟你回黑家?」

  黑楚樵深蹙濃眉,沉吟片刻。但是他仍說不出歉意。

  「你說我們是互不相干的人,難道現在你又要和我扯上關係?」因為激動,單喻的粉頰紅撲撲的。

  然而幾經掙扎,黑楚樵依然三緘其口,一貫冷然的他實在說不出口,最後,他轉身離去,逃開這尷尬的感覺。

  單喻的淚水滑落下來,她真受夠了他們之間的糾纏。

  第十章

  黑楚樵是瘋子!

  他拋下她之後的第二天送來山籐。

  山籐的含意是——

  我將纏住你!

  次日,黑楚樵命人送上滿屋子的月桂葉。

  月桂葉代表著他對她至死不變的誓言!

  第三天更是瘋狂,他竟然在三更半夜時潛入「無常」裡將桃花放滿各個角落,連講課堂也擺滿了。

  每一株桃花的枝梗都繫上了小紙片,小紙上寫著——

  我是你的俘虜!

  他是她的俘虜?單喻哭笑不得的無法苟同,一直以來她都處於弱勢,屈居下風,十年前的那夜……

  那個令她由女孩成為女人的重大轉折點,她將最純稚無瑕的身子和最初的愛戀全給了他,可是他回報的卻是殘忍的鄙賤恥辱。

  然後他命令她成為他的妻,卻在幾個月之後把她視如糞土的掃地出門。

  一個女人為了愛情究竟要有多大的犧牲奉獻?

  因為黑楚樵介入她的人生,她平靜無波的生活全被他的霸權打亂了。

  「哇!你熬出頭了。黑先生可是倨傲難馴得很呢,現在居然願意放下身段向你示愛。喻!趕快回黑家當你的黑太太吧,免得被別人搶去這個寶座哦。」季暖暖望著滿滿的桃花,吱吱喳喳的說著。

  沒法子,她季大小姐最受不了強愛狂戀的猛浪攻勢了。

  「而且黑先生還真是有品味,他送的東西都好特別,不像一般男人只會送玫瑰。」她的眼睛開始泛出渴望愛情的光彩。天,她也好想擁有單喻的一半幸運呢。

  「尤其是那些花語好浪漫哦,什麼我將纏往你……哇!心都醉了。」

  被浪漫沖昏頭的季暖暖繼續鼓動三寸不爛之舌,努力為黑楚樵說項,「你老公都願意成為你的俘虜你就別再跟他嘔氣了,何況他會妒火噴得厲害也是因為太愛你,所以吃醋,這也是情有可原的。」

  見單喻無動於衷,她壓低聲音,「別勘了喔,你如果愚蠢得要把這麼有價值的老公往外送的話,單戈和你肚子裡的寶寶怎麼辦?」

  撫著漸漸隆凸圓潤的肚腹,單喻的心悸動了下。

  她是想回到楚樵的身邊,畢竟楚樵是她深深傾愛的男人,也是她孩子的親生父親。

  但是她實在害怕,她怕未來不知哪一天她又會跌得傷痕纍纍。

  她不喜歡無法掌握自己命運的感覺。

  單雍見此陣仗也加入遊說去,他叨念著,「聽我這老人家的勸!和楚樵破鏡重圓吧,那傢伙能夠做出這些肉麻事已經很難能可貴,你又不是不曉得他的脾氣!就算他以前真做錯了,你也要給他一個改過的機會,千萬不要放棄得來不易的緣份。」

  然而單戈卻激動的強力反對,「我不這麼認為,黑楚樵怎麼可以說不要媽媽就不要,現在要了,媽媽就得聽命令跟他回去?媽媽,我們別理他,他是大魔鬼、自以為是的冷血動物!等我長大,我一定要以柔道七段的功力和他一較高下,如果他被我摔得慘兮兮的,我也不會難過!」

  他希望媽媽有好丈夫來寵,他不要媽媽再傷心了。

  「好了!你們都別說了!這是我的私事,任何人都做不了主。」單喻冷冷的制止他們的勸說。

  「十六的筆畫數代表首領格,亦是桃花數。但是姓名學理只是研究參考,否則十六筆畫數的人都是一樣的人生道路嗎?若以八字屬性……」

  端坐講台上解析課程的單喻機械式的吐出話語。

  她的心緒飄浮著……

  黑楚樵的瘋狂舉動維持三天便戛然而止,距今已經半個多月,他彷彿消失……」

  他沒耐性了是不是?

  他又決定拋棄她了,是不是?

  畢竟他是那樣卓越超凡,要什麼樣的美嬌娘沒有呢?

  她這下堂妻只是他生命中可有可無的過客……

  一思及此她的水眸裡忍不住淚花亂轉。

  「愛哭鬼。」一塊黑色帕巾遞到她面前。

  抬起頭來,她在淚霧中看見黑楚樵的淺淺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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