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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官孟玄 小漁發現傅嚴的幽默、說話的邏輯全變了。他顯然以為自己的安排再妥當不過了。小漁跟著他,只能照單全收,不能表示意見。 她見傅嚴一身流露著豪門子弟的自以為是與狂妄,心裡不知怎地覺得眼前的男人好陌生。 但她還是握住了傅嚴,畢竟眼前接連發生的種種對她而言,充滿了未知,她必須跟著他,即使她有過一絲掉頭的打算,她終究沒這麼做,不是嗎? 只能硬著頭皮面對了。 小漁才走進餐廳,就聽到鋼琴的聲音。她的白鞋踩在淡色的潔白地毯上,還是有著顏色鮮淡的差別。 在這裡發生的一切舉止似乎都該有著氣質。 她有些無措地四處望了望,燈光柔和,氣氛浪漫,其他桌的客人裡,男人優雅的風采,女人嫻靜的氣質,都像是理所當然地存在著。 摟緊傅嚴手臂的她,反而在這個高雅的空間裡像是多餘。 隨著英挺的侍者引領他們走到預定的位置,他倆方才坐定,傅嚴隨即起身對小漁說聲: 「失陪一下。」而後就這麼走了,小漁眼睜睜看著他的身影在餐廳的轉角消失。 她感到有些慌亂急切,卻不敢喊出傅嚴的名字。在這樣的場合裡,她是多麼害怕自己任何一個舉動失態,讓傅嚴難堪。 只是,她腦中響著傅嚴說的那句: 「失陪一下。」 她發現這是一句多麼造作的客套用詞,這絕不是她所熟悉的那個熱情的大學生會說的話,不是嗎? 小漁也不敢確定了,她低頭不發一語。 「請問小姐要選擇什麼樣的餐前酒呢?」男侍者喚回了小漁的思緒,他有禮地低首詢問。 「什麼是餐前酒?」小漁反射性地回了話,隨即暗自責罵自己的無知。 「嗯……小姐是需要白葡萄酒,還是紅葡萄酒呢?」 侍者有點訝於小漁的探問,但還是很親切地回答。 「嗯……我不知道。」小漁又低下頭說道:「還是等他回來,由他決定吧。」 「小姐是要等先生回來才決定嘍?」他再確認。 「他不是我先生……等他回來再決定吧。」小漁顯得喪氣、不自在,她微樣的沮喪,投射在逐漸壓低的聲調。 怎麼?他倆像是一對新婚燕爾的佳偶嗎? 男侍者淺聲道歉: 「不好意思,那待會兒再為您服務。」侍者轉身離開。 小漁只能枯坐,只能盯著乾淨的桌巾發呆。她看著桌上一排光亮的銀色刀叉,取了湯匙,有些無聊地敲了敲桌沿。 這舉動顯然引來了很多用餐者的注目,小漁才驚覺自己敲出了聲響打擾了客人用餐,連忙放下湯匙,有些膽怯,亦像是求救般的朝傅嚴剛剛離開的方向探望。 她的心裡竟有一種被人丟棄在此的念頭。 五分鐘後,傅嚴終於出現了,他的手中多了一大束黃玫瑰。 呼吸顯得急促的他開口對小漁說道: 「好累……送給你。」傅嚴全身瀰漫著一片深情,他連說話的方式都顯得格外溫柔動聽:「喜歡嗎?我臨時想到,就衝到對面商家買了……」 小漁依舊被動地接過了花朵,有一絲絲榜徨地接了話說聲「謝謝」,卻沒有由衷的微笑。 她明白傅嚴的臉上的確流動著很動人心弦的情愫,他的所作所為,都是出於她的緣故。 可是這一切卻讓她感到像霧般朦朧,心裡只是覺得毫無踏實感可言。她開始後悔來這一趟,卻又不忍掃傅嚴的興,勉強吃完晚餐,她便提議離開。 傅嚴與她在短短三十分鐘後又走出餐廳坐上了車。 回去的路上,傅嚴有些無奈氣短地道: 「真是的……還想帶你逛逛街,你卻要回家。」 「我本來就不能出來太久。」小漁看著窗景,話回得簡單。 從飯局不甚熱絡的攀談,到回家的路上一片窒人的沉默,傅嚴一直熬住困惑,直到送她到家門口,他終於提出了疑問: 「你怎麼了嘛,都不理我……」 傅嚴本來欲將她的表現解讀為「適應城市步調不良」,後來隱約覺得問題是出於自己的緣故,否則她不會不說話,不看他。 「很晚了,你走吧。」小漁見屋裡一片黑暗,知道父親尚未歸來,但是她心裡的感覺很複雜,不是一時牛刻說得清的:「有什麼話明天再說,好嗎?」 傅嚴尷尬地擠出笑容,說道: 「那……你早點休息,我明天再來找你。」 小漁輕輕應聲道了再見後,就關上了門。 她問自己是怎麼了?應該開心他如此重視自己,不是嗎? 她走到窗口拉開窗簾,窺視著傅嚴轉身走人林中。 心情也彷彿像是他遲緩離去的腳步聲,拖曳得那樣沉重。 第五章 陰暗的浴間裡,小漁將整個疲累的身子浸入浴缸中滿池的熱水。 傅嚴的臉龐不時浮現在她的眼前揮之不去,小漁索性將沉重的眼睫一閉,不欲多想些什麼。 那氤氳的霧氣飄散在幽微的光線中,她無意識地伸出手臂,刻意去撥開,霧氣卻愈升愈高,直到她挽木到的高度—— 她犯規了,她竟又在滿室蒸騰裡想起他,想起他那個遲行的背影。 不知浸泡了多久,浴池的水漸漸冰冷,夜風從窗縫中潛入,更是讓赤裸著身體的小漁備覺涼意。 小漁以一條大毛巾捲住光裸的身子,走上了自己的房間。 她刻意不開燈,不發一語地站在梳妝台的長鏡前。 她微微鬆手側身,毛巾倏地落下。 她一眼看見了自己的背上一道由頸項延伸到腰際的醜陋疤痕。 在漆黑中,像是一閃利芒砍著她的身心。又像是魚的鱗片,在冰冷的深海底層,細數著她一身的不堪。 小漁突然全身發抖地看著鏡中的自己,衝至衣櫃拿出了衣服急著套上。 她不要看到自己的身體,她不要…… 小漁才剛扣好背上的扣子,她身後虛掩的房門竟被推了開來—— 她聞門聲轉身,卻嗅到父親一身濃臭的體味,看他攤在門邊,滿嘴喊著聽不分明的酒話: 「給我酒……給我……給我酒……」 語罷,他竟闖進小漁房裡,發酒瘋似的倒在床上,口中不時湧出黃白色的濃稠酒沫。 小漁見父親無端闖入,完全不知如何是好。又看到自己的床被上沾著父親醉酒吐出的穢物,心裡對他起了很大的反感。 她叫喊道: 「爸,你醉了,這是我的房間,你快出去……」 他卻像是活在自己的虛幻世界一樣,全然沒有聽見小漁的話語,只是喃喃自語地手揮足蹋,在小漁的床被上翻來覆去道: 「我沒醉,來……再來……再喝一杯……」 小漁顯然沒了耐性,她靠近床沿,欲拉起父親的身子,但又不堪承受他反拉的力道,一個不留意也跌到床上…… 她趕緊欲站穩身子,卻被父親沉重的身子給壓制住。 她簡直快要透不過氣,而且作嘿自己的唇瓣與他如此貼近。 她驚道: 「你走開……你不要碰我……」 他卻像是借酒裝瘋,將身子愈靠愈緊。 「水吟,你不要離開我,我不能沒有你……你不要離開我……」 小漁在與他掙扎之間聽到了久違的母親的名字,閃神愣了片刻。 然而父親的動作並沒有停止! 他蠻橫地撕開小漁的胸衣,小漁不從,他便扒開她死命遮掩住雙胸的雙手,只要她愈是扭動,他便愈是使力壓制。 「水吟……來,來我這邊……」 他不知是真的錯將她當成母親,抑或只是一逞肉慾,只是小漁覺得從他的口中喊出的母親的名字,竟顯得污穢,被他撫摸過的身體亦是唔心不堪。 小漁瘦弱的身軀完全反抗不了父親的殘暴。她自知難以抗衡一個醉酒的男人借酒性對她做出任何侵犯之舉,於是她先是放鬆了自己,任由父親在自己的身上擺弄如一隻可惡的毛蟲。 而後她看準了一個物品,拿起了一旁床頭櫃上的鬧鐘往他的頭部狠狠敲去。他一陣失聲痛叫滾落床下,掉落的褲頭露出他獸性的勃發—— 他痛喊: 「噢!你……」 小漁不理會父親的喊叫,立刻拉緊衣服奔出了房間,急欲下樓。 豈料父親像是被敲醒意識那般起身追了出去! 「你好大的膽子……」 他一把抓扯住小漁的辮子,小漁被他一扯,頭直向後一仰,混亂之中,她驚覺他失去理智地要將下體的腥味塞入她咬得死緊的唇中…… 驀然,她一個直覺湧了上來,她急速地蹲低,躲開他撲來的身子,又使力往前朝他腰間一撞—— 「啊——」他因這一撞,整個人失去重心無法站穩,踉蹌幾步後滑腳跌下了樓階。 「碰」地一聲巨響就在這麼幾秒之間發生! 小漁吃驚地看著父親摔下樓,整個人終於無法承受地失聲啞喊…… 「爸,爸!」 她疾步下樓走近一頭是血的父親,覺得內心深處的一切思緒突然嚴重失衡,腦海裡只是不停地運轉著渾沌模糊的場景。 |